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終)
席慕琛接到葉子僮的電話之後,很長時間大腦都是空白的,是那種混沌不清的空白,葉子僮下邊說了什麼,他的大腦也只是木然的接受了這個訊息,但是卻無法氣的道出了實情。
誰說的?我是那樣的人嗎?
葉子僮點頭,葉子悠不甘心,撅着嘴看席慕琛,席慕琛只是笑,完全是默認了。
雖然葉子悠偶爾也會抱怨席慕琛,但那都是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情況下,只要有外人,葉子悠是絕對不會說一句席慕琛不好的,尤其別人要是數落席慕琛的話,她肯定是一千一萬個不願意。
你個臭小子,我含辛茹苦將你拉扯大,現在居然欺負我了,小豬,你這樣做是不孝。
對於葉子僮和席慕琛站在統一戰線的這種行爲,葉子悠的心裡雖然欣喜,但是這會不能爲自己的行爲狡辯,她心裡還是挺憋屈的,他一貫都是不對席慕琛發火的,所以葉子僮只能悲催的淪爲她的出氣包了。
葉子僮看了葉子悠一眼,搖頭嘆了口氣,突然想到曾經聽到過的一句話,爲小人與女人難養也,他覺得葉子悠這兩樣都攤上了,因爲她經常以他的小女人之心度他的君子之腹。
幸好,他遺傳的大部分都是席慕琛的優良基因,葉子僮無比感激這一點。
葉子悠席慕琛幾個人回去半個月的時間沒到,突然傳來了葉瀾的噩耗,這件事情對葉子悠的打擊很大,這是第一次,席慕琛親眼看到葉子悠發病,她倒在地上,緊咬着脣,因爲痛苦,不停的打滾,髮絲凌亂,額頭冒汗,臉色蒼白,那臉色是真的蒼白,就像冬天早晨的雪,沒有一絲雜垢,冒着讓人顫抖的涼氣,連着好幾天,他坐在牀邊,守着閉眼打着點滴的葉子悠,心裡害怕的要命,只要一閉上眼睛,他腦海就會浮現出葉子悠發病時痛苦的模樣,止不住的害怕。
原來,這些年,他的女孩,一直都承受着這樣的痛苦,他完全不敢想象,那麼怕疼的葉子悠是如何熬過來的,尤其當初她生小豬的時候,到底冒着的是怎樣的兇險,只要想到這些,席慕琛就會驚出一身的冷汗。
他害怕啊,是真的害怕,這種恐懼,他找不到言語形容,只覺得寢食難安,還有如山洪般氾濫的愧疚。
原來,這些年,葉子悠一直都承受着這樣的痛苦,但是他卻不知道,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個笨蛋。
葉子僮和席慕琛一樣,一直靜靜的守在葉子悠的身邊。
葉子她不會有事的。
小小的他,心裡也十分害怕,但是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卻十分的堅定,因爲以往的每一次,再怎麼兇險,葉子悠都熬過來了,他堅信,這次也不會例外。
葉子悠連着昏迷了三天,醒來的時候,睜開的眼睛,裡面蓄滿了淚水,那雙澄澈透亮的雙眸,承載着的是濃濃的慌張和恐懼。
姑姑她真的走了嗎?
葉子悠的聲音弱弱的,帶着濃濃的鼻音,還有些發顫,剛問完,自己就哭了。
她心裡難受,悶悶的,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似的,還有害怕,這種感覺,就和當初周君蘭過世一樣,只是這次傷心和恐懼都加倍放大了。
席慕琛沒有說話,只是牢牢的握住了葉子悠的手,臉色也很難看。
這三天來,他和葉子僮兩個人,沒有一個休息好的。
葉子悠閉着眼睛躺在牀上,靜靜的落淚,房間裡,充斥着的是濃濃的悲傷。
葉子僮也沒說話,轉身走到桌邊,給葉子悠倒了杯茶,拿了根吸管,將吸管送到睜開眼睛,看着席慕琛,又看了看葉子僮,眼眶裡的淚水越來越多,她溫柔的撫着葉子僮的臉,緊咬着脣,沒有讓自己哭出聲來。
葉子悠將葉子僮給她倒的水喝了乾淨,伸手撐着牀,席慕琛見狀,立馬將她扶了起來。
怎麼樣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席慕琛看着背靠着牀榻的葉子悠,眉頭緊鎖,眉梢眼角都寫着擔憂和疲倦。
是不是嚇到你了?
