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白日裡豔陽高照,可一到傍晚卻下起雨來,雨點不大淅淅瀝瀝的,聽的人昏昏欲睡。
下雨天夜市擺不起來,喬韻所幸偷得浮生半日閒,早早洗了澡賴在牀上聽廣播,耳邊都是那些悲情的歌曲,什麼誰負了誰,誰又背叛了誰,誰求愛而不得,總之聽着讓人浮想聯翩,忍不住把身邊的人和事都串聯了起來,自己還好死不死在裡面插一腿。
喬初年回來的有些晚,跟平時不同,如果遇到喬韻不擺攤的日子他就會在學校裡多留一些時間,若是喬韻要出門他鐵定是不肯上晚自習的。
對於這一點,喬初年的老師頗有微辭,可是喬初年異常的堅持,好在他成績一向拔尖,再加上雷厲在其中周旋了一下,任課老師索性也就隨他去了。
喬初年洗完澡,帶着一聲水汽和肥皂香上了牀,見喬韻帶着他的耳機不搭理他,有些失落。
“阿韻!”他叫了一聲,喬韻的脊背沒動,喬初年趴在她身上探頭看了看她的臉,卻見她擰着眉,似乎很糾結的樣子。
“阿韻?”喬初年有些緊張起來,喬韻一個翻身,喬初年趴在了她的胸口,兩人正好臉對着臉。
喬韻瞪着一雙大而清澈的杏眼仔仔細細地打量着喬初年,兩人對視良久,喬初年漸漸感到自己的胸口撲通撲通跳的越來越快,就在他忍不住要撇過臉去的時候,喬韻突然一擡頭在他紅紅的嘴脣上親了一記,喬初年只覺得心口“噗”地一聲有什麼東西似乎炸開了,臉一陣熱辣辣的燒灼,再看喬韻卻一臉有些茫然,嘟噥着:“也沒什麼感覺啊!”
喬初年不知道喬韻一直翻來覆去想着蕭戈先前吻她的事,明明當時只覺得氣憤和嫌惡,現在想起來卻有那麼點不好意思起來。喬韻覺得自己開竅開的不算晚,可是怎麼就對蕭戈起不了任何興趣呢?難道是因爲姜晟?
不知道姜晟吻她是什麼感覺?還是說男孩子的吻都是一樣的?小說裡的心跳描寫是不是都是騙人的?
想到這裡,喬初年正好趴過來,喬韻靈光一閃就拿他當了試驗品,事後覺得沒有任何感覺,果然是騙人的!
翻了個身,喬韻顯得有些沮喪,可一旁的喬初年卻整整一晚都沒睡着,這是他對這個社會有認知以後喬韻第一次吻他的脣,而他漸漸也明白接吻代表着怎樣一種意味。
可是喬韻顯然沒有放在心上。黑暗中喬初年認真地看着喬韻的方向,在他心裡有一顆早已埋下的種子,在這溫情的夜裡慢慢抽出了嫩芽,喬初年覺得,那吻的感覺是那樣的甜,勝過喬韻給他購買的任何糖果,如果讓他選擇,他願意捨棄零食讓喬韻每一天都吻他。
-----第一卷:只道是年少----
不知不覺暑假也接近了尾聲,喬韻早已恢復了常態,每天精神十足的去練攤,這天夜裡和平時一樣,城西的夜市異常的熱鬧,空氣裡瀰漫着烤肉串的香味,有人吆喝聲傳的很遠,有人只是支一個攤默默守株待兔。
喬韻帶着喬初年忙的不亦樂乎,今晚的生意還不錯,箱子裡的磁帶賣了大半,喬韻蹲在地上把那些賣不出去的一一記在一本小本子上,給下次進貨提個醒。
喬韻不太懂流行,也不追星,很多歌曲都沒有聽過,她進貨多半參考林玲和李誠然的意見,喬初年偶爾也會有些好提議,剩下的就是聽批發老闆忽悠。但是賣多了自然知道什麼好賣,就像現在,喬韻的本子上把好賣的不好賣的都記載了下來,下次進貨就有了主心骨了。
喬初年在一旁幫忙收攤,突然身邊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喬韻和喬初年都擡頭去看,來人竟然是李曉英。
“喬韻,阿姨有話要問你,今天能早點收攤嗎?”
喬韻看了下四周,心裡還犯着懵,嘴上卻應着:“阿姨,我這就收攤!”
李曉英立在燈影重重的街道上面色凝重的看着喬韻,喬初年仔細看她,見她眼袋腫腫的,人顯得很憔悴。
喬韻收拾完擺攤的箱子,立在一旁怯怯地看着李曉英,雖然她不知道李曉英爲什麼來找她,但是看她的表情肯定不會是好事。
“阿姨……你到我家坐坐吧!”
李曉英卻擺擺手,她環顧了下四周,指着不遠處一家KFC餐廳,有氣無力地說:“咱們去那裡坐一下,阿姨就問幾句話!”
喬韻和喬初年對視了一眼,兩人都詫異李曉英的舉動,可是沒等兩人多想,李曉英已經先一步朝着那KFC餐廳去了,喬韻只得拉着喬初年跟了上去。
雖然託蕭戈的福吃過不少次肯德基,可是進餐廳還是頭一遭,兩人都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上上下下看了一圈,這時李曉英說:“喬韻,你帶着弟弟找個地方坐,阿姨去買吃的!”
說完也不問他們要吃什麼就急匆匆的去了,喬韻和喬初年走到一處角落裡坐下,喬初年問喬韻:“阿韻,阿姨她找你什麼事?”
喬韻詫異地搖頭:“不知道啊!”
“你最近見過生薑沒?”
喬初年總是叫姜晟爲生薑,怎麼說都不肯改,喬韻索性也放棄糾正了,喊着喊着倒也習慣了。
“沒有啊,我好久沒見過他了!”
難道是爲了姜晟的事?想來李曉英這種傳統的典型婦女心中除了孩子就是老公了,總不可能爲了姜雲峰的事吧!難道是因爲姜雲峰偷偷給她的錢?
喬韻想到這裡臉一陣通紅,儘管知道那是姜雲峰硬塞給她的錢,還是涌出抑制不住的羞愧感,即使姜雲峰給的並沒有對她的生活帶來什麼明顯的改善,可拿就是拿了,總有一種虧欠。
當喬韻還在滿腹忐忑時,李曉英已經捧着食盤過來了,裡面的食物不多,只有三杯可樂,和兩包薯條,喬韻知道李曉英不是來請她吃飯的,從她的神色來看,倒有幾分興師問罪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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