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
回到車裡的時候，芷雲臉上的潮紅一直沒有褪去。
“哪裡不一樣，長度寬度硬度還是持久度？”楚翰墨用毫無平仄的聲調的說出這樣的話，讓芷雲尤其覺得汗流三尺。
晚餐原本計劃去吃意大利菜，結果芷雲在車上竟然就睡着了。
楚翰墨靜靜地把車停到了西餐廳門前，一聲不吭地守着芷雲睡。
等到芷雲醒來的時候，餐廳已經打烊了。
“爲什麼不叫我呀？”芷雲有些責怪地問楚翰墨。
“因爲你在睡覺。”這回答等於沒回。
芷雲一口氣提上來，最終還是壓了下去。
楚翰墨的暖，屬於冰川之下的火山，你知道它在暗流涌動，但如果火山不爆發，你永遠不會知道他有多熾熱。
而平時，他的體貼如同衝破地表的熱氣流，顯得那麼突兀和生硬。
但是隻要知道他暗藏的熱情有多洶涌，芷雲就能感覺得到他對她的真心。
楚翰墨打開了車門：“下車。”
“下車幹什麼？”芷雲看了一眼黝黑的餐廳。
“下車”，楚翰墨走到了芷雲的車門前，他開門伸出手來，“我讓他們開檔。”
“不要這樣啊，”芷雲有些吃驚，“這樣太過分了吧，是我自己睡着了錯過的，別人是正常時間打烊而已。”
“這家意大利菜比較正宗。”楚翰墨的手依然沒有放下。
“不要了，”芷雲搖頭，不肯伸手，“這樣好過分了，別人上班一天很累了，爲什麼要爲你搞特殊，翰墨你不用這樣做。這樣……這樣好丟臉的。”
和那些傍上有權有勢男人就喜歡飛橫跋扈、行駛特權的女人不同，芷雲是極力的想要低調，不想因爲自己的另一半是那麼了不起的一個男人，而顯示出驕橫的模樣。
在她的潛意思裡，濫用特權，是一件極其恥辱的事。
楚翰墨閉了一下眼：“你的意思是，讓大廚白白等你一個小時？”
“什麼？”芷雲愣一下，感覺沒聽清楚翰墨說什麼。
楚翰墨彎腰，從座椅上拾起言芷雲的手。
他的手心寬大而溫潤，帶着一層微硬的薄繭：“走了，我的寶貝。”
不容芷雲說什麼，他將她拉下了車，單手攬住她的腰，帶着她往西餐廳走去。
餐廳靜且無光，落地玻璃窗裡，只能從路燈的剪影裡看得到精緻的歐式座椅。
“打烊了啊，我們怎麼……”芷雲正想問要怎麼進門。
只見楚翰墨一伸手，就推開了木製的餐廳大門。
原來，門竟然是虛掩着的。
大門關上的時候，發出了聲音。
有個戴着廚師高帽子的男人從後方的廚房開門裡走了出來。
“楚二少，您和夫人來了。請上座點餐。”
“不好意思麻煩您了。”芷雲微微紅臉，原來，這家西餐廳的大廚還留在這裡，應當是楚翰墨安排的。
“沒什麼，”廚師有禮貌地鞠躬，“能爲楚二少和少夫人服務，是我的榮幸。”
“其他人也沒必要留着，我就讓他們正常下班了。”楚翰墨爲芷雲點上燭光。
“那就沒有waiter了。”芷雲揚頭，“等一下需要我去端菜嗎？”
“不用，”楚翰墨拉開椅子坐下，“我就是你的waiter，”他頓了一下，“你的騎士。”
芷雲微微笑。
她撐着下巴，透過朦朧的燭光看着楚翰墨：“你不僅是我的騎士，還是我的神明，我的救世主。”
楚翰墨回看着芷雲。
他的臉色，在燭光的映照下，也比平日裡柔和了不少。
“說一下過去的事，”他對芷雲道，“說一下我們第一次見面的事。”
額……
芷雲不由得有些怔。
楚翰墨這話，真是問到了她的死穴啊。
因爲第一次見面的事情，不但不美好，還很混亂。
“我、我不太記得了。”芷雲低着頭，拂着耳發，她嘟囔着，“你都不記得了，我還怎麼記得……”
“是嗎？”楚翰墨微微眯眼。
言芷雲閃爍其詞的模樣和羞紅的臉都告訴他，事情或許並不“簡單”。
“是啊，”芷雲盯着一旁，強詞奪理，“人家當時比較迷糊嘛，很多事情，都、都記不太清楚了。”
除了把他關櫃子裡的事……
可是，言芷雲有膽說出來嗎？
現在說出來，以楚翰墨的原生態脾氣，怕是又要受不少磨折了吧！
楚翰墨還要說什麼，後方突然傳來上菜的一聲鈴響。
他隨即起身去端菜。
“公主，這是你的湯。”他揹着一隻手，單手將什錦海鮮湯放在了芷雲的面前。
芷雲擡頭看着他。
四目相對，笑意盈盈。
這之後，楚翰墨再沒問過芷雲有關過去的事。
兩人用完餐回到楚家，已經是深夜。
“寶寶們一定睡了吧。”下車的時候，芷雲看了一眼多多和喵喵的房間。
楚翰墨的腳步卻滯了滯，他的眼神，落在了車庫的另一處。
芷雲隨他的眼神看過去，立刻看到了一輛阿斯頓馬丁。
楚家的豪車成排，其中也有阿斯頓，所以芷雲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似乎有所反應。
“家裡……好像沒有這個顏色的阿斯頓馬丁？”
楚翰墨伸手扶了一下芷雲的肩膀，示意她走。
“家裡來人了。”他的語調，聽着格外的冷。
來到客廳裡。
果不其然，只見一名不算眼生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沙發上。
而他的對面，則坐着楚夫人和楚父。
“回來了？”楚夫人看着芷雲挽着楚翰墨進來，有些凝重的臉上出現了一抹亮光。
芷雲嗯了一聲，卻和楚翰墨一同打量來客。
只見那端坐的中年男人，不是謝華的大伯，又是誰？
“芷雲，天色不晚了，我陪你上樓休息吧。”楚夫人對芷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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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翰墨也放開了芷雲的手，他輕聲對芷雲道：“你先上去。”
芷雲有些躊躇。
很明顯，楚夫人和楚翰墨都不想她參與接下來的事；可是，謝華的大伯前來，未必不是涉及到她的。
要知道今天白天，謝老四和王夫人還在醫院裡鬧過呢。
沒想到這大晚上的，謝華的大伯竟然親自造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