葉子悠的聲音依舊很輕,聽起來有些歉疚。
小豬,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你先去休息,這邊有爸爸照顧我就可以了。
葉子悠拍了拍葉子僮憔悴的臉,模樣心疼。
葉子僮看了席慕琛一眼,席慕琛對着他點點頭,葉子僮這才放下手中的杯子離開。
怎麼了?是不是覺得哪裡難受?還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席慕琛撫着葉子悠的臉,努力維持着鎮定的樣子。
大豬,我想做手術。
葉子悠伸出自己沒插針的左手擦眼淚,重重的吸了吸鼻子,看着席慕琛十分認真的說道。
我決定了,我考慮的很清楚。
因爲手術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她擔心自己死在手術檯上,所以抱着還能活多久就多久的心態,一直十分抗拒這件事情,但是現在,她卻想牢牢的捉住那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她想活下去,好好的長久的活下去。
明天我就給遲御打電話告訴他。
這次給葉子悠動心臟移植手術的醫生,席慕琛都是知道的,雖然沒有見面,但是一直通過手機和電腦經常和他們探討葉子悠的病情,希望能將手術的風險降到最低,作爲心臟手術的權威,他們的估計都是十分樂觀的,但是席慕琛依舊擔心,不過現在,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繼續拖下去的話,他們只能每天提心吊膽。
不用那麼急。
葉子悠說完,輕輕的咳嗽了兩聲,席慕琛忙給她順氣。
大豬,這件事情,我不想讓小豬知道。這也是她爲什麼會避開小豬的原因。
我想讓他先去佳佳家,拜託佳佳和學長照顧他們一段時間,等我康復了,再讓他回來,而且,佳佳馬上就要生了,小豬心裡應該也是想去的。
席慕琛點點頭,溫柔的道了聲,我會安排好的,等你好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好啊。
葉子悠笑了笑,伸手摟住席慕琛的腰,貼在他的懷中靠着。
大豬,其實我也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挺過去,但是我想試一試,爲了小豬,也爲了你,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每一天都很開心,我希望,可以一直和你這樣幸福下去,我不能讓小豬沒有媽媽,我更加不想你因爲我傷心難過。
葉瀾過世,葉家表面上的平靜也無法維持,雙方的鬥爭進入了一個白熱化的階段,不過這些,遲御和席慕琛一直沒讓葉子悠知道,不過就算是整天躺在牀上,葉子悠也察覺出了不對勁,她醒來都好幾天了,一直沒見到遲御,她知道,葉瀾過世,他有很多事情要忙,但是不至於連抽空看她的時間都沒有,尤其,當她提出去參加葉瀾葬禮的時候,席慕琛一直攔着,給遲御打電話,他也讓她不要過去,所有的一切,讓她有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因爲擔心,她每天都要和遲御通電話,確認他安然無恙,才能睡覺。
這樣提心吊膽忐忑不安的生活持續了一個多星期,遲御終於來了。
一身簡單素雅的中山裝,頭髮梳理的十分整齊,整個人十分的乾淨,他走路的時候,依舊是不緊不慢的,意態閒適,步履從容,絲毫不顯慌張,嘴角是上揚的,就像以前出差回來,但是他深陷的眼窩,黑黑的眼圈,還有眼裡佈滿的紅色血絲,無一不昭示着他的疲倦,而且,他的眉頭是微擰着的,葉子悠看着從門口朝着庭院一步步走來的遲御,忽然就紅了眼圈。
像母親一樣的姑姑死了,她卻連最後送她一程都不能,她心裡覺得悲涼,再看遲御這個樣子,心裡越發覺得難受,衝上前去,像個小孩似的摟着遲御,靠在他的懷中就哭出了聲。
葉子悠的力氣不小,遲御向後退了兩步,伸手撫着她的腦袋,輕輕的拍着她的背,佈滿紅色血絲的雙眸寫滿了心疼。
怎麼了?
許是因爲最近太過忙碌,沒怎麼休息好,遲御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是不是席慕琛惹你生氣了。
葉子悠靠在他的懷中,用力的搖頭。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遲御就是不提葉瀾的事情。
沒有。
葉子悠垂着腦袋,伸手擦了擦眼淚,重重的吸了口氣,這才擡頭看遲御,遲大哥怎麼這麼久沒來?
看着這樣的遲御,葉子悠的心裡有一個很強烈的想法,遲大哥的身邊該有一個女人照顧他,就像佳佳對學長那樣。
事情比較多,抽不出時間,想我了嗎?
葉子悠重重的點頭,笑了笑,可那笑容,卻沒有直達眼底,這樣的遲御,讓她心裡十分的難受。
印象中,遲大哥經常都是在世界各地跑來跑去,風塵僕僕,每天都很累,這些年,應該也是一樣吧,她忽然希望他能放下這所有的一切,好好休息一下,她不想他那麼累。
進去吧。
遲御攬着葉子悠的腰,兩人一起進了屋。
席慕琛就站在門口的位置,看到他們兩個要進屋,先走了進去,給遲御倒了杯水。
遲大哥,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這麼久都不來看我?
