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七七看到雲朵朵愈來愈蒼白的臉色,心疼不已,她輕握住雲朵朵瘦弱的肩頭,關切地勸說道:“朵朵,別胡思亂想了,我相信蘇熙宸他一定不是那樣的人。”
雲朵朵脣瓣緊緊抿着,沒有說話。
想了想,顧七七慌忙把手機塞到雲朵朵手裡,“如果你實在不相信我的話,你現在就給他打電話問他在哪裡,讓他給你解釋清楚。”
雲朵朵握着手機,目光閃爍着似是在思考。
看到雲朵朵這副猶豫不定的模樣,顧七七急得直跳腳,點開雲朵朵的手機,在上面搜索到了蘇熙宸的手機號碼。
可是,顧七七連續打了三次,蘇熙宸的手機都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顧七七氣憤地將手機丟在沙發上,雲朵朵看了她一眼,雙手抱着膝蓋窩在沙發上,慢吞吞地說:“沒人接嗎?”
顧七七不樂意地“嗯”了一聲,隨即又固執地說:“我再打個試試看。”她說着就去拿手機,雲朵朵突然按住她的動作,“別打了,我今天給他打電話一直都沒打通,可能是他在忙工作吧?”
雲朵朵說這話,不知道是在勸顧七七,還是在安慰她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沒有多呆,雲朵朵就告別了顧七七,回了他們的新家。
家裡只有外婆一個人在客廳裡看電視,雲朵朵情緒不高地瞟了眼,電視上播放的正是一曲京劇《天仙配》,外婆開心地跟着裡面的戲曲演員唱和,難得她老人家今天心情這麼好,雲朵朵彎了彎脣角,向外婆打了聲招呼便上了樓。
這些天,她真是太累了,一回到樓上,雲朵朵就倒在牀上睡起了覺,一睡就睡到了晚上。
蘇熙宸晚上回到家的時候,雲朵朵正在做晚餐,他回來以後,先跑到廚房和她打招呼,她回頭朝他溫柔一笑。
如果蘇熙宸仔細觀察的話,他會發現她今日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冷淡,少了幾分熱忱。只可惜,他打完招呼,就脫掉西裝外套,離開了廚房,說等下過來幫忙。
看得出蘇熙宸今天的心情還不錯,雲朵朵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對着牆壁上的瓷磚發呆,以至於蘇熙宸再次來到廚房,她都沒有察覺。
身體突然地被人從後面擁住。
“傻瓜,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他溫暖的大掌輕輕撫在她微涼的肌膚上。
最近,他們兩人總是時不時地發生一些矛盾和爭吵。
這樣的擁抱,這樣溫柔、深情,又寵溺的聲音,這樣溫暖的溫度,好像離開她好久好久了。
雲朵朵沒有扭頭去看蘇熙宸,只是笑着搖頭,說了句,“沒什麼。”
話說完,她緩緩掙開他的懷抱,繼續着手中的動作。
蘇熙宸覺得雲朵朵今天的反應有些反常,他再次擁住她的腰身,輕輕吻了吻她的耳根,柔聲道:“老婆,還在生我的氣嗎?”
雲朵朵不鹹不淡地回了他一句,“你又沒惹我,我爲什麼生你的氣?”
蘇熙宸奪去她手中的廚具放在一旁,然後握住她的肩膀,讓她轉過身面對他,他伸手颳了刮她的鼻子,笑着說:“不要
再和自己慪氣了,仙仙都已經告訴我了,你今天考駕照,想要我過去陪你。但是今天我去見了一個很重要的客戶,手機忘在辦公室了。”
蘇熙宸心中想着,原諒他的隱瞞吧!他真的不想告訴朵朵今天去見客戶的時候恰好遇到了莫歆蕾,而且莫歆蕾正好和那個客戶是好朋友,然後三人一起吃了飯。
雲朵朵撇了撇嘴,鼓着腮幫子不服氣地說:“仙仙一點兒都不好玩,平時我待她那麼好,也不見得她向着我半分,爲什麼她對你總是言聽計從的,還敢打小報告!”
蘇熙宸發現雲朵朵生氣的時候,總是喜歡做這些小動作:嘟嘴,絞手指頭,真是可愛死了。
他情不自禁地將她擁在懷中,“現在相信我了嗎?”
“我正做飯呢,你先出去!”雲朵朵瞪了眼蘇熙宸,迅速掙開了他的懷抱,轉身拿起廚具趕蘇熙宸出去。
秋天的早晨,頗有一種秋高氣爽的感覺,尤其是蘇熙宸所住的這段地帶,果真是一塊風水寶地。
透過這開啓的窗子,能望見那路邊成排的黃了葉子的梧桐樹。
雲朵朵早上醒來,穿着睡衣,踢拉着拖鞋來到窗前,拉開窗子,望着這片美麗的風景,微微彎起了脣角。
也不知道蘇熙宸是怎麼找到這塊寶地的。
正想着某人,門外突然傳來某人的叫聲,“老婆,該起牀吃飯上班了!”
雲朵朵笑着回頭應了一聲,“哎,就來了!”
說着,她已經愉快地朝洗漱間奔去。
洗漱完,雲朵朵意外地在洗衣機裡發現了蘇熙宸的西裝外套,她記得蘇熙宸經常會把脫掉的衣服丟進髒衣簍裡,然後由她收拾起來清洗的,但是今天他怎麼這麼勤奮,把髒衣服丟在了洗衣機裡?
雲朵朵好奇地拿起那件西裝外套,是乾的,看來還沒有清洗。
在洗衣服之前,雲朵朵有個習慣:喜歡把每件衣服的口袋都翻個遍,確定沒有東西忘記掏出來以後,再清洗。
她習慣性地伸進西裝口袋裡摸了摸。
冷不丁摸到一件異物,取出一看,竟是一枚精緻的美甲。
仔細觀察這枚美甲,雲朵朵恍然想起莫歆蕾的指甲來,莫歆蕾經常來這裡陪外婆,她曾發現莫歆蕾的美甲也像她手中的這枚般這麼漂亮。
雲朵朵心不在焉地將那枚美甲捏的死死的,展開時,能看到掌心被深深刻出了一道月牙印。
雲朵朵不由得把這件事與今天的彩信時間掛上了鉤——他今天是去見莫歆蕾了嗎?
自從她和他結婚以後,蘇熙宸根本沒有什麼花邊新聞,他每天也準時回家,把她當成寶貝一樣捧在手心裡疼愛,她一直以爲她嫁給了這個世上最好的老公!
雲朵朵回到臥室的牀上坐了一會兒,又起身去陽臺,可躲到哪裡都逃不過心煩意亂。
她竟突然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就好像是每個女人突然發現自己的丈夫第一次出軌時那樣,茫然,無措。
儘管她自始至終都深知蘇熙宸不屬於那種表裡不一的人,但那種強烈的無力感還是將她困在一個很小的圍城內,出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