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辦不到。”蕭逸塵一口回絕了她的要求,沒有半點的餘地。
“你居然維護這個惡毒的女人?難道你連母親的性命都不關心了嗎?”餘鈴蘭難以置信的怒吼着,兩隻手撒潑一般的拍打着地面,哪怕被上面的瓷盆碎渣給劃破,也依舊沒有停止這瘋狂的舉動。
“這個房子裡是有很多監控的,我剛纔也已經叫管家去取了。到底誰是惡毒的女人,我想很容易就可以證明吧。”不需要韓洛依辯解,也不需要看監控的內容,蕭逸塵就無條件的相信自己的妻子。
“你。”餘鈴蘭瞪着他久久的說不出話來,就算這事是自己不對,他也要看了監控再說吧?居然就這麼肯定自己是“惡毒的女人”簡直就豈有此理!
“我還真不知道你對自己這麼自信,居然會覺得自己可以動搖我的婚姻。”蕭逸塵嘆了口氣,語氣裡是深深的鄙夷與失望,這個女人,根本就不配爲人母。
“那是因爲我知道這個女人的人品,有其母就有其女,那個賤人的女兒也一定會是賤人。”是的,那個恨,不是一天兩天就有的,那是幾十年的屈辱與怨恨,那是這一輩子都不會放下的仇怨,這個女人,她一定不會讓她好過。
“餘女士!”蕭逸塵有些緊張的提高了聲調,想要阻止她接下來的言論。
“一個搶別人未婚夫還和人私奔的女人,生出來的女兒,也一定是一個賤種!這樣的賤人,我決不允許她做我的兒媳婦!”餘鈴蘭怨毒的眼睛瞪着韓洛依,就像要把她生吃了一般。
“你給我閉嘴!”彷彿意識到她將要說出口的是什麼,蕭逸塵大聲的喝止了,那喝止聲中,帶着讓人難以忽略的威脅。
他不希望她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
但是餘鈴蘭也不是普通人,不僅僅是因爲她是蕭逸塵的母親,更重要的是,她現在已經偏執到瘋狂的地步了,看到蕭逸塵緊張的樣子,反而呵呵的大笑了起來,“她不知道?她到現在爲止還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什麼?”韓洛依看着蕭逸塵問道,直覺裡她很容易判斷,餘鈴蘭口中的她,一定就是自己,“有什麼事情你瞞着我的對嗎?”
她想不出蕭逸塵和餘鈴蘭會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但是直覺告訴她,一定有事,而且這件事情非常的重要與自己有必然的關聯。
蕭逸塵的神色有些緊張,但是卻並不想她知道的直白道:“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知道,因爲就算你知道了,也改變不了什麼。”
他的話很坦白,但是韓洛依卻就是想要知道,“什麼事情,究竟是什麼事情?餘阿姨會這麼的討厭我,一定與這件事情有關對不對?”
蕭逸塵爲難的看着她,“你就不要問了好嗎?你要相信我,不讓你知道,是爲了你好。”
“爲什麼不讓她知道,爲什麼不讓她知道自己的出生有多麼的賤?
賤人的孩子,就是賤人!”蕭逸塵想要隱瞞,餘鈴蘭就偏偏的想要揭發,完全不顧自己的傷痛,從地上爬了起來,抹去臉上殘留的血跡和土灰瞪着站在一起的兩個人重複着罵着:“賤人的女兒也是賤人,果然一點也沒有錯。”
“阿姨,不管你怎麼討厭我,都沒有資格說我的父母,死者爲大,難道你都不知道嗎?”韓洛依並不是可以讓人隨意辱罵的人,更加不能接受自己的父母被隨意的辱罵。
“死了?你父親也死了?呵呵,死了好啊,這樣的人,都應該早點接受報應,報應啊。”餘鈴蘭像是也才知道真相一般,又瘋狂的大笑了起來,只是與剛纔的執拗相比,多了幾分癲狂。
韓洛依很反感她的態度,這是對死去父母大大的不敬,但是看她瘋癲的樣子,恐怕是與父母之間有着大大的過節纔是。
只是在C城,兩人都是私奔過來的,十分低調,而餘鈴蘭是蕭逸塵的母親,當時的蕭家在C城就已經很有名望了,不至於會吃虧得如此怨恨吧?
