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城一張俊臉沉鬱地快滴出黑水，他緊緊捏着桌子角，他慕子傾憑什麼！
就值得她一次次受傷還想着如何挽回他，努力，這是努不努力的事情嗎，他恨不得撬開她的腦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什麼。
許久之後，蘇城纔將怒火壓下，一字一頓，“你覺得他看得到你的努力嗎？若你努力了，結果還是這樣呢，那你是不是還是選擇像三年前那樣？”
蘇婉兒拼命搖頭，她知道自己三年前傷了他們的心，她慌忙地抓住蘇城的手，“哥，不會的，我不會的，我不會再做三年前的傻事，我已經好了，哥，我已經好了，我就只是想努力一次，就一次。”
她懇求地看着他，低聲下氣的模樣讓蘇城拒絕的話說不出口，最後他只說了一句話，“既然你覺得值得，那便隨你，多少苦多少痛，你自己承着！”
蘇城倏地從椅子上起身，呲啦一聲，椅子與地面摩擦出一道刺耳的聲音，他甩開蘇婉兒的手轉身離開。
蘇婉兒失去掌心的溫度，有點茫然，她這樣做究竟是對還是錯，她想若她努力過後，什麼都得不到，她又該怎麼辦？
這幾天她一直待在家裡，陪着蘇母蘇父，蘇城雖然那天跟她不歡而散之後，但在家裡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對她好，似乎前幾天沒有發生過那些事情。
“婉兒，你影樓沒事情嗎？”蘇母總覺得這兩兄妹氣氛有點怪怪的，就像現在，婉兒一直在給城兒端茶倒水切水果的，若放在平常，絕對是顛倒過來的，蘇婉兒故意挨着蘇城坐，一家人坐在一起看電視。
蘇父粗神經，只盯着電視，蘇母沒好氣地在底下踢蘇父一腳，蘇父回頭的時候還一副茫然的模樣，蘇母憋着氣，瞪了他一眼。
蘇婉兒見大家都在，猶豫地開口：“爹地媽咪，哥，那個……我可能要搬回公寓那邊住了。”
一句話讓原本歡樂的客廳氣氛凝滯，蘇母乾脆奪過蘇父手中的遙控器，“就知道看看，電視有什麼好看的，你女兒又要出去住了！”
蘇父覺得蘇母這絕對是殃及池魚的，女兒本來搬回來的時候就說還會出去住，只是回來住幾天而已，她瞎激動什麼，而且沒見到城兒還沒開始說話嘛。
蘇父什麼話都沒說，蘇母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正想開口勸，蘇城先她一步，“爹地媽咪，你們隨她吧，她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蘇婉兒朝蘇城遞去一個感激的眼神，順着蘇城的話說：“爹地媽咪，我週六週日都會回家的，而且我這麼大個人，能照顧好我自己的，有什麼事，不是還有我哥嗎，他不會讓我有事的。”
蘇母嘆了一口氣，點點頭，算是同意蘇婉兒搬回公寓去住，不同意又能怎麼辦，女兒打小就有主意，蘇婉兒笑着倚在蘇母身上，“媽咪最好啦。”
“你說的，週六週日都要回家住。”蘇母輕點一下她額頭，還算有良心，沒有說節假日纔回來。
“我們永遠都是你的家人。”
蘇城冷不丁地說了一句，讓蘇婉兒瞬間紅了眼眶，她就知道，哥哥只是一時氣話，他們永遠都會站在她身後護着她，她直接將身子在倚在蘇城身上，蘇母無奈道：“剛剛誰說我是最好的，怎麼眨眼間就忘了。”
蘇母的一句話讓一家人淺笑，剛剛凝滯的氣氛消失殆盡。
晚上九點，蘇婉兒上樓收拾東西，手機的閃爍燈在閃爍，她略顯心急地拿起來，發現是三哥的短信。
沈墨珩發短信過來說明晚七點在竹盛私人會所爲他送行，他這一出任務，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回來，短則兩三個月，多則一兩年。
她躺在牀上，猶豫了一下，還是編輯一條短信給慕子傾：
“你會去嗎？”
打完這幾個字之後，她指尖放在手機屏幕上，壁紙是她跟慕子傾的合影，看了一會之後她纔將手機丟到牀頭櫃上，關燈睡覺。
……
剛上初一的時候，她十歲，個頭還很矮，烏黑的頭髮紮成高高的馬尾辮。
第一天上課的時候，她穿了一件揹帶女仔
連衣褲與一雙小白鞋，正準備找季辰錦去上學，他們上的是同一所中學，正好又是同一個班，而且住的比較近。
可她蹦蹦跳跳去找季辰錦時，一打開門卻是見到慕子傾，大她三歲的慕子傾額已經有一米七的個頭，身姿頎長，五官俊逸，做事沉穩。
她聲音軟糯，帶有一股子稚氣，“大哥，辰錦呢，我跟他說好一起上學的。”
她東張西望，可慕子傾高大的身影直接擋住她的視線，他摸着她的頭，語氣嚴肅，“叫辰錦哥，他比你大。”
蘇婉兒噘着嘴，季辰錦才比她大兩個月，現在又跟她同年級，她纔不要叫他辰錦哥，她昂着頭才能看到慕子傾的臉，“大哥，我不要叫他哥，他只比我大兩個月。”
以爲慕子傾不知道，她還特地伸出兩根手指頭比劃。
稚氣未脫的小臉讓慕子傾冷峻的臉一下子柔和，他今早過來早就讓人把那小子載去學校，纔不會讓季辰錦跟她一起去學校。
“婉兒，大哥跟你商量一件事，”他蹲下身，視線與她平齊，處於變聲期的他嗓音介於男孩與男子之間，低沉卻又不失稚嫩。
蘇婉兒見他如此溫柔，一雙烏溜溜的黑眸看着他。
“你別叫我大哥，叫我子傾，然後叫季辰錦爲辰錦哥，或者六哥都行，這樣就是持平了，你覺得怎麼樣？”
他帶有一點誘哄的蠱惑，蘇婉兒一時轉不過彎，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可又覺得哪裡不對勁。
大哥明明比她大那麼多，她爲什麼不能叫他大哥，而要叫他子傾，辰錦只比她大兩個月，她就要叫他六哥。
她歪着頭想了一會，搖搖頭，喏喏道：“大哥，我不要叫你子傾，我也不要叫辰錦六哥，哥哥告訴我說，一定要按照輩分叫人。”
蘇城那廝究竟都跟她說什麼，都開始輪上輩分了，他只比她大三歲而已。
慕子傾咬牙切齒，恨不得跟蘇城打一架，不過他對着蘇婉兒還是溫柔的，他拉起她的手，慢慢往車那邊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