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局玉無雙被困

破局 玉無雙被困 文 / 水安然

一棋落下,竟是封殺了棋局之中最後一步的活路。

“噗哧!”碧瑤譏諷地嗤笑一聲,聲音雖是極輕,但此刻山巔之上落葉可聞,自是傳入了每一人的耳中。

翠瑤忙扯了扯碧瑤的衣袖,聰明如她,自是看出了百里鳳冥與玉虛子對水幻晴的不同之處,若是碧瑤的舉動惹惱了他們,只怕在劫難逃。

蘭輕煙眸光微冷地掃了碧瑤一眼,轉而沉凝地將目光掃向棋局之處,竟是心驚地發現,在水幻晴那一棋落下之後,雖是讓得白棋因此而損失了大片棋子,卻也正是因爲那些白棋的滅亡而讓得白棋有了扭轉局面的空間。

“這……置之死地而後生?!你,你居然真的破了這個局?”玉虛子驀然睜大了眸子看着被水幻晴一棋封殺了的衆多白子,浸淫棋術數十年的他,自然能夠看出水幻晴這一棋落下之後,對於整個棋局的改變,

置之死地而後生這一句話,很多人都能夠明白,但能夠做到的,又有幾人?

便是古往今來,沙場名將,也無幾人能夠真正地做到!

“哈哈哈!做得好!”百里鳳冥當先長笑出聲,魅惑妖冶的容顏之上,一雙璀璨的眸子光彩流溢得攝人心魄。

“這……這不可能!”蘭輕煙低低輕呼一聲,看着水幻晴不卑不亢,淡淡微笑卻傲然如梅般的風姿,她的身子一顫,雙腿一軟,若非是碧瑤和翠瑤見機快將她扶住,險些就是摔倒在地。

“小丫頭,你可知道,你贏了這一局,本道將會要付出怎樣的代價?”玉虛子低低嘆息了一聲,面上卻並無任何不虞之色。

“道長請恕罪,晴兒也只是運氣好而已!”水幻晴聞言嬌顏微微一紅,方纔百里鳳冥與玉虛子的對話她也聽到了,這兩人用三年的時間來對弈三局,其中的賭注自然非比尋常。但她水幻晴不過是一個小小女子,只能做着自己身份與能力之內的事情,她早已經是賣命給百里鳳冥的人,自然要聽從百里鳳冥的命令。

“前輩,願賭服輸!”百里鳳冥心情極好地伸了伸懶腰,光華搖曳的紅袍隨着他的動作盪出點點霞光,整個人有若山巔降下的一輪紅日。

“你這小子,本道莫非還能夠賴了你的賭注不成?”玉虛子不悅地哼了一聲,轉頭看向水幻晴道:“小丫頭,下回不准你再幫這小子了,否則本道的身家還不夠這小子敲詐的!”

水幻晴聞言無奈地一笑,搖了搖頭道:“道長,這點恐怕晴兒無法做主了,若是九皇叔有命,晴兒卻是無法抗命的!”

玉虛子聞言一噎,訝異地轉頭朝百里鳳冥說道:“這丫頭是你的下屬?”莫非是他看錯了不成?不過,不應該啊!

百里鳳冥眸光意味深長地看了水幻晴一眼,似乎對她的話很滿意,卻是沒有回答玉虛子的話,反而開口道:“前輩,小子想換個要求,不知道……”

“不行,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這小子可莫要得寸進尺,本道能夠讓這丫頭代替你破局已經是難能可貴了,你小子可別不識好歹!”玉虛子仿若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跳起身來急衝衝地開口說道。

“前輩還是聽我把話說完吧!據我所知,前輩還沒有徒弟吧!不知道前輩看這水幻晴如何?”百里鳳冥好笑地看着玉虛子一臉警惕的模樣,緩緩說道。

“你說什麼?”玉虛子聞言微微一愣,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朝百里鳳冥確認道。

不僅是玉虛子,便是水幻晴與蘭輕煙兩人也是不敢置信地轉眸看向神態淡然的百里鳳冥,能夠讓玉虛子如此痛心疾首的賭注,自然絕非小可,但百里鳳冥卻是拿來換成了這樣一個……可以說對他沒有任何助益的條件,莫非這百里鳳冥是傻子嗎?

