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等三個小時,對方纔會將地址發給我們,在這三個小時之內,我們要做好部署。”穆良寒深邃的視線落在厲魂身上,“厲魂,你經常在外執行任務,道上認識的人比較多,在海平市有沒有熟人?”
厲魂微微頷首,“有兩個關係比較鐵的朋友。”
穆良寒薄脣微微一掀,沉聲道,“我們需要熟知海平市地形的人,你立刻聯絡他們,請求他們的幫助。”
厲魂應了一聲“是”,立刻走到一旁,拿出手機聯絡他那兩位朋友。
穆良寒看着鬼剎,問道,“從C市調集了多少人手?”
“十五人,他們大概在一個小時之內,將陸續趕到。”
穆良寒沉吟片刻,緩緩道,“吩咐下去,讓他們進城之後,儘量分散,一個城市,突然涌入這麼多陌生面孔,太扎眼了,對方在暗,我們在明,必須小心謹慎。”
“是!”鬼剎領命而去。
厲魂打完電話回來,說道,“我那兩個朋友,一個去了外地趕不回來,另一個外號叫野狼,他就在本市,估計半個小時能夠趕到這裡。”
外號野狼的那個男人,長相就跟他的名字一般,充滿了霸氣,他四十歲出頭,皮膚黝黑,身材高大健壯,身上穿着迷彩服,厲魂介紹說,他曾經是美國僱傭兵團的一員,後來退出了組織,回到老家海平市,開了一家拳擊俱樂部,偶爾也會組織一些地下搏擊賽,在海平市黑道上,他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厲魂和野狼見面,兩人互相捶了一拳對方的胸膛,野狼笑道,“好久不見,你這小子,還是跟以前一樣!”
厲魂脣角划起一抹淺笑,“你還不是跟以前一樣,介紹一下,這是我的BOSS,穆家大少爺。”
野狼爽朗地大笑,“穆家大少爺,久仰久仰。”
穆良寒微微一笑,禮貌地伸出右手,“野狼兄,你肯過來幫忙,穆某非常感激。”
野狼握住他的手,笑道,“哪裡哪裡,穆少爺客氣了,厲魂是我的好兄弟,有困難,招呼一聲,兄弟自然要竭盡全力幫忙。”
時間緊迫,穆良寒也不多說,微笑着點了點頭,“多謝,等事情順利解決之後,我一定陪野狼兄好好喝幾杯。”
野狼笑着應了一句,“就這麼說定了,不醉不歸!”
緊接着,雙方就討論起海平市的黑道門派,分析有誰可能對莫可下手。
野狼正色道,“據我說知,在海平市敢跟穆家叫板的幫派並不多,從手段來看,他們經過周密的計劃,投入了不小的人力跟財力,肯定是具有較大實力的幫派。海平市的三大幫派分別是,鬆義堂、龍王社、宏興幫。鬆義堂主要控制了紅燈區的生意,龍王社一般乾的是打打殺殺的事情,海平市最大的殺手組織就被他們掌控着,宏興幫想要洗白,正朝着實業集團發展,他們掌控了一部分海運物流,據說,他們還做毒品生意。”
穆良寒面色凝重,手指託着下巴沉思片刻,緩緩道,“照你這麼分析,龍王社的嫌疑最大。”
野狼點了點頭,說道,“鬆義堂主要是控制小姐,賺的是皮肉錢,他們有人脈,但是不會有這麼大的魄力去招惹穆家。宏興幫如果真的經營毒品生意,他們也不敢冒這麼大的風險。”
穆天華雖然已經退出了政治舞臺,但是,穆家在C市,甚至整個省內,還是擁有強大的政治人脈的,宏興幫如果惹惱了穆家,穆家一怒之下追究下去,翻出他們涉毒的事情,他們自己也會遭殃。
穆良寒也是思考到這一層,纔將龍王社定爲首要嫌疑。
他薄脣微微一繃,沉聲道,“龍王社的老大,是什麼樣的人?”
“龍王社的老大,姓羅,外號羅閻王,傳聞他性格暴戾,曾經爲了跟人搶女人,殺了別人全家,他手底下有上百個殺手,還有一些沒用的小嘍囉,他現在的女人,就是他以前搶來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兒子,那小子也不是個好東西,姦淫擄掠,幹了不少壞事兒,被人稱爲小閻王。”
羅閻王,小閻王,一聽這外號,就知道父子倆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
穆良寒眼底閃過一抹狠戾的光芒,薄脣微微一揚,緩緩道,“那個小閻王平時喜歡出入什麼場所?”
野狼瞭然一笑,“我對那個小閻王不是很瞭解,不過,我有一個朋友,肯定能夠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厲魂問道,“你那個朋友可靠嗎?”
野狼點了點頭,“可靠,我曾經救過他一命。”
野狼即刻打電話給他那位朋友,不到五分鐘,他掛斷電話,面色凝重地說道,“我朋友說,小閻王除了喜歡出入聲色場所之外,還喜歡玩一些刺激的遊戲,比如賽車、賭馬……此外,還有一項很特別的遊戲……”
說着,他突然壓低聲音,一字一頓地說,“鬥獸!”
