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將軍一覺醒來,回想起親家的話,又找來兒媳婦準備仔細問一問。
“兒媳婦,你爹當時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公公,我父親喝多了,他說的話您別介意,估計等我父親醒酒以後,說過什麼根本就記不清了。”
“是嗎?”可是那種怪異的感覺仍在呀?
“是的,是的。”即使不是也不敢說呀!
晚上肖敬康回來後,聽聞親爹和岳父又發生爭執,長嘆不已。眼前不由得浮現出自己十年之後的生活場景,一個年近五十的男人,站在兩個白髮蒼蒼的老爺子中間,一會勸勸這個,一會哄哄那個,前途一片灰暗呀!
“倆老爺子這次又爭什麼呀?”
“你女兒。”
“我的平安果然討人喜歡,不說別人,父親和岳父爲了她已經發生過不止一次的戰爭了吧。”肖敬康驕傲如同開屏的孔雀。
如果你知道爭執的內容以後還能保持這樣的表情,纔算讓人佩服呢!佟明玉暗道。
“我今天去見了大姐,拜託她給女兒找一個嬤嬤,教教她規矩,不然的話,我真的擔心咱家以後會出個聞名京都的小精怪。”
“看你說的,女兒這叫機靈,聰明,你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
佟明玉也不和他爭辯,在丈夫眼裡女兒十全十美,人見人愛,怎麼可能會有缺點呢!
佟明玉將母親說過的話告訴丈夫,夫妻倆又商量起對策,一致認爲盯住餘家人,尤其是那位餘小姐,是這次壽宴的一個重要任務,而且是重中之重。
臨睡前佟明玉還不忘叮囑丈夫“明天千萬別忘了找四弟談談。”
知道祖父生辰將近,肖瑤一直想送給祖父一份自己準備的禮物,冥思苦想了好幾天終於有了決定,畫一幅自己和祖父在一起的畫。
雖然肖瑤還不到六週歲,但是在肖敬言的薰陶下,從小就喜歡上了作畫,再加上前世也算略有功底,自認爲一定會畫出比較滿意的作品。
去哪畫呢?選來選去,挑了爹爹的書房。鳥語花香,安靜雅緻,在這樣的環境裡何愁不會有佳作問世呢!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下了學,肖瑤草草用過午飯,連午覺都沒睡就直奔書房而去,這次是由芝畫陪着來的,因爲曉芙和曉卉對於研磨,選筆這些事情沒有芝畫擅長,準備工作完成以後,肖瑤打發芝畫去了別處,一個人坐在桌前開始醞釀大作。
半個時辰之後,畫作已經初見輪廓,一位老者,懷抱着一個小女孩,旁邊有牛有羊。肖瑤力求畫出來的東西符合一個六歲孩子的水平,所以只做到讓人一眼就看出畫的是什麼,畫的是誰,類似於簡筆畫。
這還是受到肖緣的啓發。
“芝畫,你去幫我拿本遊記,帶圖的那種。”勞逸結合,休息一下。
芝畫很快拿來肖瑤要的書,見小姐已經畫的差不多了,就動手把一些用不到的物品收拾起來。
“奴婢春蘭給大小姐請安。”春蘭在門外道。
“鄧家嫂子有事嗎?”肖瑤好奇的問。
“奴婢想找芝畫幫忙選個花樣子,不知她走不走的開。”
春蘭在今年夏天的時候嫁給了芝畫的哥哥,一個管事,因爲芝畫家姓鄧,所以春蘭成親以後大家都改口叫她一聲鄧家的,或者鄧家嫂子。
選花樣子恐怕是藉口,不知道有什麼不便開口的事,會不會是芝畫的親事呢!如果沒記錯的話,芝畫已經有十六歲了。
“去吧,讓曉芙和曉卉來伺候就行了。”
肖瑤十分痛快地答應下來,但願是自己猜想的那樣,作爲一個合格的主子,是絕對不能耽誤丫鬟的終身大事的,巧月去年嫁了,今年也許就輪到芝畫了,自己房裡還真是好事不斷呀!