不!便是全天下人都傻了,這尊榮雲端被世人敬若神明的九皇叔百里鳳冥也不會傻!

“莫非道長不願意?”百里鳳冥卻是將水幻晴與蘭輕煙的目光視若無睹,輕輕地拾起一隻白玉棋子把玩着,神態閒適地開口問道。

“願意!當然願意了!哈哈哈!百里鳳冥,認識你這小子這麼多年,你總算是做了一件讓本道稱心如意的事情了!這麼好的徒弟,就算你不提,我也是要收下的!更別提,你還是拿這件事抵了三年棋局的賭注了!對了,鳳冥小子,你可不能反悔哈!”玉虛子狂喜之下,竟是不小心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忙急急開口說道。

“本王一諾千金,自然不會出爾反爾!”百里鳳冥微微一勾紅脣,隨時神態慵懶,卻自有一種尊榮雲端的大氣磅礴而出。

“好!”玉虛子聞言滿臉笑容地朝着水幻晴招了招手,說道:“小丫頭,乖徒兒,過來給師父磕頭!”既然是拜師,那禮數自然不能廢,唯有承受了三叩拜師禮,才能算作是真正收下了這個徒弟。

“這……”水幻晴微微一沉吟,不知道是否該應了下來,雖說她今日來的目的就是想拜玉虛子爲師,只是,這代價是否太過大了些?

“去吧!”百里鳳冥揮了揮手,示意水幻晴前去拜師。

水幻晴聞言也不再推拒,落落大方地來到玉虛子的面前,絲毫沒有半絲扭捏地跪下身來,端端正正地朝他拜了三拜,脆生生地叫了聲“師父”。

“好!好徒兒!”玉虛子歡喜是扶起水幻晴,想了想,從懷中掏出了一柄通體烏黑的匕首,塞到了水幻晴的手中,開口道:“爲師今日沒有準備,先給你這個玩玩,改日爲師再送你給好的!”

水幻晴恭敬地接過那柄樸實無華的匕首,臉上沒有絲毫不悅之色:“多謝師父。”

“還有這個本子,你先收着回去研究一番,有什麼不懂的先記下,下次爲師自會去水府尋你!”玉虛子又塞給水幻晴一個本子,交代了一番之後,這才轉身離開,只說要去爲自己的徒兒準備一些好玩意。

水幻晴見得玉虛子那絲毫沒有一絲保留的疼愛,心中亦是一暖,對這個初次見面的師父多了幾分親近之情。

玉虛子身形才消失在山頂,百里鳳冥卻是神色一動,看向他離開的位置翻了翻白眼,這個道貌岸然的傢伙,分明是他徒弟的仇,竟也盤算到了自己的頭上。

不過,有些人,的確是該好生教訓一番纔是。

百里鳳冥這方心中才做打算,卻聽蘭輕煙的聲音傳來:“焰王殿下,你花費了三年的光景,才得了玉虛子前輩的承諾,爲何?”說着,蘭輕煙看向水幻晴的眸光帶上了一絲不滿之色。

在她看來,竟然這水幻晴身爲百里鳳冥的下屬,自然爲自己的主子而考慮,方纔在聽到玉虛子直言早有收她爲徒之時,就應該藉機拜師,不用讓百里鳳冥浪費了一個賭注。畢竟百里鳳冥身份尊貴,自然不能言而無信,但這水幻晴不過是一個商戶出身,更是一個身份卑賤的下屬,自當爲主子着想纔是!