葉子悠就坐在遲御旁邊,微仰着頭,聽起來像是在撒嬌,不過眼底滿是認真,藏着濃濃的擔憂,遲御這段時間的反常讓她無法安心。
忙啊,夫人剛過世,很多事情都等着我處理,葉家的那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遲御剛已經解釋了一遍,不過葉子悠似乎並不相信,所以在後邊加了句,葉子悠在葉家生活了這麼多年,她不可能不知道那些人的德行,以前葉子悠經常當着遲御的面說他們是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對於遲御的賣命拼搏,她也會嗤之以鼻,主要是覺得不值得。
我知道你想去送送夫人,但你真要進了葉家那個地方,就很難離開了。
遲御拍了拍葉子悠的手,這麼多年,雖然他在葉家已經有了一定的影響力,但是那個地方畢竟是姓葉的人的天下,現在,他們正一致將槍口朝向了他這個外人,像悠悠這樣和他站在一邊的並沒有幾個,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想單手託着腮,看着遲御,有些失望的哦了一聲,雖然知道這是事實,但是她的身上畢竟流着和那些人一樣的血,彼此針鋒相對,直至今日這樣的劍拔弩張,所有的一切,並非葉子悠所願,對他們那些人,葉子悠並沒有太過深厚的感情,只是有些時候很多事情上,難免失望,明明是一家人,應該相互關*的,但是她在他們的身上卻看不到一丁點的人情味。
我知道的。
葉子悠沉着臉,回答的並不是很開心。
因爲不想被那些人強留在那個地方,不想餘下所有的生活都被囚禁在那個她已經厭倦的華麗牢籠,也是不想和大豬他們分開,所以就算心裡很想很想送葉瀾最後一程,她也沒有像以前那樣任性的對遲御苦惱,非要他答應自己不可。
知道就好,不要擔心,夫人她會諒解你的。
遲御笑了笑,捏了捏重重的點點頭,握住了遲御的手,遲大哥,你最近是不是很累?家裡的事情那麼多,一時半會的處理不完,你別天天熬夜,都有黑眼圈了,醜死了。
葉子悠笑着,用她獨有的方式想讓遲御好好休息。
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一個人攬在身上,你辛苦了這麼多年,那些人體諒你了嗎?爲那些人扛着那麼重的擔子,太不值得了。
葉子悠嘟着嘴,擰着眉頭,顯然是對那些和她流着相同血液的人十分不滿,她無法滿意,更加不能諒解,爲什麼他們一個個如此的冥頑不靈,對自己的親人沒有絲毫的憐憫疼惜之心,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遲御笑了笑,我也覺得累了,等處理好手頭上的事情,我決定給自己放個大假,好好休息一下。
這段時間,那些人應該已經見識到他的影響力了,沒有他遲御手上掌控的經濟王國,葉家會變成什麼樣子,他們又會變成什麼樣子,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接下來,他會和那些人攤牌,只要他們還悠悠自由,他就將手中的大權交出,到時候,他就輕鬆了。
真的嗎?那太好了!
葉子悠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開心的拍手,顯然,她並不希望遲御繼續和葉家有太多的牽扯。
應該要好好慶祝一下,大豬,今天你下廚,做幾個拿手菜!
席慕琛抿脣笑了笑,從他來這裡這麼久,哪天不是他親自下廚。
遲御,你想吃什麼?
隨便吧。他從來都不挑食。
席慕琛的動作快,沒一會,餐桌上就多出了四菜一湯,兩個糖醋類的甜菜是葉子悠喜歡的,至於另外幾道菜都是偏清淡的,葉子僮不挑事,不過口味比較隨席慕琛,偏清淡的,尤其不*吃甜,遲御吃甜,但是糖醋類的菜品,他也只能品嚐。
怎麼樣?大豬的廚藝很不錯吧?
葉子悠嘴巴塞的滿滿的,說話吐字卻十分清晰,她看着遲御,滿臉得意自豪的笑容,恨不得遲御能放下手中的筷子,說上老長一大串誇讚席慕琛的話。
很不錯,很少能像今天這樣,和廚師坐在同一張餐桌上吃飯的。
這段時間在葉家,遲御的神經一直都處於高度的緊繃狀態,這會氣氛好,他說話都比平時多一些。
遲大哥,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等會吃飽了飯,在這邊休息一會。
看着遲御這個樣子,葉子悠真覺得很難受,也很不放心。
遲御笑着喝了口湯,看了眼對面坐着的席慕琛,他今天特意過來,是有事情找席慕琛商量。
幾個人開開心心的用完了午餐,葉子悠倒是沒有像以前支使凌子墨賀子昱那樣讓遲御去洗碗,而是將艱鉅而又光榮的任務交給了自己的寶貝兒子。
小豬,東西收拾乾淨,還有,把碗洗乾淨,不要下次吃飯的時候,手上一摸,全都是油。
可見,葉子僮幹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不放心,你自己洗!
