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已過了四月,暖溼氣流帶來了絲絲的暑氣,街上的女人們已經開始穿起了色彩繽紛的裙子。
喬韻穿着一件泛白的紅色T恤,無精打采地往家走,現在的白天已經很長,每天到家後似乎多了很多的時間。
簡單地吃了一些,喬韻打開了書本,距離喬二走已經過了快兩個月了,兩個月喬韻都沒有去看上一眼,這是姜雲峰的意思,偶爾,姜雲峰會讓姜晟帶一些消息給她,僅此而已。
夜深,屋外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喬韻關燈上了牀,躺在牀上聽雨點落下的各種不同的聲音。喬二離開後,她變得越發沉默了。
昏昏沉沉中,突然聽見自己家的房門在響,喬韻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這個時點是絕不會有人找她的。
可是門卻分明在響,一下一下,夾雜在雨中顯得特別的微小。
喬韻猛地從牀上坐起來,她穿上鞋,連雨傘都顧不得,一氣跑到門前打開大門,雨中,喬二小小的身軀虛弱地靠在門框上,不停地抖着,見到喬韻,他擡起頭“哇”地哭了起來,邊哭邊問:“阿韻!你爲什麼不來看我?我天天等,天天等,卻總也等不到……”
喬韻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起他向着房內衝去……
小屋內熱氣氤氳,隨着嘩啦啦的水聲更加突顯夜的寧靜,喬韻小心爲喬二擦洗着,看着他溼漉漉的眼睛不覺也紅了眼眶。
“你怎麼跑出來了?他們對你不好嗎?”
喬二搖了搖頭:“挺好的,可我想你!”
喬韻的心狠狠一痛,隨即擰了擰毛巾不讓喬二看到自己的狼狽。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喬韻知道今天是送不走他了,兩人躺在被窩裡,喬二悶在她的懷中,誰也睡不着。
“二子,你不能這樣,你總是想見我讓你的養父母怎麼想?”
“可是,阿韻都不來看我!”
喬二委屈的抱怨,喬韻在心裡默默說,不是我不來看你,是你的養父母不希望我來看你。
“二子,你要學着自己長大,懂嗎?”
“可我想跟阿韻在一起,我想跟阿韻一起長大!”
喬韻嘆了一聲將他摟進懷裡,第一次被人這麼依戀,喬韻看着喬二就彷彿看到當年無助的自己,是女人特有的母性還是曾經的感同身受,喬韻分不明白,喬韻只知道,她也不願把喬二送走,有了喬二,每一天不再那麼盲目和枯燥,有了喬二,喬韻嚐到了長這麼大不曾感受過的東西--快樂!
“二子,長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長大了就要上學,就要工作,就要面對許許多多的事情,而這些事我幫不了你,所以你必須要有父母!”
“阿韻,你也沒有父母,可是你不是也挺好的嗎?”
喬韻知道光這樣說喬二是不會明白的,她打開牀頭燈,從牀頭櫃裡拿出一個淺黃色麪皮的小本子,指着上面端正的字跡問喬二:“知道怎麼念嗎?”
喬二爬過來看了看,一字一頓地念着:“戶--口--什麼?”
“是戶口簿!”喬韻又翻開內頁,裡面寫着喬韻的信息。
“二子,你必須要有這個才能上學!”
喬韻無奈地看着他,喬二託着腦袋不是很明白的望着喬韻,小聲問:“阿韻,這是從哪來的?”
“從父母那裡來的!”
喬韻把戶口簿放好,關燈摟住喬二:“所以你必須要有父母才行!”
喬二似懂非懂,他靠在喬韻懷裡琢磨着沒有戶口簿就不能上學,可是爲了上學就不能和喬韻在一起。喬二擡起頭用鼻尖蹭了蹭喬韻的下巴,低低地說:“阿韻,我可以不上學,你不要送我走好不好?”
喬韻將他又抱緊了些:“傻瓜,不僅僅是上學,人總要長大的,不管以哪種方式,不管你願不願意,到那時你就明白了。”
喬二依舊不明白,他睜着大大的眼睛在黑暗中看着喬韻模糊的面龐,他只是簡單的想和她在一起而已。
-----第一卷:只道是年少-
姜雲峰一早進入辦公室便看到當初接納喬二的夫婦倆,姜雲峰一愣,隨即想到一個念頭讓他氣憤不已。
“不是他姐姐帶他走的,是他自己走的,我下午出去倒垃圾沒鎖門,一回來人就不見了!”
姜雲峰氣的猛地站起身,大聲道:“走,現在就去吳家巷找人!”
兩夫婦對看了一眼,有些爲難地看着姜雲峰:“這個……姜警官……我們有些話想跟您談談!”
喬二這個孩子是聰明,可是養不家啊,這兩個月除了吃飯、睡覺,他每天就是趴在窗口等喬韻來看他,夫婦倆想跟他親近也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不愛笑也不會哭,總之跟一般的孩子就是不太一樣。
“姜警官,你知道這孩子身上有紋身嗎?”
“什麼紋身?”
姜雲峰皺起眉,那夫婦見他不知道便低聲說道:“孩子右下腹紋着一條綠色的蜥蜴,我們第一次幫他洗澡時也嚇了一跳,問他自己他什麼都不知道,我們兩人想這孩子一定是有來歷的,這麼聰明漂亮沒準是被拐來的,這紋身怕就是印記,總有一天他父母會順着印記找回來!”
姜雲峰大致猜到他們下面想說什麼,不由陷入深深的無奈之中。
“而且會給這麼小孩子紋身的怕也不是普通家庭,所以……我們想着……我們……”
姜雲峰打斷他們的話:“你們不想要了是吧!”
夫婦倆尷尬地看着他:“不是我們不想要……實在是……”
“好吧……我能理解!”姜雲峰起身送客,然後在辦公室一個人默默想了好久。最終姜雲峰決定再去找喬韻談一談。
-----第一卷:只道是年少-
教室外的走廊上,姜雲峰低頭看着眼前這個女孩,濃眉緊蹙。
“姜叔叔……我……我放學就把二子送過去……”喬韻看着心事重重的姜雲峰突然感覺很對不起他,不管怎麼說,姜雲峰都是處於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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