“五公主,這是本王的事情,你似乎逾越了!”百里鳳冥眸光淡淡一斂,神情漠然地開口說道。

“焰王……你明知道皇上他有意讓你我……”蘭輕煙的臉上閃過一絲受傷之色,瀲灩的眸中染上了氤氳霧氣,嬌柔的姿態,便是水幻晴身爲女子都看得心生不忍。

有些人,便是鍾天地之靈秀而生,百里鳳冥如此,不僅一舉一動都自成一道風景,便是淡漠的疏離,都讓人因其冷漠而神往。

而有些人,亦是集萬千風姿於一身,如蘭輕煙,此刻黯然神傷的姿態,若是落入其他男子的眼中,只怕早已經隱忍不住上前將其擁入懷中好生疼愛。

只可惜,站在她面前的男子是百里鳳冥,是以,她註定只能繼續心傷。

“那是你們的皇帝!他的意向,無需與本王說明!若是五公主果真是恨嫁,你皇又有意和親,我朝適婚的皇子與朝臣雖不多,也有數十之數,只要公主帶着和親聖旨而來,大可一一挑選!”百里鳳冥顯然耐心已然到了極限,冷然一揮袖袍,冰冷地開口說道。

水幻晴見此眸光一動,認識百里鳳冥這麼久,她卻是首次見到他發怒的模樣,卻是因爲眼前這個玄月皇朝的五公主,這其中,莫非是有着什麼隱情不成?

“焰王……”蘭輕煙聞言身子一晃,險些一頭栽倒在地,臉色蒼白地看着面前一身紅衣如火氣息卻冰冷如霜的男子,不敢相信方纔那一番話竟是出自這個自己已然愛慕了十數年的男子之口。

他可以不愛自己,但他卻怎麼可以說出那一番話?

“焰王!你……你怎能如此無情!你明知道公主對你……”碧瑤一把扶住蘭輕煙的身子,不忿地開口說道。

百里鳳冥聞言冷冷一笑,緋色紅脣緩緩勾起,紅袍一甩,席捲出駭人狂浪,那磅礴的內力騰空而出,狠狠地朝碧瑤拍去。

碧瑤見狀神情驚駭欲絕,想要躲避,卻發現,無論自己朝着哪個方向閃開,都無法避開百里鳳冥這一擊。

“砰!”一聲悶響傳來,碧瑤的身子就如同一個麻布袋一般騰空而起,重重地落在地上,一口心血噴出,整個人便軟綿綿地癱倒在地,連一聲都不曾吭出,就昏死了過去。

“碧瑤!”翠瑤見狀神色一變,有心想要過去探望,卻不敢鬆開扶着蘭輕煙的身子。

蘭輕煙蒼白的面前一變,纔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見百里鳳冥將垂眸不語的水幻晴一拉,就這般轉身朝着山下走去。

“若是下回再敢對棲霞縣主不敬,本王便要了你等的命!”百里鳳冥的聲音遠遠傳來,聽入蘭輕煙的耳中,卻無疑是晴天霹靂。

本以爲百里鳳冥出手重傷碧瑤是因爲她對他的不敬之語,卻不想,竟是……

“棲霞縣主?棲霞縣主!”蘭輕煙輕聲唸了兩遍水幻晴的封號,卻在下一瞬間神情大變,擡頭看向已然漸漸走遠的百里鳳冥。

此刻已然豔陽高照,那一身如火的紅裳就如同天際落下的一襲彩霞般眩目多彩,端得是風華絕代。

“棲霞……紅裳如火染天下,鳳鳴百里傾山河!焰王,莫非……不!絕對不會是這樣的!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蘭輕煙目光怨毒地看着那步步相隨於百里鳳冥身旁的水幻晴,猙獰的姿態,哪裡還有初見之時的雍容華貴。

水幻晴心有所感地轉頭看向後方,遠遠看去,靜立山巔的蘭輕煙只餘一抹白裙在風中飄蕩,甚是蒼涼。

百里鳳冥見她的舉動,不滿地將其拉過,擺正了臉,這纔開口問道:“你的棋藝是傳自何人?爲何能夠破了道長的棋局?”