對於這一點,葉子僮想當不滿,席慕琛燒飯,洗碗的任務他是可以不用承擔,不過葉子悠幹了什麼,她除了嘴巴動了動,什麼都沒幹,不過攤上這樣的媽媽,他能說什麼呢?抱怨是沒有任何作用的,至於向席慕琛告狀,那更沒用,因爲席慕琛完全把她當女王了,對她的話簡直可以用唯命是從四個字來形容,她說讓他去洗碗,他抱怨的結果永遠都是席慕琛葉子悠統一戰線,他怎麼會攤上這樣的爸爸媽媽,她未來的老婆肯定不會像她這麼倒黴。
啊,好睏啊。
葉子悠聞言,嘻嘻笑了笑,從桌上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用手捂着自己張大的嘴巴,吃了就睡,已經成了她的習慣。
葉子悠離開,留下的葉子僮自然只能乖乖收拾桌子,端着碗盤進了廚房,遲御和席慕琛兩人相視而笑。
最近悠悠過的很好,子僮也不錯,開朗了許多。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雖然不帶任何的誇讚之詞,不過對席慕琛來說,這已然是最好的肯定。
遲御走到院子,隨便找了塊石頭坐下,臉上的笑容被一種凝重的神色取代。
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席慕琛走到遲御身邊,看着他愁眉深鎖的模樣,輕聲問道。
夫人過世,最近這幾天他們鬧的很兇,我想你帶悠悠儘快離開這個地方,至於手術的事情,動刀的醫生你現在應該比我還熟悉,我最近沒有時間,你和悠悠商量之後,自己安排。
他希望,葉子悠能儘快脫離這場漩渦,她現在並不適合呆在這裡。
很棘手嗎?
遲御搖頭,不是,手術之後,肯定需要休養一段時間,呆在這個地方,不至於會讓悠悠有什麼危險,但是應該不會太過清淨。
他想也知道,那些人肯定會過來鬧的。
手術的事情,你和悠悠商量之後,自己拿決定,到時通知我一聲就可以了。
對遲御來說,葉子悠現在是席慕琛的事情,今後,葉子悠的事情,更多的應該由席慕琛決定做主,他知道,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席慕琛對他已經沒有了之前的芥蒂,他並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但是他知道,已經有另外一個男人從他的手上接過照顧悠悠的重責大任了,既然決定了放手,那就應該徹底一些。
我看我還是留在這裡比較好,你有什麼事情我也能幫忙,至於悠悠,我可以安排她先離開。
席慕琛看遲御這個樣子並不是很放心。
你以爲這樣悠悠會願意離開嗎?她肯定會懷疑的,你的身份出現在葉家太敏感,到時候只會讓事情更加棘手,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悠悠,只有你在她的身邊照顧,我才能安心處理這邊的事情,這件事情,就這樣決定了,你和悠悠他們越快離開越好,我希望,等這邊的事情塵埃落定之後,我得到的是悠悠康復的好消息。
遲御拍了拍席慕琛的肩膀,他今天特意過來,就是爲了告知這件事情。
好,明天我就離開,等我那邊安頓好了,就給你打電話。
席慕琛也不是婆媽的人,對於遲御的能力,他還是很相信的,而且他心裡清楚遲御的顧慮,他也有自己的考量,畢竟對他來說,葉家並不僅僅是敵人那麼簡單,這樣的關係,並不好處理,將悠悠照顧好,讓他無後顧之憂,這就是他最大的貢獻了。
嗯,我先走了。
雖然之前在餐桌上答應了葉子悠在這邊午休,不過這會話都已經和席慕琛說清楚了,他也不想久待,對席慕琛,他還是挺放心的。
不在這邊休息一下嗎?葉子還在睡覺呢,不等她醒了嗎?
席慕琛有些苦惱,要是席慕琛就這樣走了,等會葉子悠醒了,肯定會問東問西的,而且,他還要勸她離開,既然是儘快的,他想明天就走,其實,他心裡並不是很願意呆在這裡,畢竟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總讓他心裡很不安心。
不用了,我在車上休息,告訴她,下次見面的時候,好好的。
遲御起身離開,洗好碗筷,收拾好衛生的葉子僮剛從廚房出來,和席慕琛一樣,他很*乾淨,每次洗完,都會將廚房的東西收拾整齊。
遲叔叔,就走了嗎?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追了上去。
遲御聽到葉子僮的聲音,轉過身,直到他跑過來,伸手將他扶住。
嗯,有事情要先離開,子僮要聽爸爸的話,好好照顧媽媽。
遲御伸手,原本想要摸葉子僮的腦袋,想到這孩子少年老成,不喜歡別人這麼對他,又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遲叔叔和你說什麼了?
比起葉子悠來說,葉子僮就不是那麼好哄騙了,要說什麼事情都沒有,他肯定是不會輕易相信的。
葉子的事情處理起來有些棘手,你遲叔叔擔心會有麻煩,讓我們先離開。
對於遲御和他說的事情,席慕琛並不準備隱瞞葉子僮。
什麼時候?
