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嘆了一口氣:“其實按道理講,我今天不應該出現在這兒的——而等時機到了以後,你自己估計也會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我不想看着江少和你兩個人都痛苦——明明是相愛的兩個人,爲何彼此要互相折磨?但是你一定要答應我一件事——”
林雅看着尚語溪的眼神充滿了期待。
尚語溪那顆心已經提到了心尖。
這種感覺,很緊張,又很期待,像是以前期末考發成績之前的那種緊張心情,彷彿生死都被成績註定了一般。
尚語溪努力讓自己鎮定一些。
她吸了一口氣,回道:“答應你什麼事?”
林雅握住了尚語溪的手:“你要答應我,不能激動,也不能衝動——因爲你要是一衝動,很有可能會害了江少——”
尚語溪的心一凜。
這件事,似乎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複雜。
尚語溪努力剋制住自己的那種激動的心情,但是眼中還是流露出了慢慢的期待。
她看着林雅問道:“你——知道我的丈夫——我說的是,我一直等的,江深墨的,下落?”
林雅重重地點了點頭:“對!我知道——事實上,我陰錯陽差,救了你的江少——”
尚語溪那顆懸在空中的心提了上去,又掉了下來,聽到這話,又提了上去。
尚語溪不可思議道:“是你救了江少?”
林雅點了點頭。
她看着驚訝的尚語溪,心中卻有些七上八下。
事實上,池斌對她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千萬不能找尚語溪,更加不能告訴尚語溪真相。
原因很簡單,江深墨已經受不了刺激了。
刺激只能讓江深墨的毒發作的更快。
但是林雅思來考去,還是覺得不忍心。
她知道,這一年以來,尤其是這段時間,江少一點也不開心。
剛開始那段時間的江少,話很少。
經常一個人呆呆地看着外面。
那背影,特別的落寞。
想到那個時候的江深墨,林雅就覺得特別心疼。
連她都能感覺到江深墨那濃濃的思念。
在林雅的印象當中,江深墨從來沒有開口求過人。
但是那一次,江深墨開口求她了。
求她的原因很簡單:“我好久沒看到小狐狸,林雅,你能幫我找一張小狐狸的照片嗎?就是小溪的照片——再過一段時間,我的小狐狸就要生小傢伙了,你到時候能幫我弄一張小傢伙的照片嗎?我看不到他出生,我只能看看照片——”
那時候的江深墨,就如同一個脆弱的孩子一樣,那時候江深墨的那種眼神,林雅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那是第一次,林雅非常想哭。
不爲別的,就因爲看到了江深墨的那個眼神。
就衝着那個眼神,林雅爲了江深墨什麼都願意去做。
林雅不想看到江深墨那樣痛苦而又無助的眼神。
在林雅心目中,江深墨是無所不能的,他就如同神一般,應當是要主導世界的。
林雅希望江深墨能開心,能發自內心地開心。
而林雅也清楚地知道了一個點,這個世界上能讓江深墨這個無所不能的神開心的人,只有眼前的這個女人——尚語溪。
就奔着這一點,林雅也希望能早點讓尚語溪知道真相,能讓他們早點團聚——“林雅,林雅?”
尚語溪發現林雅居然在發呆,而且眼中還閃現着淚花,不由得叫了幾聲。
尚語溪的聲音讓林雅漸漸回神了。
尚語溪連忙問道:“林雅,你沒事吧?”
林雅搖了搖頭:“我沒事我沒事。小溪,你能跟我保證的吧?你必須得跟我保證不能激動,也不能衝動——不然江少會沒命的!你要是不能保證,那我今天就不能跟你繼續說下去了——”
聽了這話,尚語溪的心一緊,她連連點頭:“嗯!我能保證,我一定保證,只要你告訴我江深墨的下落——”
聽到這保證,林雅才放了心,她對着尚語溪說道:“其實你一定好奇爲何我會知道你身邊的江深墨並不是真的江深墨對不對?”
尚語溪點了點頭。
林雅說道:“因爲真的江深墨,一直在我身邊,當然——最近也在你身邊——”
這話一說出來,讓那個隱隱的答案又重新回到了尚語溪的腦海中。
尚語溪嚥了咽口水,有些不敢確定地問道:“我的江深墨,是不是就是亞當集團的歐文?”
聽到尚語溪這話,林雅反而嚇了一跳:“你居然知道了?”
好。
這句話。
徹底印證了尚語溪的那種猜想。
尚語溪心中所有的七上八下,所有的困惑,在這一瞬間,似乎都有了答案。
原來,果然是這樣!
尚語溪的心情簡直就是百味雜陳。
所有的情緒,只化作了一聲嘆:“我只想知道,爲何他回來了,還不來找我?爲何他看着別的男人冒充他,一點也不着急?爲何他看到自己的兒子——也——難道他對我和兒子已經沒有了任何感情嗎?難道他真的變了嗎?”
其實尚語溪能隱隱感覺到,江深墨並沒有變。
他這麼做,一定是有理由的。
但是尚語溪真的不知道,這個理由是什麼。
更加不知道,有什麼因素能讓江深墨做到“不回來”甚至“不聞不問”——好吧,雖然他並沒有不聞不問,還對她動手動腳。
但是這並不能給他抵罪。
尚語溪還是很生氣。
對江深墨,或者說是歐文的行爲非常地生氣!
尚語溪說道:“本來是不確定,但是經你這麼一說,我就確定了心中的想法。”
林雅聽了這話,不由笑了起來:“小溪,你果然很聰明。而我也不得不佩服,你和江少的心有靈犀——沒錯,歐文就是你一直在等的江深墨。”
這話給了尚語溪一個定心丸,尚語溪看着林雅,問道:“林雅,我需要理由。爲何他不回來,爲何他要當一個別人——”
林雅直接回道:“因爲他的腿。”
尚語溪腦中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猛地想到了歐文的那雙腿,對,他一直坐在輪椅上——難道?
林雅嘆了一口氣:“江少受傷了,還受了很重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