醫生說着,看向站在旁邊的晏時遇,又交代了幾句:“你們做父母的,尤其是對像你們女兒這種先天不足的孩子,在飲食方面尤其要注意,忌生冷辛辣,以後不要再犯類似的錯誤了。”
晏時遇聽得認真,剛想跟醫生道謝,歐陽文靜已經搶着道:“您誤會了,他不是孩子的爸爸。”
醫生愣了愣,有些尷尬。
歐陽文靜眼角餘光瞟向身旁的男人,見他不好看的臉色,心裡莫名的暢快,衝醫生莞爾:“我進去看看孩子。”
……
嫣然看上去有些虛弱,躺在病牀上,用軟軟的小嗓音告訴歐陽文靜,她口渴了,想要喝蘋果汁。
“醫生說,你現在只能喝白開水。”
歐陽文靜已經從歐陽敏那裡得知,那些燒烤,是齊嫣然藉着給她吃的名頭,大清早起牀,興致勃勃地坐在板凳上親手烤的,還非常用心地塗了各種醬料,倘若知道最後都進了她自己的肚子,歐陽敏是怎麼也不會給她帶過去的。
得知只能喝白開的齊嫣然,有點小委屈,但還是乖巧地點頭,小腦袋往外探了探:“姨姥爺呢?”
“可能走了吧。”歐陽文靜淡淡地回答。
齊嫣然失望地‘哦’了聲,偷偷瞄了眼歐陽文靜,見她沒生氣,小聲說:“其實我還是挺喜歡姨姥爺的。”
“小小年紀,知道什麼喜歡。”
歐陽文靜彈了下她的額頭,拿了熱水壺:“我去給你打水。”
走廊上,已經沒有晏時遇的身影,應該是走了吧,歐陽文靜在心裡默默道,不然呢,留在這裡幹嘛。
……
她打了一壺熱水,還在旁邊小超市給齊嫣然買了個卡通杯子。
回到病房,推開門,看到坐在牀邊的男人,齊嫣然已經打着細鼾睡過去,晏時遇半趴在牀邊假寐,他的雙手牢牢握着齊嫣然的右手,窗邊的紗簾被風拂開,午後的陽光灑進來,淡淡的金色籠罩了兩人。
她望着男人寬厚的臂膀,過往的記憶在大腦裡走馬觀花地閃過,彷彿把她帶回了多年前他們初遇的那個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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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初。
B市整座城市還殘留着春節的熱鬧。
二月的夜晚,寒冷刺骨,尤其是黃昏那場暴雨後,路上的行人甚少,往日燈紅酒綠的地帶更顯冷清。
一輛銀灰色的金盃海獅停在某酒吧的門口。
不僅車身低調,車門打開,下來的衆人亦行事低調,四下瞧了瞧,確定無誤後,紛紛走進已經敞開門的酒吧。
“您到了?”一個染了酒紅色頭髮的年輕人早已等在電梯旁,瞧見來人,笑容可掬地迎上來。
那樣子,就像是見到了財神爺。
對方帶頭的是個五十出頭的中年男人,五官略顯粗獷,穿着黑色襯衫,脖子上戴着一條跟食指差不多粗的金項鍊,身後跟了五個長得凶神惡煞的手下,其中一個手裡拎着保險箱。
“就你一個?”中年男人問,口吻並不和善:“其他人呢?怎麼沒下來?”
身後一干下屬立刻跟着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