他說是儘快,我想明天就離開。
席慕琛摟着葉子僮的肩,放小步子,父子兩肩並肩的走着,然後回到方纔遲御坐着的位置停下。
你呢?要和我們一起嗎?佳佳的孩子馬上就要出生了,你是不是應該親自去迎接你未來老婆的降臨?
說到未來老婆四個字的時候,席慕琛的聲音染上了低低的笑意,葉子僮老練沉穩,但在感情方面,倒是給了他和葉子悠帶來了不少樂趣。
席慕琛坐在遲御坐着的位置,葉子僮則站在他的身前,兩隻小手放在身後,緊緊的交纏在一起,他看着席慕琛,緊抿着嘴脣,那樣子看起來有些糾結。
席慕琛也看着他,但是沒有說話,這段時間,他將葉子僮的那點小心棧,不過還有很多土方,外邊的石灰已經脫落,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坍塌的那種老房子,但是現在,放眼望去,大多都是三層高的小洋房,十分壯觀,但是當地人的生活卻似乎沒有太大的改變,傍晚時分,房門口依舊有很多老人坐着,抽着水煙,窄小的巷子,孩子們揹着書包,挽着你追我趕的遊戲。
還是上次住着的那家嗎?席慕琛點頭。
那家客棧,他已經買下來了,不過他允許他們家人繼續住在那裡替他看着房子,七年來,他每天都會抽幾天時間,一個人來這邊住幾天,然後給他們一筆錢。
席先生來了。
迎接席慕琛葉子悠他們的是廖永昌,當年就是他和他兒子一起去接的他們。
席慕琛來之前給廖永昌打了電話,所以廖永昌看到席慕琛的時候並沒有太大的意外,不過態度卻十分恭敬,在看到他身後尾隨的葉子悠時,吃了一驚,都輕呼出聲了,他小心的看了席慕琛一眼,心裡再怎麼好奇自然也沒有問出口。
我要的船準備好了嗎?
已經準備好了。
廖永昌叫上自己的兒子,帶着葉子悠和席慕琛兩個人就去了碼頭。
大豬,大海啊。
葉子悠張開雙臂,海風撩起她的髮絲,她微閉上眼睛,十分享受。
遊艇嗎?我第一次坐,是要帶我去玩嗎?
葉子悠完全興奮,跑在最前面,最先上了遊艇。
大豬,你快點!
葉子悠剛上去,轉身接過行李箱,示意席慕琛快點。
席慕琛無奈的笑了笑,滿眼寵溺,一躍跳上了遊艇。
你們回去吧。
席慕琛笑着對身後的廖昌永父子說道,他這一笑,到時將兩人嚇了一跳。
七年來,席慕琛來這邊這麼多回,還從來沒有一次是面帶微笑的。
大豬,快速!啓動!
葉子悠看着熟練操控着一切的席慕琛,一個勁催促他快點。
遊艇啓動的那一瞬,葉子悠歡呼雀躍,挽着席慕琛的手,尖叫出聲,席慕琛擔心葉子悠的身體,並不敢開的太快,不過這樣的第一次經歷,已經足夠葉子悠開心了。
席慕琛將遊艇開到了一個小島之後停了下來,夜裡,島上的燈火闌珊,葉子悠還沒下船,就看到並列成一排的四棟房子,都是三層高的小洋房。
大豬,這是哪裡?好安靜啊!
葉子悠邊說邊跳下了船,席慕琛提着行李箱,跟着下去。
未來,我們的家。
席慕琛一隻手提着行李,另外一隻手牽着葉子悠的手,朝着房子的方向走去。
這套房子是我們的,餘下的兩套,分別是爲賀子昱和凌子墨準備的,最後一棟,本來我是想今後要有客人的話,可以讓他們住,但是現在已經改建成了一家小型的醫院,就和方明輝的醫院那樣,給我們這些島民看命。
葉子悠看着席慕琛湊近的臉,咯咯的笑出了聲。
這裡平時有人住嗎?
沒有,除了之前蓋房子的人,這是我第一次帶人上來。
那燈爲什麼是開着的?是一直都開着的嗎?
席慕琛笑着摸了摸葉子悠的腦袋,從兜裡取出一個手機大小的電子器,在葉子悠的跟前晃了晃,用這個可以遠程遙控,剛上船的時候,我用這個把燈全打開了。
葉子悠接過,那動作快的和搶沒什麼兩樣,然後席慕琛便是一路講解。
好神奇。
葉子悠盯着手上的遙控器,臉上的笑容比花還燦爛。
喜歡嗎?