“鬥獸?”
“嗯”他點了點頭,說道,“名字叫鬥獸,但是,他們斗的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獸,而是……人!”
穆良寒眸光沉了沉,厲魂臉色微變,“你的意思是,他們將人當成獸一樣來鬥?”
“對!”野狼面色陰沉,緩緩解釋道,“表面上看,他們玩的‘鬥獸’跟我弄的地下搏擊賽差不多,都是讓兩個人自由搏擊,最終站起來的那一方就是贏家,只是,‘鬥獸’跟我的搏擊賽存在本質上的區別,搏擊賽不會要人的命,‘鬥獸’卻是要拼個你死我活,能夠活下來的,都是被激起獸性,毫無人性的傢伙。”
他頓了頓,繼續解釋道,“因爲這種遊戲,必然會死人,所以主辦方非常謹慎,只是邀請一小部分人蔘與,小閻王就是被邀請的賓客之一,這些賓客進場之前,必須簽署保密協議,然後經過嚴格的檢查,確保他們沒有帶任何武器,或者偷/拍的工具,纔會放他們入場。”
“入場之後,主辦方就會讓所有賓客下注,買他們認爲會贏的那個‘獸’,就跟買馬差不多,下注之後,主辦方就會將兩個‘獸’放入一個大鐵籠子,命令他們互相殘殺,活下來的那一個就是贏家。”
這種讓活人互相殘殺,供觀衆取樂的事情,穆良寒還是第一次聽說,他目光如同冰河,沉冷得可怕,沉默半晌,說道,“你的那位朋友,也被邀請過參加‘鬥獸’遊戲?”
既然主辦方那麼謹慎,“鬥獸”遊戲被泄露的可能性極小,所以,穆良寒猜測野狼的那位朋友,曾經參與過該遊戲,否則,不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野狼也是很信任穆良寒的,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是這樣,我朋友這個月初受邀參加過一次,覺得場面太過血腥殘暴,所以決定以後不再參加。他說,他月初曾在會場上看到過小閻王,所以知道小閻王喜歡玩那種遊戲。”
穆良寒瞭然地點了點頭,目光幽暗,陷入沉思。
厲魂英挺的眉頭微微蹙着,問野狼,“那些被關在鐵籠裡面搏鬥的人,是什麼來歷?”
野狼回答道,“據說是一些迫於生計,走投無路的人,主辦方給他們一筆錢,他們簽下生死狀,然後就像畜生一樣被人馴養,隨時準備參加戰鬥。”
厲魂搖了搖頭,冷冷道,“有錢人玩這種傷天害理的遊戲,也不怕遭天譴。”
野狼冷笑,“那些人都是在某些領域呼風喚雨的人物,有錢有權有地位,內心早已麻木不仁,哪裡會怕什麼天譴。我朋友說,主辦方爲了保護賓客的私人隱私,在他們入場之前,會發給他們一張面具,參與的人,互相不知道彼此的長相,也就不怕其他人以此威脅自己,也只有小閻王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纔會大搖大擺地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
穆良寒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沙發椅背上敲了敲,眼眸一擡,幽深的視線望着野狼,開口道,“‘鬥獸’遊戲多久舉行一次?”
“我朋友說,每個月只會舉行兩次,月初一次,月中一次。”
穆良寒幽深的視線有了一絲波動,性感的脣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今天是十五。”
野狼微微一笑,“我朋友說,月初的時候,他是在下午三點收到短信邀請的,如果他今天收到短信,會轉發給我。”
話音剛落,房間裡突然響起手機提示音,野狼脣邊笑容加深,迅速掏出手機,打開之後,一邊看,一邊說道,“下午四點半,在城郊的楓樹林,會有人開車接應。”
然後,他將手機遞到穆良寒面前,說道,“這是他發給我的,小閻王的照片。”
穆良寒接過手機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脣角的笑容略顯冰冷,“很好,幫我謝謝你那位朋友。”
他看完之後,將手機傳給厲魂,厲魂仔細打量,記下小閻王那張臉,再將手機還給野狼。
穆良寒說道,“厲魂,你帶幾個人,去城郊的楓樹林。”
“是!”
厲魂剛欲離開,穆良寒突然開口,“且慢!”
厲魂頓住腳步,等待他的命令。
穆良寒沉吟片刻,說道,“主辦方敢搞這種遊戲,想必很有來頭,會場也一定戒備森嚴,儘量在小閻王進入會場之前捉住他,你跟弟兄們注意安全,暫時不要跟主辦方的人發生衝突。”
厲魂揚眉一笑,“明白,我一定將那個小閻王給活捉回來!”
就在他們精心部署營救計劃的時候,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穆良寒擡起手腕看了一表,已經五點了,他目光一沉,說道,“對方發郵件的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