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確實也差不多了,小夫妻也不便再多作逗留,當下便起行出了穆府。
穆之嵐看着小夫妻遠走的背影,依然憂心炯炯,蕭致遠看在眼裡,不動聲色地拉過她的手。
穆百川跟趙志良也回去了自己院子,她走到偏廳坐下,穆振華正在那裡沏茶,看見女兒眉頭深鎖,知道她在憂心什麼,倒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只把一杯茶水推至她跟前。
穆之嵐怔怔的看着,思緒卻飄去了很遠,好半響,染上歲月痕跡的美眸纔看着蕭致遠問道,
“致遠,那你坦白告訴我,宸兒他……他父親的情況你瞭解嗎?”
蕭致遠剛剛接過穆振華的茶具在沏茶,聽到妻子的問話,手上的動作停滯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自然。
“之嵐,坦白說,我並不清楚。”
蕭致遠的聲音溫和得一如往昔。
“致遠,你說程藍有精神病,非宸兒不可,是真的嗎?”穆之嵐淺淡的聲音再度響起。
蕭致遠放下手中的茶具,同樣是有些風霜痕跡的眸子看着這個在他眼裡從來都是嫺靜溫婉的妻子,眸子裡閃爍着急切的期盼,他抿了抿脣,他到底還是沒有完全進入她的心底,否則二十多年夫妻,她怎麼還會如此問話呢。
“之嵐,你知道的,我不會騙你,程藍離開穆府以後確實患上了很嚴重的精神病,程朗放他在d國治療了好些年才得以好轉,我確實隱瞞了宸兒他們一些東西。程朗看重宸兒,她女兒的因素固然是最重要,單憑這個因素也足以站得住腳。”
“另外不排除的,就是宸兒父親那邊的背景,至於他的背景是什麼,是哪裡人,分佈在哪些地方,實力是否凌駕於我們穆家之上,程朗從來隻字都沒有提到過,我確實不清楚,也不過是推測。這些年我不是沒有派人查過,就是父親也派出不少人手查過,但均一無所獲,不知道是程朗根本沒有跟他交涉過,還是……人已經不在了,我們都不得而知。”
蕭致遠這一席話落下,眼內已是掩蓋不住的落寞,尤其是看見穆之嵐眼內那一抹失望以後,這些年,無論他如何努力,穆之嵐始終沒有放棄過追尋那人的一絲蛛絲馬跡。
雖然他很清楚自己的位置,能跟她結爲夫妻,並擁有一個共同的孩子,他是應該知足的。
“嵐兒,那人怎麼樣也與我們家無關,與宸兒無關,你就安心地跟致遠過日子,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了。”
這樣的話,穆振華無數次對穆之嵐說過,但是當着夫妻二人的面,還是第一次說。
蕭致遠與穆之嵐相敬如賓,卻從沒到達過她的心底,這是穆府所有人除了穆宇浩以外心照不宣的事。
“父親,致遠我先過去了,你們聊吧。”
穆之嵐並不回答穆振華的話,也不想過多解釋什麼,淡淡地落下這麼一句便朝着別墅區那邊走去。
直到她已經走遠,蕭致遠才苦笑一下,對穆振華說道,“父親,這樣的話,下次請不要在當着我的面說了,之嵐會難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