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吳濤在車裡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小調。
坐在旁邊的伊莎貝拉,剛剛驚甫未定地從剛纔的劍拔弩張氣氛中恢復,便被他這陽光樂觀的性子所逗樂了。
“吳,你怎麼這麼高興?按說你們並沒有達成任何共識,不是嗎?”
吳濤不以爲意地點點頭,“沒錯,但是伊莎貝拉,很多事情只要把握了過程,結果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這……”伊莎貝拉思索了一會,仍舊搖搖頭,“我不明白。不過我們不需要等莫莉她們一起回了嗎?”
吳濤擺擺手,“不用了,她們不會有事的。在宴會上我喝了個水飽,正要回去弄點吃的。”
相對於吳濤的念頭通達,從停車場回到古堡的安德瑞亞,徹底的鬱悶了。
原本打定主意戲弄華夏代表一回,然後再通知阿斯麥公司董事會把他們隨便淘汰掉。
結果這一通短短的接觸,他不僅沒能戲弄得了吳濤,反而被吳濤的寥寥數語,高高吊起了胃口。
阿涅利財團是依附於羅斯柴德爾家族而成長起來的一種二流財團,這一點是沒錯。但是一直以來,阿涅利家族都想擺脫這種烙印,甚至打破桎梏,一躍而成爲世界級一流財團。
而現在,恰逢羅斯柴德爾家族式微,對曾經附庸於他們的小型財團影響力日漸減弱。
可以說正是阿涅利財團突破的好時候。
可惡,這個傢伙,居然看透了自己的野心!
安德瑞亞回到書房,到了杯紅酒緩緩地搖曳着,腦海裡卻是念頭一轉。
雖然自己的野心被他看穿,但是不得不承認,那傢伙關於未來全球經濟發展的局勢把握,還是非常精準的。
沒錯,不管歐洲還是美洲市場,都已經日趨成熟化了,未來增長乏力。
這意味着,這兩塊成熟市場上的油水不多了。
所以美國人開始玩籃球、搞橄欖球,通過NBA聯賽和超級碗這樣的比賽,來瘋狂吸金。
而歐洲這邊,便是發展各種足球俱樂部,並且開展整個歐洲聯賽,乃至推動世界盃來搞點外快。
但是不管是那一種,相對於一個發展中國家和地區的宏觀經濟增長來說,都是毛毛雨。
不值一提!
更何況華夏這個國家,不是一般的發展中國家,它是世界最大的發展中國家,擁有着十幾億人口的消費大國。
它的社會秩序比起印度要更加平穩,人員素質比之法外之地非洲又顯得文明開化。
這樣的市場一旦開發成熟,所能帶來的利益,是無法預計的。
只要能從中得利一小部分,便能讓阿涅利財團突破二流的印記,達到世界一流水準。
想想還真是有點小激動呢。
一陣心潮澎湃之後,安德瑞亞平靜下來,不由連罵了好幾聲法克。
沒辦法,他是真的動了心了。
深呼吸一口氣,安德瑞亞摸起桌上的電話道:“管家,立刻通知撒西亞他們過來開會。”
“是,尊敬的主人!”
由於智囊團成員們都參加了今晚的宴會,所以安德瑞亞很快在書房旁邊的小會議室裡,見到了他們。
阿涅利家族的任何重大決策都離不開智囊團的出謀劃策,而這一次,更是被安德瑞亞視作爲關係到家族命運和前途的重要會議。
所以,不等爲首的撒西亞問起,安德瑞亞便把自己的煩惱一股腦地和盤托出了。
不得不說,從安德瑞亞所透露出來的信息來看,其實並沒有什麼新鮮的。
至少對於智囊團的各位專家來說,不新鮮。
但是經由安德瑞亞這般一羅列組合之後陳述出來,所形成的傾向性便很明顯了,由此造成的說服力,也是不言而喻了。
很快,便有人附和道:“我也覺得,這個華夏吳不像是政府的買辦資本家。因爲從宴會的開始到結束,他始終一個人坐在那裡,沒有任何主動和其他賓客接洽的意思,甚至於有些賓客主動找上門去,都被他拒絕了。”
“……更重要的是,他的態度特別強硬,不符合華夏官方的一貫作風。”
話音剛落,便有人贊同道:“沒錯,他的表現符合商人的冷靜和沉着,不像華夏官商那麼主動、四處出擊……”
等到莫莉、帕尼斯以及藤原麗奈主僕倆人回到凱悅酒店的時候,吳濤已經和傑森.摩根在那兒把酒言歡了。
帕尼斯上前扯過傑森的臂膀道:“Uncle傑森,不是叫你到宴會莊園去一趟麼?我可聽說,吳差點被安德瑞亞那傢伙帶人圍了。”
傑森一臉輕鬆地指着吳濤道:“安德瑞亞那傢伙,又怎麼會是他的對手?所以這事,我打一開始便不擔心。”
“那你到阿姆斯特丹來做什麼?”帕尼斯不悅地追問。
傑森拍拍侄女的美背道:“笑話,阿姆斯特丹是世界著名的博愛制度。我這樣的花花公子,又豈能不來看看?”說着,衝遠處一個金髮女郎愉快地招了招手。
吳濤解釋道:“瞧,我回來的時候,Uncle傑森已經勾搭上人家了。”
“小子,你也不比我差,OK?”傑森沒好氣地衝伊莎貝拉努了努嘴。
莫莉插話問起道:“那麼究竟這次元啓科技,有沒有希望入住阿斯麥的董事會?”
傑森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把問題拋給了吳濤道:“我不是說了嗎,安德瑞亞那小子雖然癡長華夏吳幾歲,可他並不是吳的對手。所以有沒有希望,自然要問吳嘍。”
眼見衆人關切的目光全都聚焦到自己臉上,吳濤言簡意賅地說了句,“我有七成把握。”
“那麼這事必須慶祝一下!”莫莉當即提議道。
“我同意!”
“我也同意!”
一看衆女歡呼雀躍的樣子,吳濤也不好拂了衆意,“那我們今晚不醉不歸!”
一時間,凱悅酒店的樓下酒吧裡,頓時成爲狂歡的海洋。
然而吳濤太低估衆女的熱情了,各種洋酒、啤酒接二連三地猛灌,他很快就應接不暇了。
再加上各個女孩的酒量全都不差,不多時,他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直到深夜因爲口乾舌燥地醒來,擡腿伸手之間,只覺得到處都是白花花的大腿。不僅如此,自己身上,似乎還趴着一個鬆軟的嬌軀……
這一夜狂歡到腦子斷片了,究竟發生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