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欺騙了你,但是是你拋棄了我。”蕭逸塵仍然堅持的說道,聲音中夾雜着太多的感情,聽起來就像一隻受傷的猛獸。
只是他的傷痛,韓洛依並不覺得感同,更不會有絲毫的同情,“你欺騙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沒有利用價值的我,走了,對你也沒有損失。”
那場綁架,真正的傷疤,不是在她臉上,而她在心中。
毀滅的愛情,殘酷的現實,利用的真相,哪一個不必那割在臉上的傷更痛。
而更讓韓洛依怨恨的是不爭氣的自己,居然還是把他的印記,烙在心的深處!
“我承認我一開始是有目的,但是後來我是真的愛你的,難道你就一點感覺沒有嗎?甚至都不肯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蕭逸塵憤怒的說道,他恨自己的混蛋,也恨她不給他任何的迴旋餘地。
有些話,不說出來,對方就不會懂,但是有些話,就算說出來,對方也未必信。
這中間的隔閡,已經像山一般的迭起,豈是一句話就能如神靈搬山一般的挪走?
“你真的變了。”韓洛依不知道該說什麼,在長久的沉默之後嘆惋般的道。
“你變了,我也變了,何必還糾結在過去的記憶裡,斤斤計較?”這話,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說給他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我知道。”
“知道就不用在糾結了,你現在的想法只是不甘心我是先離開的那個人對嗎?”韓洛依揪着心猜測。
“不是。”他否定得極快,就好像根本不需要思考。
“我們已經分開了,這五年的時間都過去了,沒有我你也過得一樣,蕭逸塵你又何必執着?”韓洛依排斥的心情不止是對他,更是對自己,絕對不能夠心軟,更加不能再動情。
“我過得很不好。”蕭逸塵道,聲音低沉壓抑,讓人感覺喘不過氣來。“沒有你,我過得一點也不好。”
韓洛依無語。
“我說了,給我一個機會。”
“我不想。”
“不管你願不願意。”
“蕭逸塵,你這是無理取鬧,你不覺得自己的行爲就像一個小孩嗎?”不想再和這個人有任何的瓜葛,他真愛,她不想傷害他,他假意,她更不想傷害自己。
“我就想在你面前做真實的自己。”蕭逸塵深深的睨着她道,“這一次,我一定毫無欺騙。”
清麗消瘦的臉上,泛起兩朵好看的紅暈,很快又消散化開,只留下成片的蒼白,兩隻手不自覺的揉擰着衣角的布料,韓洛依躲開他的視線依舊堅持的重複道:“你不覺得自己的行爲很幼稚嗎?”
“我只覺得,如果就這樣讓你走了,我會很後悔。”他斬釘截鐵的說道,言語之間,並沒有任何的商量餘地,是的,不是商量,不是請求,他就只是霸道的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她。
“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會愛我,我們倆之間也沒有什麼深厚的感
情,你這麼做又是何必呢?”韓洛依不想面對他如此的步步緊逼,清秀的眉心緊鎖着,神色卻是逃避,帶着自我保護的反駁道。“更何況,我們已經分開這麼久了,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誰說我不可能愛上你?我現在就百分百的確定我是真的愛你。”蕭逸塵信誓旦旦。
韓洛依卻只是冷冷的反問,“你愛我什麼?”
蕭逸塵的臉依舊看着前方,在路燈一閃而過的微暗車廂中,韓洛依有一種自己眼花的強烈錯覺,蕭逸塵臉紅了?
蕭逸塵臉紅了?若是別人自然難以分辨,但是韓洛依本身就時藝術工作者,對顏色的辨別比一般人都強,就算是想要說眼花,這持續的時間也太長了吧?
“我喜歡你對我下了降頭。”很久之後,不知道過了幾個路口,一向雷厲風行的蕭大總裁終於憋出一個沒人肯信的理由來,“是你強上我的,你必須對我負責。”
韓洛依無語道:“你真的覺得這樣有意義嗎?”
“有。”
“有什麼意義?”
蕭逸塵緊緊的睨着她,放緩了說話的語速:“我們可以從現在起,然後建立深厚的感情,然後再也不分開。”
然後想到什麼一般補充道:“你和我現在都沒有親密的長輩在身邊,我們在一起可以組建一個完整的家庭,最重要的是,讓我們的孩子能夠同時和父母生活在一起,過正常小朋友的生活,有這麼多的好處,還需要更多的理由嗎?”