看了會書,用了曉芙和曉卉送來的點心、牛奶,肖瑤有點昏昏欲睡,看來不睡午覺真的不行,看看沒完成的畫,心想就在椅子上睡一小會好了,醒了接着畫。肖瑤讓曉芙取來一條小被子,藉口要畫畫就打發倆人去了隔壁,然後蜷縮在爹爹的大椅子上,給自己蓋上被子,不知不覺睡着了。
“大哥,二哥,你們可不能見死不救呀!”肖敬言聽聞大哥告訴自己餘纖蓉要來給老爹賀壽,禁不住哀嚎起來。
今天三個人回家的時辰差不多,相遇之後,肖敬康就拉住兩個弟弟邊往書房走,邊告訴了四弟這個不幸的消息。
“怎麼救啊,你乾脆找個人趕緊成親算了,被個女人嚇成這樣也太沒出息了。”肖敬泰鄙夷道。
“爹答應我還可以等一年的。”肖敬言不甘心道。
“那你就自己想辦法,這也不行,那也不成,你說怎麼辦吧!”肖敬泰嫌棄地瞪弟弟一眼,娶個媳婦罷了,沒見過這麼費事的。
“反正我是不會娶餘纖蓉的。”
肖敬康聽着弟弟們你一句他一句的鬥嘴一言不發,倆人說了半天,一句有用的話也沒有。今天書房外面怎麼沒人把守,肖敬康快走幾步,打開書房的門,還好, 還好,一切正常。
“要不然我出去躲躲吧。”
“你有點兒出息行不行。”肖敬康恨鐵不成鋼地道。
“或許我應該娶餘纖蓉,等成親以後,第二天我就納幾個美嬌娘,順便給三位哥哥每個人送一個……”
“四叔,不許你幹壞事,居然還想帶壞我爹和我二叔,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睡在椅子上的感覺比睡牀差遠了,而且三個大男人嗓門又大,想裝睡都難。剛清醒過來的肖瑤就聽見四叔的話,氣的她抖掉被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四叔啊,四叔,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肖瑤氣憤地道。
“平安你怎麼在這?”肖敬言沒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話被小侄女聽個正着,這話若是傳到幾個嫂子耳朵裡,自己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平安你聽四叔說,四叔剛剛的話是和你爹還有你二叔開玩笑的,你千萬千萬不要告訴你娘和你二嬸,不然後果很嚴重的。”肖敬言輕聲求着,但願這個小祖宗高擡貴手,不然可就不好收場了。
“那你答應我一件事。”
“別說一件,就是十件八件四叔也答應。”
“咱家現在祖父有祖母,我爹有我娘,二叔有二嬸,三叔有三嬸。”肖瑤伸開左手數過一家就會扳倒一根手指,數的認真,面容嚴肅,眼含不滿,小嘴微嘟。肖敬康和肖敬泰心都要被她萌化了,這下又有好戲看了,四弟呀, 不是哥哥們不肯幫你,實在是因爲你把平安徹底惹惱了,我們沒法幫了。
“所以,四叔也只准帶一個四嬸回來,多了絕對不行。”說完還頗有氣勢地拍了一下桌子,力氣使大了,有點疼,肖瑤悄悄把手背到身後甩了甩。
肖敬泰扭頭,聳肩,忍笑忍的太辛苦了。
“聽你的,都聽你的還不行嗎?”這是侄女嗎?根本就是個管家婆呀,連叔叔娶幾個媳婦都管。
“寫張保證書吧。”肖瑤很低調的要求道。
“保……保證書……是什麼東西。”肖敬言都有點結巴了。
“保證只娶一個四嬸,而且我爹和兩個叔叔如果學壞了,都要怪你。”
“憑什麼呀?”
“如果寫了保證書,你四叔還不聽話怎麼辦。”肖敬泰感興趣地問道。
“四叔如果聽話了,我就不讓別人知道還有一張保證書,如果四叔不聽話,我就把保證書多抄一些貼滿京都的大街小巷。”
聽到她的這番言論,一時之間,書房裡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