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已經灑滿了大地,也灑向了盛家的客廳。溫馨的祖孫倆相互攙扶着,這樣的場景是那麼的美好,是那麼的讓人嫉妒。
“盛總,您不能出去。”就當盛儒生的手已經快碰到房門的時候,新來得保姆便阻止道。
“你是何人?竟敢命令我?”盛儒生在看見這個新面孔時,就知道盛凌峰是沒安好心,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會限制他的自由。
“盛總,少爺臨走時說的。”那個保姆不卑不亢的說道。
“他說的,這個家可不是他說的算的”盛儒生此時的臉色極爲不滿。
“盛總,您還是別爲難我了。如果少爺知道我讓您出去,我就一定會被辭退的。”保姆憂傷的說道。
若不是家庭條件不好,誰又願意拋頭露面卻做伺候人的活計呢。寄人籬下的生活,又有多少人能懂呢?
“是我爲難你嗎?”盛儒生陰沉着臉,讓人猜不出他此時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米嵐悄悄的拉了拉盛儒生的衣角,希望爺爺能夠穩定一些。當米嵐聽見保姆說這些話時,就知道爺爺肯定會受不了。
這麼些年來,還沒有一個人敢這樣對盛儒生的,敢威脅他,敢囚禁他。
“嵐嵐,爺爺沒事,我倒要看看是誰能阻止我出門?”盛儒生冷冷的說道,然後就拉着米嵐往外走。
“盛總,你不能出去。”保姆再一次攔住了盛儒生。
“讓開。”盛儒生用手擋了一下保姆,保姆一個重心不穩,便靠在了牆角。
盛儒生並沒有理會那個保姆,徑直的拉着米嵐打開了盛家的大門。陽光照進來的那一霎那,才讓人真實的感覺到溫暖。
太陽的光輝暖暖的打在盛儒生和米嵐的身上,可是他們此時的心卻再也溫暖不起來了。看着盛儒生和米嵐已經走到了院子中,保姆顧不得難堪,立馬撥通了盛凌峰的電話。
保姆是想讓盛凌峰知道,不是她不攔,而是她根本就攔不住。
“好,我知道了。”聽着電話那頭保姆簡單的概括,盛凌峰的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可是具體那裡不對,他竟說不上來。
冷靜了一會,盛凌峰暗暗發笑,他們只不過就是在院子裡走一走,又沒有到外面去,自己有什麼害怕的。
再過幾天,米嵐和盛家,還有米嵐手裡的那些重要資源都會一併的進入盛凌峰的手裡。
盛凌峰不會去想,結了婚的米嵐會不會把那份秘密告訴給他,因爲盛凌峰知道米嵐的單純和天真,所以自己不必硬性的去搶,只要他們結婚了,那麼米嵐的那點小秘密還可以隱藏嗎?
翠柳微風惹人醉,何時清醒何時夢。“爺爺,今天的天氣真的很好啊。”米嵐攙着爺爺來到了自家院中的鞦韆旁。
“嵐嵐,快來,爺爺推你盪鞦韆。”剛纔的陰冷完全被現在的溫暖所代替。
“爺爺,我都這麼大了,不用你推了。”米嵐的臉微微一紅。
她已經不是十歲八歲的小女孩了,她的童年也再也找不回來。
“乖,爺爺還能推你幾回啊?”盛儒生無奈的說道。
米嵐很小的時候就丟了,他曾多少次在夢中夢見推自己孫女盪鞦韆時的場景。只不過時間飛逝,那些年的夢到今天才得以實現。
“當然是一輩子啊。”神經比較大條的米嵐並沒有聽出盛儒生的言外之意。
“來,上鞦韆。”盛儒生覺得也許這個樣子的米嵐不會因爲離別而太過悲傷。
心思單純了,自然就不會想的那麼多,那也就自然不會那麼累了。
米嵐乖乖的上了鞦韆,安安靜靜的等着爺爺把鞦韆推高。
“準備好了嗎?”盛儒生已經有多久沒有碰過鞦韆了。
最近一次碰鞦韆也大概是十年前吧,那個時候剛把盛凌峰領回盛家,爲了讓盛凌峰儘快的適應狀況,又不想讓盛凌峰有太大壓力。
所以,盛儒生就特地在家裡的院子中,爲盛凌峰做了一個鞦韆。知道米嵐的父母不喜歡盛凌峰這個孩子,所以他每天都會抽出些時間來陪盛凌峰盪鞦韆。
更爲奇怪的是,盛凌峰是個男孩子,但是卻非常喜歡盪鞦韆。對鞦韆的迷戀有的時候比女孩子都要癡迷。
“準備好了。”米嵐不知道這個鞦韆的來歷,緩緩的閉上雙眼。
米嵐覺得只有閉上雙眼才能真正的體會到在天空飛翔的感覺,因爲看不見,就可以想象出任何高度。
在得到米嵐的認可後,盛儒生先是輕輕的推動鞦韆,然後一點一點的加重力度。米嵐只感覺到自己好像離白雲越來越近了,好像再高一點她就能和鳥兒以前飛翔了。
看着米嵐的陶醉樣,盛儒生不禁又一次想到了盛凌峰,他們之間不是完全是利益關係的,他也不是隻想要盛凌峰陪在他身邊。
