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一句話,權震東頓時鬆了手,失了禁錮的宋歆瑜又衝了上去,摁着許夢如扭打。
許夢如光潔的額頭早就磕破了,疼得眼淚直流,鮮血活着眼淚往下淌,糊了一臉,於是也喊,“沒有,我沒要殺你,放開,你快放開。”
場面幾乎失控,楊慧文急得大喊,門口的黑衣壯漢衝了進來,幾個人合力終於拉開宋歆瑜,宋歆瑜也脫力了,直接就往地上躺。
權震東趕緊撲過去,抱起她靠在自己懷裡,小聲安撫着,宋歆瑜揪着他的領子,眼淚撲簌撲簌往下墜,“權震東,我剛剛差點死了,有人用花盆砸我,好恐怖。”
權震東於是也怕了,緊緊抱着她,“沒事了,沒事了。”只要宋歆瑜一哭,權震東就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哪裡還能顧及到旁的人,只用力抱着她,不停勸慰着。
“我給你打電話,許夢如,許夢如他說你不方便接電話,就把電話掛了,我,我,”宋歆瑜泣不成聲,剛剛的情緒爆發過後,濃濃的恐懼再次襲來。
那兩個花盆明顯就是針對她來的,如果不是那個電話來的及時,她站定了,第一個花盆就該直接砸在她頭上的,可兇手見一擊失敗了,竟然又扔了第二個花盆,分明就是要置她於死地。
恐怖,實在是太恐怖了。她幾乎都不敢回想,真的就是差一點,差一點,世上就沒有宋歆瑜這個人了。
“沒有,我沒有,”許夢如搖搖晃晃站起來,鮮血模糊了視線,隱約就能看見權震東緊緊抱着宋歆瑜,着急緊張的模樣十分礙眼,氣血衝了腦門,脫口就說:“對,你說的對,我巴不得你死,你死了震東就是我的。”
一語驚四座。
楊慧文傻眼了,權震東死死瞪着她,眼睛裡幾乎噴出火來,“許夢如,你立刻給我滾出去!”
權震東這一聲冰冷刺骨的吼,楊慧文也清醒了,急忙勸,“夢如哪,你可別胡說,文姨知道你一直中意我們震東,可你打小心腸,文姨不相信你會做糊塗
事。”
被她這麼一說,許夢如也驟然清醒了,趕緊改口,“不是,那件事不是我做的。”
楊慧文也連連附和,“震東,你聽見了吧,媽也相信夢如不是那樣的人。”
那麼,她的意思就是…
宋歆瑜看着她們兩人一唱一和,冷冷笑着,伸手推開權震東,用力站了起來,鋒芒畢露的目光盯着楊慧文,“那您的意思是我說謊了?”
楊慧文躲開她的目光,沒說話。
這個無聲的舉動意味着什麼,宋歆瑜再清楚不過,廣告裡總說透心涼,透心涼,她這回算是真的體會到了,心,拔涼拔涼的。
“成,你們是一家人,我是外人,我走,老話說的對,得不到家人祝福的婚姻註定不能長久,賠了自尊,踐踏人格的愛情,我要不起。”
宋歆瑜回頭看權震東,他用那樣震驚,流淌着悲傷的眸子看着自己,她也覺得不忍,可她也有自己的底線,她並不是聖人,也並不偉大。
“權震東,對不起。”
宋歆瑜故意忽視心底躥起的不捨,移開目光不再看權震東,淡淡道:“我們離婚吧。”
一片沉寂。
“不!”
權震東發出困獸一樣無助的悲鳴。
宋歆瑜沒有再看他一眼,轉身離開。心,不是不痛的,卻不得不這樣做,楊慧文對她的不滿已經紮根生在了心底,她太累,沒有精力也沒有能耐融化她心裡的堅冰。
得不到家人祝福的婚姻,她不敢要!
權震東撲過來,緊緊抱住她,“不,我不同意。”
“讓她走,這種媳婦我們權家要不起!”楊慧文態度異常堅決。
這聲音落在宋歆瑜耳中無比刺耳,她真的曾經很認真很真誠的想要融入這個家庭,看來,終究是她錯了,或許,她一開始就不應該這麼衝動的答應。
宋歆瑜一點點掰開權震東牢牢環在腰間的手,“權震東,你真的想看到終有一天你
媽把我趕出權家大門,還是,我死在許夢如手裡。”
冰冷無情的質問,像一把把鋒利的刀扎進權震東心窩,權震東還是緊緊的抱着她,固執的以行動來表明自己的立場。
楊慧文看不下去自己引以爲傲的兒子竟然這樣沒皮沒臉的求一個女人,心裡對宋歆瑜的不滿達到至高點,憤怒衝了理智,於是口不擇言,“權震東,你要還是我楊慧文的兒子,就讓她走,跟她離婚,至於錢,你放心,媽不會少了她。”
都這種時候了,她名義上的婆婆大人竟然還不放過任何一個羞辱她的機會,宋歆瑜嗤笑,很平靜的打開包,權震東給她的卡她早就還給楊慧文了,不過沒關係,錢麼,她也有。
宋歆瑜笑着,一張一張把皮夾裡的卡掏出來往地上扔,“我不知道楊女士原來這麼喜歡錢,拿去吧,就當是我孝敬你的。”
短暫的錯愕過後,楊慧文嘲諷的笑,“你以爲我會看上你這麼幾個錢,哼,簡直就是笑話。”
宋歆瑜看着她,也笑,“是啊,我知道權家有錢,不過,一千萬也不算小錢了吧,我想你會喜歡的。”
於是,楊慧文一臉驚訝,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一千萬可不是小數目。
“放心,這錢乾淨的很。”宋歆瑜看透她心裡的想法,頗帶幾分自嘲的意味說着,面色驟然一變,用力掙脫權震東,“放手,”
宋歆瑜背脊繃得很緊,一步步走的很堅決。她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權震東心上,那麼痛,他癡癡盯着她的背影,真的要這麼放她走嗎?所有的努力都要付諸東流,再看着她一步步走進別人的懷抱。
權震東,你受得了嗎?!!
不!
“權震東,你傻呀,我要走你不會拉着我。”“你要是擔心我會離開,就應該牢牢抓着我的手。”言猶在耳,他曾發誓下不爲例,絕不再推開她。
權震東追了出去,身後,許夢如和楊慧文撕心裂肺的呼喚,終究沒能喚住他的腳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