“從我娘留下的書中學習的。”水幻晴聞言頓時將蘭輕煙帶給自己的疑惑拋之腦後,忙將盤旋在心頭已久的疑問問出:“對了,九皇叔,你既然對我棋藝一無所知,方纔爲何又敢讓我上去破局,你就不怕我輸了棋,賠了你的賭注嗎?”

百里鳳冥聞言目光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開口道:“你輸了,本王就將你抵押給玉虛子,想來那老道士得了你,應該也不會再向本王索要賭注了!”

“師父他還不老!”水幻晴聞言忙開口糾正百里鳳冥的話。

百里鳳冥目光帶着幾絲異色地盯了她半晌,直將她盯得心裡發毛,這纔開口說道:“你可知道玉虛子前輩今年多少歲了?”

“不知!”水幻晴老實地搖了搖頭道。前世今生,她也只是在前日夜裡才從君邪的口中聽說了玉虛子的名頭,又哪裡會知道他的年歲,看他那一身風華氣度,想來應該是三十多四十歲吧!

“玉虛子前輩今年已經六十有餘了!本王稱他爲老道士,也絲毫不爲過!”百里鳳冥眯了眯眼,越發覺得自己將這小丫頭丟給玉虛子培養是一個好主意,不僅年歲與學識合適,且有了玉虛子作爲靠山,便是諸國的公主皇子,也不能再輕易爲難於她。

“六十多歲?”水幻晴驀然睜大眼睛,怎麼也不敢相信那看起來如同一個文弱學士模樣的玉虛子,竟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了!

“所以你儘管放心敲詐他,活了幾十年,那老道士的寶貝多的是!還有,那柄匕首小巧精緻,你隨身帶着防身!”百里鳳冥攏了攏衣袖,擡頭看了眼天際高掛的豔陽,從中取出一個被油紙包着的東西遞給了水幻晴。

水幻晴怔怔地接過,打開一看,卻是方纔自己烤好的兔肉,還剩下一小半,被油紙包的極好,直至現在還是溫熱的,頓時,水幻晴的心頭一動,擡頭看向百里鳳冥,卻見他已然超過自己兩個步子,只留給她一個風華絕代的背影。

緩緩勾起嘴角,水幻晴露出一個暖暖的笑容,低頭咬了一口兔肉,只感覺滋味美好得直透心底。

一路無話,兩人回到了山腳之下,白茵與墨璃等人早已經候在那方。

見到水幻晴安然無恙地歸來,白茵終於鬆了一口氣。墨璃卻是一步上前,開口稟報道:“主子,各國來人已經齊聚與雁蕩山中,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與五皇子也都到了!皇上傳了口諭,讓您負責雁蕩山一事,不容有失。”

“我們這就過去!”百里鳳冥自然明白那麼多國家的人齊聚雁蕩山,且各國之間都有着大大小小的嫌隙,若是一個沒有處理好,只怕會引發出不小事端。

而大皇子等人的身份想要絕對性的壓制住局面,只怕還不夠分量,唯有他親自出面,才能萬無一失。

水幻晴見此,才欲開口告辭,卻在此時,一名府衙中人騎着快馬急急趕來:“九皇叔,不好了!有人進入了陵墓,觸發了陵墓中的機關,引起了塌陷,不少人都被困在了陵墓之中,大人已經趕去救援了,還請九皇叔前往相助。”

“都有什麼人被困?”百里鳳冥聞言神色一凝,冷聲開口問道。

“大皇子,二皇子,還有南疆的大公主以及玉公子以及一干別國的使者……”那衙役不敢耽擱,急急開口說道。

“什麼……”水幻晴在聽到其中竟是還有玉無雙時,臉色一變,驚聲開口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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