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當無雙挽着穆靳宸的手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扎着辮子,滿臉鬍渣子,典型街頭藝術家模樣的男人從長街的另一端跑了過來,睜大着略顯蒼老而頹廢的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待看清楚無雙的面容之後,手裡的外賣盒蹌踉落地,精瘦而顫抖的手欲觸碰無雙,被眼明手快的穆靳宸迅速拉開。
藝術家清明的眸子似有晶瑩滑出,只見他蠕動着脣角,吸菸過度的沙啞嗓音輕喚出那個似是藏在靈魂深處的名字,“慕雪……”
不知道是因爲這一聲“慕雪”還是因爲他眼睛內流露的情感,總之直接就把無雙叫傻了,她定定地站在原定,一錯不錯地看着他,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穆靳宸冷冷地掃了那人一眼,想到夏慕雪這些年的流浪,他聽說過她似乎是在找一個什麼人,只需片刻,他幾乎就可以肯定了此人的身份。
“你認錯人了!”
落下這麼五個字便擁着依然在發怔的無雙朝着前面走去。
那人卻追了上來,不依不饒地說道,“不,我不會認錯,她就是慕雪,她就是慕雪……”
眼看他的手又要碰到無雙了,穆靳宸迅速把人隔開,眸子裡的冷意漸濃,氣場也釋放了不少,“這位先生請你自重,看你畫中的女子的服飾少說也是幾十年前的,我夫人才二十出頭,又怎麼會是你畫中女子?”
藝術家可不少,聽穆靳宸這麼說,腦袋瞬間就反應過來,“這麼說你們至少是認識她的,不然你怎麼會知道我所說的慕雪就是畫中的女子呢?”
穆靳宸淡然地看了看他,連眼神也不曾閃爍半分,“你這個問題還真是可笑,畫中女子與我夫人相似,你剛纔看到我夫人又是這般反應,這很難猜嗎?”
那藝術家看穆靳宸不像是說謊的人,而眼前的女子與夏慕雪確實是有些相似,細看好像又不是那麼像,他深深呼吸了一氣,再一次問道,“你們真的不認識她?”
“我們不知道你說的她是誰,抱歉,我趕時間。”
穆靳宸落下這麼一句,便頭也不回擁着無雙繼續前行,無雙還想回頭看看那個人,卻被穆靳宸按住了腦袋,再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那藝術間看着那個與夢中之人如出一撤的背影,喃喃地自言自語,“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相似之人,難得真的只是人有相似嗎?”
好半響,他腦門裡一道精光閃過,那會不會是慕雪的女兒?
但是很快他又搖了搖頭否定自己的想法,再次喃喃自語,“慕雪那樣冰清玉潔的人,她心裡有我,自然不會再嫁給別人的。”
想到這裡,他又走回那幅壁畫跟前,撿起剛剛掉落在地上的外賣盒,輕輕拍了拍上面的灰塵,直接在地上盤腿而坐,對着畫中的女子,優哉遊哉地吃了起來。
不消一會兒,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放下手裡的飯盒,立即起身拿過一旁的畫具,往那幅他已經畫了十天之久的壁畫再次添添補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