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哲歪躺在沙發上,嘆了口氣,無奈的問他,“季星之,你到底還睡不睡覺了啊?”
突然的聲音響起,打破了他冷靜思考的心緒,他不悅的垂頭散了明哲一眼,並未回聲回答這個無聊的問題,便徑直走到酒櫃旁,拿出一瓶度數最濃的烈酒出來。
明哲一看情勢似乎不太對勁,馬上從沙發上彈起來,幾個闊步走到季星之跟前,伸手過去,就要搶走那瓶酒,“你瘋了吧季星之,又喝?”
“你少管我!”季星之拍他明哲的手,打開瓶蓋。
“現在除了我,誰還願意管你!還在這跟我發火,你本事你就不要躲着喝悶酒啊。”明哲被他惹毛,氣鼓鼓的衝着他吼到。
“走開!”季星之再次推開明哲,固執的舉起酒瓶,就要往嘴裡灌。
“我走開可以,你現在把酒給我,我馬上滾蛋。”明哲今晚是堅決不會讓他喝酒。
季星之跟他說不通,索性自己提起酒瓶找旁處去喝,明哲馬上又跟了上去……
第二天,許墨兒照常來到醫院,剛路過護士臺,準備穿過走廊去羅子陽病房,一個文靜的小護士從身後叫住了她,“羅子陽家屬請等一下。”
許墨兒不是羅子陽的家屬,但知道護士喊的就是自己,她頓下腳步,轉過身來疑惑的看向護士。
“繳費通知單,請家屬儘快支付完費用。”護士遞過來一張票據給許墨兒。
原來是醫院的繳費通知單,已經催促好幾次了,可她實在拿不出來了……許墨兒伸手接下,拿在自己裡還沒細看,又一道聲音響起,“病人現在情況嚴重,馬上要化爲肺癌,我們必須馬上安排手術,至於費用大概要十萬元,你們要儘快準備好,多耽擱一刻,病人就多一份危險啊。”
說這話的人正是羅子陽的主治醫生,他十分嚴肅的告知許墨兒羅子陽的最新病情,也是作爲醫者對病人的責任和關心。
聽到這話,宛如晴天霹靂,許墨兒鼻頭髮酸,拿着繳費通知和手機的的手都在顫抖,“好的,醫生,我會盡快籌錢,病人這邊還麻煩你們多多盡心。”
“這是肯定的。”
醫生剛說了兩句,別的病房臨時有緊急情況,他趕過去處理,許墨兒獨自站在走廊,覺得渾身無力,心口悶的難受。
她再一次意識到疾病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健康活着,真的比什麼都重要,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羅子陽的手術費用怎麼湊,醫生都那麼說了,就不能再拖。
許墨兒站在外面許久,努力平復沉重的心情,調整好狀態,將醫院的繳費通知單收好裝進包包裡,才走到羅子陽病房門口,推開門進去。
羅子陽安靜的躺着,面色慘白盡顯憔悴,不管許墨兒在外面做了多少功課,走進來病房看到這一幕,情緒已然徹底繃不住。
眼淚順着臉頰滑下,一滴又一滴,她吸了吸鼻子,擡起胳膊用衣袖隨意抹掉,輕微的聲響,倒是讓羅子陽留意到來到病房許墨兒,他睜開眼,沙啞的嗓音說到,“你來了?”
“嗯嗯。”許墨兒擦乾眼淚,點了點頭走上前,“羅子陽,你今天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他苦笑,慢慢扯動嘴巴回答到,“我不就這樣,半死不活的……”他取笑自己一聲。
“羅子陽!”許墨兒厲喝一聲,打斷了他喪氣滿滿的話,“什麼叫做半死不活,你現在得的又不是絕症,很快就能治療好,恢復出院的。”
許墨兒雖然很肯定的語氣說着,但她那眼角沒擦乾淨的眼淚,羅子陽看的真切,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肯定是不太好了。
“許墨兒,謝謝你。”她近來所做的種種都讓羅子陽被加感動,有千言萬語哽在心頭,最終用兩字謝謝表達。
他嚥了咽口水,又繼續說到,“我已經連累你太多,現在,就讓我自生自滅吧,你不必爲此感到傷感,在我生命的盡頭,有你這般溫暖的陪伴,我很知足。”羅子陽不願再連累許墨兒。
“你說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我不可能對你放任不管的,相信我,並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一定能好的,我不會放棄,你也不可以!”許墨兒趴在他牀頭,悉心安慰、鼓舞信心。
“況且,我想讓你幫忙做的事情你也沒有做完,難道你就想這樣撒手不管,做個言而無信的人嗎?”她聲聲質問,雙眼已被淚水模糊。
羅子陽看到許墨兒聲淚俱下的勸解自己,安慰自己,他心裡慚愧又感動,心裡堵着太多的話,此刻,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不管怎樣,你絕對不可以倒下,現在起調整心態,好好接受治療,其他的什麼都不用管,收起你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安心養病,其他的交給我。”
“不行,許墨兒,你已經爲我做了太多,我是絕對不會再連累你了。”一直沉默着的羅子陽出口拒絕。
“你已經連累我很多了!”許墨兒有被他的固執氣到,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她輕咬嘴脣,接着又說,“所以,你必須治療好身體,恢復健康,替我做好那些事情,這是我對你的要求!”
歸根究底,許墨兒還是爲羅子陽着想,她一心想讓他活着,健康的活着,而她的心意,羅子陽又怎會不明白,只是無法心安理得的接受,但現在,面對如此堅定的許墨兒,他唯有沉默,默認着繼續接受她的付出和幫助。
許墨兒見他表情開始動容,自己激動的情緒也平復些許,又出口說到,“那你好好休息,我晚會再來看你。”
她說完,沒再看牀上躺着虛弱憔悴的羅子陽,站起身便抹着眼淚,跑出了病房,穿過走廊和醫院大廳,到外面來,招手打車,路過的車輛來來往往,卻沒有一輛停靠過來。
最後還是一個出租車司機專程送了出了小車禍的老人來醫院救治,回程的時候,順道載上了許墨兒。
“小姑娘,要去哪裡啊?”司機開始打表,扭頭瞥了眼副駕駛上的許墨兒,開口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