“你想知道我爲什麼這麼恨吧?”餘鈴蘭大笑的看着她,只是那笑容中帶着無比的悽苦。
“洛依,她現在這樣子是瘋掉了,你想知道什麼,我回去再和你說。”那件事情,就算是要說,蕭逸塵也覺得從餘鈴蘭口中說出來更加的難聽,想要阻止的勸道。
韓洛依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看着餘鈴蘭臉上還有很多血漬的樣子,真心的更加願意相信蕭逸塵一些,點了點頭準備和他回去再說。
“警察還沒有來呢,你這個賤人就這麼急着走?”比起剛纔的瘋狂,餘鈴蘭現在明顯的冷靜了許多,找了個位置讓自己坐下喘口氣,隨手用茶几上的一杯喝過的茶水在臉上擦拭了一遍,讓自己舒服一點。
站在旁邊的家庭醫生見狀,用消毒酒精味她擦拭得更乾淨一點,餘鈴蘭表示感激的點了點頭,一副大家長的樣子,然後纔看着韓洛依,雖然恨意還是那麼的強烈,但是卻不像剛纔那麼的瘋狂。
“韓洛依,你就真的不想知道我爲什麼會這麼討厭你?”蕭母此刻的表情,就是我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讓你知道自己有多麼的不堪。
“洛依,我們回去。”蕭逸塵拉着她的手勸道。
“我想聽她說。”這一次韓洛依並沒有如她所願的離開,而是看着餘鈴蘭道:“我還真的想知道,你爲什麼這麼討厭我?”
“因爲你賤。”餘鈴蘭說得非常的苛刻,就好像這個女人真的就是一個賤人般,“從你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了你是個賤人。”
“餘鈴蘭!”蕭逸塵惱怒的喝道,就算這個人是自己的母親,也不可以隨意的侮辱。“警察很快就到了,你還是想好了怎麼和警察說吧。”
“和警察怎麼說?當然是說這個賤人的母親拐走了別人的男人,這個賤人還想拐走我的兒子,
而且我頭上的傷也是這個賤人給打的,這些都是事實,我就這麼和警察說。”餘鈴蘭彷彿真的已經冷靜下來了,說話的聲音完全不像剛纔的衝動瘋狂,但是內容卻是讓人不得不發憷。
“你說什麼?”韓洛依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一般,“你說我母親什麼?”瞪大眼睛看着她重複的問道。
“我說你這個賤人的母親拐走了別人的男人!”幾乎是一字一頓,餘鈴蘭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每一個字裡都包含着濃濃的恨意。
“你有真忙資格這麼說我母親?!”不管事情是真相是什麼,她都不允許有人這麼的詆譭自己的母親。
那是她一輩子溫暖的回憶,而且在她的記憶中,母親也一直是一個溫暖和藹的人,怎麼可能……是她說的這種女人?
“呵呵,我怎麼沒有資格?全天下就我最有資格了!”餘鈴蘭說這話的時候,發自內心的理直氣壯,這其中的恨,她一輩子都不會釋懷。
韓洛依呆呆的看着她,卻沒有再問下去。
她知道自己的父母是私奔,她會說出這樣的話,恐怕就是與自己的父親或者母親有關聯吧?“你和我父母以前認識?”
“豈止是認識。”餘鈴蘭心中的恨意怎麼都消散不了,“韓家還Z城的大家,世代書香相傳,門風正凜,我和那個男人本來是從小就有婚約,我也一直以爲會成爲韓家的媳婦,一直接受着書畫方面的教誨,做一個配得上他的女人,但是……”
往日的美夢支離破碎,不堪忍受的現實讓人崩潰,韓洛依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到底是什麼,因爲說到底已經是上一代的事情了,她沒有參與,也沒有摻和。
“這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你又何必耿耿於懷?”蕭逸塵顧及韓洛依的情緒道,“更何況人都已經去世了,是時候你也應該放下了?”
“放下?爲什麼是我要放下?”餘鈴蘭冷冰冰的看着自己的兒子道:“是他的父親背棄了自己的婚約,和她母親那個賤人跑了,自己去逍遙快活了,就不管別人的生死了。現在卻要我來說放下?你怎麼不讓世界把監獄都取消了,我只恨他們死得太早,受的罪還不夠多。”
“那只是雙方父母定的婚約,與他們本人沒有關係,我爸爸又不是玩弄了你的感情,你憑什麼這麼說他們?!”韓洛依有些氣憤的說道,說到底也都是包辦婚姻的錯,憑什麼將所有的髒水都潑在他們身上?
“不是玩弄我的感情?我十六歲的時候就和他訂婚了,一直能仰慕他的才華,就想着到二十歲的時候,我們就可以結婚,在這期間,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想着如何做韓家的媳婦。”餘鈴蘭說這些話的時候,眼中的恨意反而淡了不少。
韓洛依看着她幾十歲的人了,一臉青春少女般的情絲,千繞萬轉,對方已經離開,她卻將自己緊緊的束縛住在自己所做的繭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