在這十幾年中,盛儒生也已經付出了自己全部的真實的情感。米嵐閉着眼睛在享受高空的樣子,真的和盛凌峰很像。
“爺爺,您在往高推我一點點好嗎?”那時的盛凌峰剛滿八歲,而且那個時候米嵐的父母還沒有怎麼認可盛凌峰。
八歲那一年對盛凌峰來說是動盪的一年,而對盛儒生來說卻是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滄桑與悲涼。
“峰兒,不害怕嗎?”盛儒生寵溺的看着已經盪到很高的盛凌峰。
“不怕,我想要看見的更高更遠。”那時候盛儒生只覺得是小孩子好奇心重,也很尋找刺激,所以並沒有想太多。
只是後來的那些年,讓盛儒生恍然明白,古人云的三歲看老的諺語。原來盛凌峰的野心在八歲的那年就已經駐了進去,就只等它發芽結果。
回憶被拉回現實,看着米嵐依舊閉着眼睛,嘴角微微的上揚,這個樣子的米嵐是盛儒生最願意看見的。
“嵐嵐,要不要低一點。”問出這話時,盛儒生感到一驚。
爲什麼腦海裡總會出現盛凌峰的身影,看着米嵐的時候就會想到盛凌峰,看到盛凌峰就會想到米嵐。
難道就僅僅是因爲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眼神很像嗎?其實就連盛儒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對這個孫子有多看重,有多在乎。
只是驕傲的他怎麼會向已經威脅他,並且傷害他最愛的嵐嵐的人低頭呢。盛凌峰的種種惡習,也許盛儒生看見一場養育之情,而不去計較。
但是對自己和嵐嵐的囚禁和監視,這讓盛儒生就很不爽。盛家現在還是他的,他並沒有召開股東大會放棄董事長職務,只是讓盛凌峰先代理。
至於代理多長時間可不是他盛凌峰說的算的,盛儒生想不明白盛凌峰在公司短短几年,怎麼就會有如此自信呢,莫非說盛凌峰還有別的隱瞞他。
“爺爺,不要啦。”米嵐完全沒有注意到站在鞦韆旁盛儒生那眼裡一抹而過的悲痛與傷感。
“你也想要看看更高的風景嗎?”盛儒生不自覺的說起。
“也?”米嵐不禁發問道,也,難道還有一個人嗎?那麼爺爺說的那個人是不是就是盛凌峰。
“沒事啦,爺爺胡亂說的,只是不想要你害怕。”盛儒生埋怨自己,爲什麼自己總會想盛凌峰。
“我不害怕,我喜歡高空中那淡淡的茉莉香味。”米嵐一副陶醉的樣子。
院子裡,鞦韆上的人臉色微紅,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一天被人捧上天,可是盛家以後的路還怎麼走呢。而那盛凌峰到底要怎麼對付他們呢?
“呵呵,盛儒生你又想用哄我的把戲去騙米嵐嗎?”盛凌峰因爲保姆的電話,而急匆匆的趕回來的。
他倒不是害怕,盛儒生會帶着米嵐離家出走,他趕回來只是想告訴盛儒生,直到婚禮開始,他們這些人都不能離開盛家。
“盛凌峰,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你就這樣對我和爺爺的嗎?”米嵐從來沒有想過盛儒生也會有詞窮的時候。
“我這是以其人之道換自其人自身,不真心對待的人,那個人也不會真心對你。”盛凌峰說的是那樣的義正言辭。
美人下了鞦韆,橫眉冷對的看着盛氣凌人像只刺蝟的盛凌峰。
“你怎麼對我我都沒有關係,而你爲什麼要這樣對爺爺。”米嵐憤恨的說。
“嵐嵐,不要說了,就當我沒有養育過這個孫子。”盛儒生的話說的是要多悽慘有多悽慘,語氣中的無奈與落寞是沒有人能夠理解的了的。
誰也不知道盛儒生對盛凌峰付出了多少的感情,雖然曾經帶着一絲目的,可是誰都不是聖人。
“哈哈,你本來就從來沒有養育過我。”盛凌峰仰天長嘯道。
盛儒生怎麼算是養育過他,他從來都沒有看見過盛儒生對待米嵐的那種眼神,從那一個眼神出現的時候,盛凌峰就明白,自己從來沒有得到過盛儒生的愛。
“盛凌峰,無論我怎麼對你,你就會覺得我只在乎自己的親生孫女,而你始終是個外人。對吧。”盛儒生漸漸冷靜下來,試圖好好的和盛凌峰談一次。
每次的針鋒相對,換來的必是兩敗俱傷。盛儒生從不認爲,盛凌峰每次說出那些傷人的話,只傷了他盛儒生,而沒有絲毫傷害到盛凌峰。
“對,我不是盛家的人,所以無論我在怎麼付出,都得不到你從內心深處的愛。”盛凌峰冷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