葉子悠擡頭看了席慕琛一眼,用力的點了點頭。
我進去看看。
葉子悠說完,甩開席慕琛的手,跑了進去。
屋子共三層,第一層的後門正對着海邊有一個很大的露臺,露臺很大,除了幾張喝茶的桌子,還有一個鞦韆,後門門口串着一串風鈴,在夜風中發出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房間以白色和海藍色爲主色調,偏地中海的風格,簡單溫馨,是葉子悠極爲喜歡的設計,屋內的電子全都十分的自動化,二樓和三樓都有一個很大的露臺,平時大家要坐在一起喝喝茶什麼的肯定沒問題的,至於孩子們,也可以在一邊玩耍,剛出三樓的電梯,入眼就是一個透明的房間,說是透明,因爲除了天花板,四周的牆壁都是封閉的。
葉子悠吃了一驚,回頭看着席慕琛,忽然想起八年前自己曾在小島對邊的廖家對席慕琛說過的那些話,她本來已經忘記自己說什麼了,現在,那些模糊的記憶,在瞬間變的清晰起來。
大豬,將來呢,我們也要有一套這樣的房子,與鬧市隔開,坐落在海邊的小別墅,三層高就夠了,樓梯建在房子裡邊,靠海的房間,我們一個,另外兩間,學長和黑墨水一人一間,將來他們可以帶另外一半來我們家,大家在一起肯定很熱鬧,頂樓的話,也要建這麼大的天台,最後是個玻璃房,那樣的話,我就能像現在這樣,睡着看星星,也不會覺得冷。
這些,全都是她說過的,而現在,她想要的東西,全部都成了真。
大豬,謝謝你。
葉子悠躺在玻璃房內,頭枕着席慕琛的手臂,隔着透明的玻璃天窗,看着浩瀚夜空的美麗星辰。
謝謝你,把我說過的每一句話,都記在心上。
傻瓜。
席慕琛點了點頭葉子悠的鼻子,我說過,只要你在我身邊,所有的一切,我都會滿足你,現在,你就在我的身邊,無論你有什麼願望,我都會滿足你的。
葉子悠點頭,轉過身,將自己的腦袋放在席慕琛的懷中蹭了蹭,擡頭看着他,臉上的笑容一如初見的明媚。
你心裡是不是很害怕?
葉子悠緊緊的握着席慕琛的手,其實她的心也是一樣,十分的忐忑,這樣美好的幸福時光,她希望能一直延續下去,她不想動手術,不想冒險,但是她又希望儘快手術,她能好起來,和席慕琛長長久久的幸福下去。
我相信你。
除了這樣回答,席慕琛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迴應。
因爲想要相信,所以選擇信任,他和葉子悠經歷了這麼多的磨難和煎熬,現在只差最後一步,沒有理由不成功。大豬,你知道嗎?對我來說,你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遇見,就好像冬天的一樣,想起你的時候,我的心會覺得暖暖的,有些時候,我會覺得,和你的相遇相識相*是一個很大的奇蹟,因爲你爲我創造了奇蹟,所以我必定也不會讓你失望的。
葉子悠心裡其實也很害怕,她擔心自己會出什麼事,她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要叮囑席慕琛,但是她不敢說,她知道,席慕琛的心理壓力已經很大了,如果說那些的話,他會更加難受,她覺得自己應該給他多一點的信心和希望。我很感謝你,謝謝你*上我,並且爲我做了這麼多的事情,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真的很快樂很知足,我捨不得你,也捨不得小豬,我想和你們一直幸福下去,所以不要擔心我,很多心臟病患做了心臟移植手術之後都活的很好,我也可以的。
葉子悠沒有說話,靜靜的靠在席慕琛的身上,她喜歡聞他身上的味道,獨有的氣息,能讓她十分安心。
席慕琛和葉子悠在島上呆了兩天,他們早起手牽着手一起看日出,晚上背靠着背一起看日落,葉子悠玩水,席慕琛則坐在露臺,用筆描繪她戲水的模樣。
兩天的時間,島上來了不少客人,是一羣穿着白大褂的醫生,他們的出現,讓葉子悠感受到了深深的壓力。
手術就定在三天後,葉子悠也不想拖,佳佳的孩子馬上就要出生了,小豬隨時都有可能會來找她,她不想再在小豬灰暗的童年添上陰霾。
葉子悠手術,對席慕琛來說,是很大的煎熬。
他坐在長椅上,然後又很快站了起來,他看着手術室亮着的燈還有來回近出的醫生和護士,渾身一直都在冒汗,因爲擔心,他全身都在打鬥。
葉子悠動手術的事情,席慕琛就通知了遲御,遲御似乎真的很忙,接電話說了幾句之後就匆匆掛了電話,至於他從不隱瞞的賀子昱凌子墨他們,席慕琛什麼都沒說,佳佳馬上就要生了,賀子昱肯定是走不開的,還有凌子墨,他有酒酒必須得照顧,告訴他們,除了讓他們擔心,根本就沒有其他任何的作用。
席慕琛站在手術室外面,明明才半個小時沒到,可他卻覺得比葉子悠離開的七年還要漫長,分分秒秒,度日如年,他的手心額頭全都是汗,衣服在這麼短的時間也徹底溼透了,這種讓人心顫的恐懼,已經無法用言語表達。
他在手術室外,來來回回的走,這個時候,他突然非常非常的想抽菸。
遲御是在葉子悠手術一個小時後到的,問了醫生之後,直接找到了葉子悠動手術的樓層,剛來就看到席慕琛在走廊焦急的走來走去,他跑了過去,走廊上十分安靜,席慕琛聽到腳步聲,轉過身,看到遲御,走上前去。
有煙嗎?