“爲人父母,不是更應該多一點的爲孩子考慮嗎?給孩子一個正常的家就是在一起的最大意義。”這些他曾經不屑的理由,現在說起來卻是滿滿的情感。
韓洛依怔怔的看着她,此刻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撲到他的懷裡大哭一場,但是她只能遠遠的車窗外,委婉的拒絕道:“你清醒一點好不好,你和我,都已經回不過去了。”
“你今天若是不回我們家,我一定會讓你清醒的認識到,冷晨今天和你的見面,已經是最後一次見面。”面對她那毫不妥協的姿態,蕭逸塵感覺心,就像被千萬把尖刀刺破,疼痛,鮮血淋漓。
面對這麼無禮的威脅,韓洛依無奈的選擇妥協。
S城與C城不同,城市的繁華與擁擠,讓城市內的空氣都顯得沉重,但是蕭逸塵所去的地方,接着開啓小縫的車窗,卻覺得空氣清晰舒暢,在寧靜的夜晚之中,讓人相當放鬆。
這種放鬆的感覺已經許久不曾有,韓洛依靠着車門,神情有些恍惚。
汽車行駛過不長不短的一段時間之後,蕭逸塵停下了車,身邊的人卻並不任何的反應,只是呆呆的看着車窗外。
蕭逸塵下車,從另一邊小心的打開車門,輕輕的拍了拍精神有些恍惚的女人,示意已經到了。
雖然再見面的時間並不是很久,但是他發現她很容易恍惚,就好像不管什麼時候,都會跌入另一個空間一般,這讓他感覺到深深的擔憂
。
韓洛依也知道,自己剛纔精神恍惚了,這一次沒有拒絕,隨他下了車,都已經到人家家門口了,再掙扎,也只能是矯情了。揉了揉眉心,她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看清周圍的狀況。
面前是一棟精緻的三層洋樓,夜幕下看不清樓房的外景,大門錢的兩盞帶着強烈古典氣息的路燈散發着不大不小的暈黃的光芒,既能讓人看見眼前的路徑,又不至於看着刺眼,讓人覺得安心安寧。
“這裡就是我們家。”蕭逸塵微笑的對她宣佈道:“我、你、冷晨還有韓瀟瀟,我們一家四口共同的家。”
看來,這就是蕭逸塵在S城所買的物業,只是怎麼看,都覺得有些奇怪。
隨意的左右顧盼,韓洛依覺得有些不對勁,然後三百六十度旋轉查看了一番,忍不住驚訝的問道:“這是哪?”
“我們家。”蕭逸塵的表情就像她問了一個多麼愚蠢的問題,理所當然的再次強調,將“我們”兩個字咬得非常重。
左右再次看了幾遍,韓洛依懷疑的問道:“你不是說和蕭逸傑是鄰居嗎?”
“是和逸傑是鄰居啊。”蕭逸塵繼續堅持自己的回答,很無辜的表情證明他絕對沒有欺騙她。
“這都看不到邊的草地,你確定有鄰居嗎?”韓洛依驚歎的問道,從下車到現在,她看到的就這棟精緻的洋房和看不到邊際的草地,在灰濛濛的夜色中,感覺格外的冷清與寒涼,甚至有點被人帶到荒郊野外,隨時準備丟棄的恐懼。
在看清這一切之後,剛纔的安心感完全沒有了,覺得有些冷颼颼的,這裡確定有住人嗎?
蕭逸塵確定的點了點頭,指着她右手邊的方向道:“逸傑和餘秋阿姨都住在隔壁。”
今天晚上的月光是不好,視野不是很清晰,但是費了半天勁,韓洛依發現自己還是什麼都沒有看到,扯了扯嘴角,完全不信任的問道:“你確定,隔壁?”
“對,相差只有八百米而已。”蕭逸塵認真的回答道,“白天,光線好一點,你就可以看到了。”
“八百米?”韓洛依挑了挑眉,“你確定而已?”這見鬼的房子不會和蕭逸塵在C城的老宅一樣大吧?沒有車就無法出門?在自己的院子裡行走都還有健身的益處?
“對,就八百米而已。”蕭逸塵微笑的回答。
他的笑容很好看,從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就有一種說不出的魅惑,讓人忍不住的心跳加快。她不知道爲什麼,在孩子們面前他的笑容彆扭而怪異,在傳說中,他根本就是一個面癱,但是自己卻總是被他的笑容迷惑。
“你不覺得這麼大的草坪實在太浪費了嗎?”在C城就已經覺得,蕭家大得離譜,但是那裡畢竟是C城,有個土財主也不過如此,但是這裡是S城,就算她久居國外幾年,但是在回國的一個月裡,她已經深深的感覺到這個城市房價的昂貴。
現在,蕭逸塵放任這麼大的面積,只是用來種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