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鳳晴快步上前，半撲到慕子傾的牀邊，顯得情真意切，“子傾啊，你沒事吧，腿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
後到的蘇婉兒默默地將早餐放在牀頭櫃上。
慕子傾視線落到她的臉上，她的皮膚本就白皙，屬於輕輕一掐就泛紅的那種，更何況那麼重的一巴掌，五指印在她臉上特別明顯。
葉鳳晴擔憂地看了一眼慕子傾包裹着厚重紗布的腿，隨後指着蘇婉兒罵：“你進來幹什麼，這裡不歡迎你！”
蘇婉兒下意識看向慕子傾，期待他幫她說什麼，可是他沒有。
他只是靜靜地把玩着手指，她收回視線，在家人與她之間，他永遠會選擇家人，無論他的家人是對還是錯。
剛剛她們就在病房門口，慕子傾估計早就將她們的對話聽進耳裡，而此時慕子傾不開腔，便是默認她們對蘇婉兒怎麼樣都行。
慕佳寧得意地想着，嘴角劃過一抹諷刺，“媽，你別這麼說，來者都是客嘛，人家小賤人厚着臉皮恬不知恥地過來，我們總不能把她趕出去吧，這樣會顯得我們很小家子氣。”
葉鳳晴冷哼了一聲，倒是沒有繼續罵。
局面僵持着，氣氛陷入凝滯，這個時候慕子傾的二嬸範麗與三嬸段雨馨推門進來，見到葉鳳晴她們也在，笑着打一聲招呼，隨後狀似關切地看着牀上的慕子傾，“子傾啊，我們給你帶來了早餐，你趁熱吃。”
範麗將病牀的移動餐桌弄出來，將她帶來的早餐擺上，約莫有十幾樣。
慕子傾沒有動筷子，一張臉陰沉，只盯着手機。
蘇婉兒覺得悶得慌，她原本想走出病房，可葉鳳晴揪着她不放，“怎麼又走了，沒臉繼續待了，也對，杜美琳能教出什麼好東西，一臉狐媚子樣，跟你那個媽差不多！”
蘇婉兒迅速回過身，“你怎麼罵我都不可以，但不準罵我媽！”
葉鳳晴對上蘇婉兒懾人的眼神還是有點怵，不過她梗着脖子，“我偏要罵
！你跟你媽都不是好東西，都是賤貨。”
此時的葉鳳晴並不像名門夫人，而是在市井的街頭婦人，說着不入流的話語。
範麗與段雨馨眼睛的餘光不由瞟嚮慕子傾，誰不知道，三年前慕子傾有多寵蘇婉兒，是他的心頭寶，別人動不得。
雖說如今可能不是了，但至少曾經是，葉鳳晴敢當着慕子傾的面，這麼對蘇婉兒，是有恃無恐還是無頭腦，她們無從得知，靜靜地看着這場戲。
蘇婉兒再次見識到葉鳳晴的嘴臉，懶得理她，瘋狗咬人，她總不能咬回去吧，直接轉身，還沒邁出一步。
慕佳寧扯住她的手腕，將她往旁邊一甩，蘇婉兒的後背重重撞到牀角，傳來一陣痛意。
葉鳳晴眼裡閃過一抹得意，雙手環胸地看着蘇婉兒的笑話。
蘇婉兒擡眸一一掃過房間內的人，她們個個涼薄地看着她，最後她的視線落到慕子傾身上，他眼底毫無波瀾，盡是冷漠，無聲地看着，彷彿眼前的一切的一切都與他無關，昨晚的溫情就像是她的一場夢，醒了，夢也消失了。
她忽然想起他曾經說過的話。
“我就是要看着她愛上我，然後又被我拋棄的可憐樣，你不知道當她愛意滿滿看着我的時候，我就覺得她怎麼這麼愚蠢，這麼可笑，她竟然妄想得到我的原諒，她不知道，我對她所有的好只是爲了讓她償命！”
所以他之前對她做的一切只是爲了羞辱她，他羞辱她，他的家人羞辱她。
蘇婉兒僵硬在原地，後背上的疼抵不過她心口的疼，被人拉扯撕裂般的疼，她已經分不清他是虛情假意還是真情流露。
“慕佳寧！”蘇婉兒的臉徹徹底底冷下來，她一步步靠近慕佳寧，渾身帶有一股氣勢。
慕佳寧有些害怕這樣的蘇婉兒，她死命撐着，“你幹什麼，你害哥哥成這樣，你還有理！”
蘇婉兒掐上慕佳寧的脖子，“我害他，那就讓他自己動手，還輪不動你來動手！
”
慕佳寧沒想到蘇婉兒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掐她，她揮手想打她的時候，蘇婉兒又迅速推開她，她後退幾步，差點摔倒。
葉鳳晴想上前打蘇婉兒的時候，蘇婉兒冷聲道：“葉夫人，你最好想清楚再打，不然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後悔！”
葉鳳晴的動作驀然停止，這樣的蘇婉兒讓她忽然想起三年前蘇婉兒在墓地上與她對峙的狠樣。
不知道蘇婉兒是接觸慕子傾太久，她發起狠的時候與慕子傾有幾分相像，一樣的冷酷無情。
蘇婉兒離開之前看了一眼慕子傾，她一走出病房，覺得空氣清新許多，她沒有走遠，只是到醫院的食堂給自己點了一份早餐，慢慢吃起來，一連喝了兩份粥才停下，她沒有立即回病房，也沒有回公寓，她晃悠在醫院底下的草坪上。
那裡有不少家屬推着家人在散步，她尋了一處空椅子坐下，晃過這些天她與慕子傾相處的點點滴滴，他愛她嗎？她開始懷疑了。
算了，以後她不跟慕佳寧她們對上就是，免得徒增煩惱。
慕子傾又不在慕家別墅住，她以後碰見她們的機率很少，日子還是她跟子傾一起過，沒有旁人。
不過她還是有點生氣，氣他像一個圍觀的路人，只看戲而不出聲。
待了好一會，她才起身回病房，她先是探頭看一眼那些人走了沒有，見慕佳寧她們走了，只有青揚哥在跟慕子傾說着什麼，她才推門而入。
他二嬸帶來的早餐也不知所蹤，她瞥到她今早打包的早餐，正準備拿走時，他冷不丁地問：“你去哪了？”
蘇婉兒不想理他，至少現在不想理他，她默默地提起袋子的兩個角，轉身就走，慕子傾拉住她的手，語氣中帶有明顯的怒氣，重複剛纔的問題，“我問你去哪了？”
她沒跟他發脾氣，他倒先跟她發脾氣了，蘇婉兒想將他的手掰扯開，可他攥着她的手力氣極大，她弄不開，她只好瞪着他，“去哪跟你有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