現在的席慕琛,滿心的煩躁和擔憂,坐立難安,他知道自己不該抽菸,但是這個時候,他真的不知道用什麼來麻痹自己緊繃着的神經。
進去多久了?
遲御邊問邊掏出了香菸遞給席慕琛,席慕琛接過,不過可能是因爲太過緊張,手指一直在發抖,手剛夾住香菸,立馬就掉在了地上。
席慕琛看了眼自己的手錶,一個小時多一點,還有三個小時。
席慕琛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那雙眼睛,是怎麼都無法掩飾的恐懼。
遲御拍了拍他的肩膀,席慕琛一愣,他渾身上下都是僵硬的。
席慕琛好幾次試着將煙點燃,但是都沒成功,要不就是打不開火,要不就是打火機不能對準菸頭,最後還是遲御幫他把煙點燃的,醫院的護士經過,想要出聲制止,被遲御攔下,還有三個多小時,如果只是乾等,席慕琛沒準會發瘋,他現在的樣子就已經有些捉狂了。
席慕琛,你別抽的這麼兇。
遲御看着一根連着一根,手上的香菸沒停的席慕琛,出聲制止。
這才兩個多小時,他一個人抽了差不多兩包煙。
席慕琛看着手術室的方向,將菸頭掐滅,神情迷茫悲慼,像個捂住的小孩一般。
遲御,悠悠她不會有事的對吧?
是,她肯定不會有事的。
遲御拍了拍席慕琛的肩膀,將他手上的煙沒收了。
你和我講講葉子小時候的事情吧。
席慕琛覺得自己快發瘋了,他亟需要一些事情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悠悠啊,她從小就是個調皮搗蛋鬼,一點也不像個女孩子,捉蟲子放進別人的被窩,在別人洗澡的時候將衣服拿掉,半夜出去嚇別人,這些事情,她不止做了一次,正因爲這樣,葉家那麼多人,她一個朋友也沒有,後來我才知道,她是爲了讓那些人把她趕出葉家故意那麼做的…。
兩人聊着葉子悠的事情,時間比起剛纔來說,快了許多,手術室那邊傳來滴的一聲之後,燈暗了,席慕琛看了手術室的方向一眼,立馬就跑了過去,遲御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楊醫生,怎麼樣了?葉子她現在怎麼樣了?
席慕琛拽着醫生的手,迫不及待的問道,遲御也是一臉緊張期待的表情。
手術很成功,席太太打了麻醉藥,過後纔會醒來。
這樣的回答,讓席慕琛微微的愣了愣,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一把就抱住了楊輝,謝謝,謝謝你們!
遲御,聽到了嗎?
遲御重重的點了點頭,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悠悠她沒事了,沒事了。
席慕琛牢牢的握住遲御的手,遲御,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所有的一切,遲御居功至偉。
兩人跟着將葉子悠推出來的車,一起去了普通病房。
葉子悠是下午兩點多出的手術室,晚上七點才醒了過來,她費勁的睜開眼睛,看着四周雪白的牆壁,耳邊是滴答滴答的藥液聲。
悠悠,你醒了嗎?
席慕琛就坐在牀邊,從進病房到現在,他的一雙眼睛就沒從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就發覺了,發了片刻的呆,對他來說,今天所有的一切,簡直就像做夢一樣,美好的不可氣做什麼,你現在應該考慮的是下午怎麼過關斬將,順利抱得你的老婆歸。
娶老婆,並不是一件那麼容易的事情,尤其是迎親,那可謂是刁難重重啊。
你多多擔心自己吧,酒酒還沒答應你的求婚嗎?
凌子墨聞言,臉上的笑容頓時淡了下來,不滿的瞪了席慕琛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揭他的傷疤。
你說我求婚沒有一百也有五十了,花了心廳一大堆人目瞪口呆。
絕,真是絕,太絕了!
凌子墨看着席慕琛瀟灑離去的背影,佩服的五體投地,轉過身,將事先準備好的紅包全部塞給了呂靜。
呂靜,樓上沒看到悠悠!
沈佳蓉從樓上下來,氣喘吁吁的,在洗手間沒找到葉子悠,她又去其他的地方找,整個三樓,繞着跑了一圈。
賀少,你怎麼不通知一聲?
