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他在船上和恐怖分子對抗,他誤殺了你父親,但是他已經內疚自責了十年,他爲你出生入死那麼多次,就算欠你再多,也還夠了,真正害死你父親的人不是他,而是那些沒有人性的恐怖分子,這十年來,他一直追查他們的下落,從來沒有放棄過,爲的就是要幫船上殉難的人討回一個公道,他做的真的已經夠多了,你還想他怎麼樣?你還想要他的命嗎?”他從來沒試過如此對她嚴厲,但是這一刻,他沒有辦法不說了。
“嫂嫂,澈哥爲你所做的一切,已經夠了,他已經不欠你,你就原諒他吧。”他們折磨彼此已經夠久了,納蘭宛若在一旁,握住她的手,用懇求的眸光望着她,她真的看不下去了,他們這對冤家啊。
“夠?怎麼夠?他欠我的一輩子呢?不用還了嗎?”童小蠻望着那手術室門,眼神是那麼的堅定。
大家聞言頓時一愣,隨即明白過來,臉上都不禁露出了釋懷的笑容。
太好了,她終於肯原諒他了。
他們心裡同時在想,納蘭澈現在一定很感謝那一顆射在他心口裡的子彈,搞不好,這是爲了得到童小蠻的原諒,而專門挨的皮肉之苦。
“他欠你的一輩子,一定會花比一輩子還要多的時間來還,喝杯熱水吧。”
趙逸把一本剛問護士姑娘要來的開水遞給她,太好了,只要納蘭澈的傷勢好起來,他們一家總算是雨過天晴了。
童小蠻握住那溫暖的杯子,冰冷的心,也彷彿慢慢的滲入了一抹暖意。
很漫長的手術,當那一盞手術燈終於滅了,大家不約而同的上前,盯着從裡面走出來的洛懷希。
“你們不用擔心,我保證,他死不掉,等會他會轉到加護病房,你們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我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了。”洛懷希宣佈完,把身上那一件沾染了血跡的長袍,脫了,扔給身後的助理,就撒手不管了。
趙逸趕緊伸手揪住他的衣襟,阻止他離開:“靠,你要不要那麼焦急地離開,他現在情況怎麼樣,你還沒說呢。”
“我答應了小茶今天去接她放學的,快要遲到了。”洛懷希湛藍如海底最深處的眸子立即閃露出一抹焦急。
“媽的,現在人命關天,你就只顧着泡妞。”趙逸真想一拳揍過去。
“我都說了,他死不了,你還想怎麼樣?有什麼問題,問我的助手。”洛懷希推開他,一刻也不想停留,快步向着外面走去,該死的,小茶還在生他的氣,要是他遲到了,她又得跟他鬧彆扭了。
“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趙逸鄙視地瞪了他的背影一眼。
“他好像很趕時間,這傢伙,可靠麼?”納蘭宛若有點傻眼了。
“如果他都靠不住的話,那就沒有人可以靠得住了。”趙逸聳肩說。
這時,納蘭澈已經從裡面被推出來了,轉入了加護病房,他還戴着氧氣罩,雙眸緊閉,還在昏迷中。
童小蠻一直跟着,不肯離開他的身邊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