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以前的江深墨一個人孤寂的望着藍天,看着流水,尚語溪的心中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心疼。
一個人時候的江深墨,過過多少這樣孤寂的日子?
想想都讓人心疼!
容不得尚語溪深想,江深墨便緩緩轉身,那張俊美的容顏換上了溫柔的笑容,只聽得江深墨用極爲好聽的聲音說道:“你來了。”
你來了。
短短的三個字,卻走進了尚語溪的心中。
讓尚語溪的心不由得暖了起來。
明明才一會兒沒見面,看着這樣的江深墨,尚語溪卻有一種跨過千山萬水,終於找到江深墨的感覺。
她在想,若是有前世今生,江深墨也一定是那個自己命中註定的人。說不定那個時候的江深墨也一直在等着自己,等着自己來找他!
所幸,她找到了他。
而他,也同樣找到了她。
尚語溪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是啊,我來了!”
江深墨拍了拍身邊的位子,尚語溪便走了過去,坐在了江深墨的身邊。
江深墨輕輕地摟住了尚語溪,用輕柔的聲音說道:“我以前就很喜歡這塊地。當時我隱隱有一個想法,以後會帶着我喜歡的人住在這邊,每天過一過迎着太陽起牀,伴着落日休息的生活。但是當時的自己,壓根就不確定以後會不會有這樣一個喜歡的人出現。也許有,也許沒有。若是沒有的話,那我就一個人,看着日出,看着日落。所幸,現在有你了!”
尚語溪靠着江深墨,嘴角揚起:“我以前一直覺得能過平凡的日子就好了,每天不要太多的波浪,可以過一過幸福的小資生活就夠了。直到遇見了你——遇到你之後我才知道,所謂的平凡生活,所謂的幸福生活,只有跟對的人在一起,纔是真正的幸福!”
江深墨低頭在尚語溪的頭上印上一吻。
有這樣的小狐狸相伴的日子,真好!
江深墨忽地覺得自己真是很傻,昨天居然會想到要放手,小狐狸這麼好,他怎麼忍心放手?
江深墨握緊了尚語溪的手,認真地說道:“小狐狸,我牽着你的手,像這樣緊緊牽着,我是要牽一輩子的,我不會再放手了。無論你說什麼,你做什麼,無論別人說什麼,別人做什麼,我都不會放手!而我,江深墨,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我只有你,尚語溪!”
尚語溪緊緊地摟着江深墨。
她知道江深墨的心裡不開心,她知道昨天的事情對江深墨的打擊其實很大。
任何人知道了這樣的事情,心裡的打擊都會很大,江深墨哪怕再強大,他也是人。
尚語溪柔聲說道:“小墨墨,你的心裡是不是不舒服?你如果有任何的不開心都和我說好不好?你不要一個人憋在心裡,我不喜歡你把所有的事情憋在心裡。我不喜歡去猜測你心裡想的東西。正如你所說,以後我們是要生活在一起的人,那我就希望你把自己任何的想法都告訴我,開心的也好,不開心的也罷,都跟我說一說。哪怕我幫不了你什麼,但是至少你跟我說了,就有了分擔,你就不再是一個人扛着這些事情了!”
尚語溪的每一句話都傳進了江深墨的耳中,繼而傳到了江深墨的心中。
他望了望湛藍的天空,隨後用低淳的聲音說道:“你看到那藍天了麼?”
尚語溪看着蔚藍的天空,點了點頭。
江深墨似是自嘲地說道:“以前的我,任何事情發生,我都不會跟別人說。一旦說了,要麼就是會成爲別人的負擔,要麼就是會成爲自己的隱患。所以,我不敢說,也不會說。任何的事情,我都會放在心中,開心的很少,不開心的很多。有的時候,實在是忍不住了,我就會看看藍天,我在想,天空這麼美,就跟我的媽媽一樣。哪怕我有再多的事情,我的媽媽還是在天空一直看着我,陪伴着我,這樣就足夠了。有她的陪伴,我就能夠堅持下去——”
聽到這兒,尚語溪握着江深墨的手緊了幾分。
江深墨繼續說道:“有幾次傷的很嚴重,渾身都很疼,我發着燒,我都覺得自己挺不過去了。那個時候,其實也會覺得很悲涼。別人都羨慕江深墨取得的成就,但是誰看得到江深墨背後的付出?我那麼難受的時候,其實也想過,是不是可以有一個人陪在我身邊,哪怕什麼也不說,就關心我一下也好。但是,沒有,一直沒有——”
江深墨嘆了一口氣:“曾經的我,有的時候看着江恆,還會想,這個是我的父親。哪怕我怪他,怨他,討厭他,但是他始終是我的父親。作爲父親,他應該會噓寒問暖一下吧?然而我等了很久,沒有,什麼也沒有。我有的時候想,他的責罵,哪怕是關心的責罵也好啊。他的責罵,如果是爲我好的責罵,想要我更好地成長的責罵,我也會感覺到一絲的溫暖,我也會覺得,這個人間是有溫度的。但是不要說一絲了,連一毫都沒有。”
江深墨冷笑了一聲:“我曾經也想過,江恆到底是不是我的親生父親。如果江恆壓根不是我的親生父親,那我的親生父親的到底是誰?爲何不來找我?若是江恆的確是我的親生父親,那他爲何要這麼討厭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情?小狐狸你知道嗎?曾經有段時間的我還很傻,傻到以爲江恆這麼對我都是爲了我好,想要讓我變得更好更加優秀。所以我就更加努力,我在想,等到我有了成就那一天,等到江深墨這三個字成爲品牌的那一天,江恆是不是會對我刮目相看?所以我即使發燒了我也在努力學習。直到有一次,我拿着全校第一的成績給江恆,江恆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隨後用嘲諷的語氣說道,你是來跟我炫耀的?你以爲自己很厲害?在我眼中,你什麼都不是!他那個時候的說話語氣和態度,那種輕蔑的眼神,我記得清清楚楚,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種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