賀子昱無辜的攤了攤手,走上樓梯摟住了自己的老婆。
我們真不知道啊,不然的話,肯定告訴你了,我還想看席老大的熱鬧呢,哪想到?
從小到大,雖然有聽說過有女的和男人私奔,但是還沒見過哪個新娘在婚禮上這麼主動的,居然躲在廁所對席慕琛投懷送抱,這真是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預料啊。
葉子悠!
呂靜咬牙切齒,葉子悠被席慕琛抱在懷中,對着身後氣急敗壞的幾個人得意的吐了吐舌頭。
大豬,我配合的好吧。
席慕琛也笑,是那種很溫暖很明媚的笑容,然後他點了點頭,吻上了葉子悠的眉,做得好。
剛從樓上下來的沈佳蓉莫名其妙,賀子昱解釋了之後恍然大悟,笑出了聲,確實是悠悠會做的事情。
她和席慕琛之間,經過了這麼多的磨難,確實不需要這些插曲了。
席慕琛抱着葉子悠直接到了第一棟樓,這纔將她放下,婚禮是在海邊進行的,場地十分的寬廣,葉子悠和席慕琛並沒有什麼親人朋友,所以今天來參加婚禮的客人並不是很多,但是卻十分熱鬧。
兩名花童,一個是葉子僮,另外一個則是剛學會走路的賀星渝,賀星渝還小,本來是想找別人的,但是葉子僮堅持,說自己會照顧好賀星渝,都是親朋好友,大家自然沒什麼意見。
星星,想不想做我的新娘?
另外一個角落,金童玉女兩個人正在對話。
許是葉子僮經常陪賀星渝玩鬧說話,比起同齡的很多小孩來說,賀星渝發育要快很多,一歲沒到,就已經會走路,而且走的很穩,別人說什麼,她也能聽懂,還會說話,吐字也很清晰。
那等會要牢牢的牽着我的手。
賀星渝瞪大無辜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忽閃忽扇的,點點頭。
啵啵。
葉子僮蹲着身子,指着自己的臉頰,賀星渝笑了笑,俯身就親了上去,然後小手牢牢的牽着葉子僮的手。
比起遲御來說,我這個父親真的是太不稱職的,你這一路,也是他陪着你,這次也是一樣。
許天林說完,將葉子悠挽着的他的手遞給了遲御,葉子悠倒是不拒絕,直接挽住了遲御的手,遲御笑了笑,伸手替她理了理衣服和髮絲,一步步朝着席慕琛的方向走了過去,葉子僮則牽着賀星渝,兩人慢悠悠的走在身後。
隔着一扇花門,席慕琛看着一步步朝着他方向靠近的葉子悠,過往的記憶一一浮上心頭,他的視線有些恍惚,他的心頭有萬千感慨,但是心底卻始終有一抹淡淡的甜。
我把悠悠交給你了,我希望你能一輩子把她當成公主那樣疼*。
席慕琛鄭重的點了點頭,從他的手中接過,你知道嗎?對我來說,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遇見了你,雖然傷過痛過,可我依舊不曾後悔與你的相遇。
大豬,我知道,也明白,因爲我和你,一直都是一樣的。
四目交纏,彼此的眼中,是濃的化不開的深情。
婚禮進行曲響了起來,神父緩緩走到了兩人的中間。
女士們,先生們,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在婚約即將即將締成時,若有任何阻礙他們結合的事實,請馬上提出,或永遠保持緘默。
原本喧鬧的人羣,漸漸安靜了下來,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那一堆新人身上,不少人,都是紅着眼眶的,但是眼底卻是深深的祝福。
葉子悠,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爲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我願意!
葉子悠舉着手,開心的叫出了聲。
席慕琛,你是否願意這個女人成爲你的妻子與她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席慕琛看着葉子悠,脈脈含情,現在所有的一切,讓他有種極爲不真實的感覺,他甚至覺得自己身在夢境之中。
葉子悠握住席慕琛的手,用力的甩了甩,然後道,他願意,大豬他願意!
話剛說完,底下又是一陣鬨堂大笑,席慕琛這纔回過神來,看着葉子悠,鄭重道,我願意。我以我自己的生命起誓,從今天起,不論禍福,貴賤,疾病還是健康,都*你,把你當成公主一般珍視,不讓你受任何的委屈和傷害,一直到我死。
葉子悠也看着席慕琛,臉上雖是笑容,但是雙眸卻含着淚花,雙方交換完戒指之手,沒等底下的人起鬨,葉子悠突然轉過身,摟住了席慕琛的頸項,然後墊着腳尖,吻上了他的脣。
大豬,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上窮碧落下黃泉,今後,我們再也不用分開了。
如果,你的生命中遇上了一個很*很*的男人,而你也確定他深*着你的話,不要放手,一定要堅持下去,終有一天,你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