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陷入地面的情況越來越頻繁,慘痛之後,終於有人發現了行之有效的方法,陷入地面的人本身不要發力,旁邊的同伴在他陷入的一剎那一把把他帶出來,就能無損的逃離下陷的地面。不過這個辦法要求陷入地面的人絕對冷靜,不然就會連累帶他出來的人,更要求幫助他人逃離的人擁有快捷的反應,強大的力量,總的來說,有能力把人帶出來的人估計也得有蟲武王的實力。
這樣一來,幾個宗派的小團體危險減少不少,張小北和晝劍也完全可以合作應付,但對於其他小團體和身手差一些的人來說,這並不能給他們帶來更多的安全。這地面就像是張着大嘴的妖獸,把這些人一個一個地吞噬,但他們仍然全力的奔跑着,不願意停下來面對成羣的妖獸,渴望着幸運在自己這邊,自己會成爲活下去的那個人。
張小北看見一個蟲武王陷了下去,他身邊那個被他數次救過的年輕人卻沒有救人的實力,而那蟲武王也是沒有覺醒能力的蟲武王,他便悲催得成爲了第一個在這裡死去的王級高手。堂堂王級高手,在鷹嘯大陸也是個角色,死在這裡卻是如扔到海中的小石子,濺不起一朵浪花。人死如狗,就是如此。
“不好,走不了了。”驚慌的聲音響了起來。
張小北也發現了,所有的人都開始下陷,竟沒有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了。
“往回走,跟那羣妖獸拼了。”有人大聲倡議到。可惜,現在人已經不多,又都陷入了地面裡,想拼命也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張小北比較冷靜,也不會輕易放棄,他穩住身體,緩緩發力,不多時便找到訣竅,竟像大烏龜一樣,趴在地上慢慢移動起來。他用眼角的餘光掃過其他人,發現也有不少人在用各種方法向前移動,即使是都要和妖獸遭遇,衆人也希望自己是後遇到的那一個,這也是人的天性。最顯眼的是一位蟲化後能夠把手臂拉伸很長的蟲武王,他一路向前面的人借力,一下超過了所有人,到了最前面。
妖獸已經追上了最後面的人,卻不知道爲什麼放慢了腳步,往往一個人要貓戲耗子般許久纔會撕碎,這讓難以移動或者移動得慢的人壓力大增,沒多久就有幾個人完全奔潰了,停止了掙扎或者是自殘般的蟲化。看着妖獸的行爲,張小北卻是有了一種明悟,這麼長時間的追逐,妖獸總是不緊不慢綴在後面,不時殺上一兩個掉隊的人。而且,他有注意到,妖獸完全沒有陷入到地裡面的,這說明他們不會陷下去,這樣他們還沒有追上自己這羣人,唯一的解釋就是像前兩個地方一樣,不是所有的人都會死,而是到了一定的時候就會到另一個地方。
先活下來就會逃過此劫,張小北基本上肯定會是這樣,他心靜如水,一步一步的挪動着,晝劍也學着他的樣子,貼着地挪着走,還快了那麼一絲。也有其他人想學樣,但貼着往下沉的地面需要絕對良好的心裡素質,還需要絕對的身體控制力,有人開始就失敗了,有人走了一段距離出了一點小茬子,便直接沉到了地面裡。
妖獸吼叫着,收割着一條又一條的性命,但也有輕鬆的,夜漫漫、厲無情、紫長天紫本身就是蟲武王,而且全部都覺醒了能力,身邊又有同樣覺醒了能力的蟲武王,他們完全有實力在這樣的讓人下陷的路面上行走,不過他們也怕氣力耗完,不敢走得太快,也許他們也發現了端倪,只是始終保持在一羣人的前端罷了。而夜月、紫芊芊和青洪也在身邊蟲武王的幫助下慢慢移動着。厲無心的表現卻再次引起了張小北的注意,他也是學着張小北的樣子趴着前進,,雖然速度不快,但是很穩定。
不知道過了多久,體力的和精神的雙重重壓下,即使是蟲武王也開始麻木,腦子裡只剩下一個想法,怎麼時間還沒有到。
張小北保持貼地爬行的動作已經很久了,身體疲勞得好像不屬於自己,但不能停下,剩下的人都是在這樣的地面有能力移動得人,妖獸一直慢慢跟在後面,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掉隊的人供他們撕碎了,一個個吼得厲害,卻奇怪的沒有加快速度。他在想,看來又是一個持久力的比拼,但馬上發生的情況就顛覆了他的想法。
妖獸似乎得到了什麼指令,一下子就加快了速度,快到最前面的幾個小團體也一下就被追了上去。妖獸吼叫着,同時對所有人展開了攻擊。張小北第一時間蟲化,他頓時有種解放了的感覺,妖獸巨大的爪子抓了過來,他全然不懼,努力了,拼盡了,死又何懼。長刀飛舞,那就戰吧。
不斷讓人下沉的地面讓人很難躲避,張小北不知道捱了多少下,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真的很能挨,戰得筋疲力盡,麻木不仁,滿身鮮血,宛如魔神。他彷彿回到了萬竹林一戰,四面皆敵,他獨殺氣沖天。
不斷被重擊的身體反而很難沉入地面,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張小北已經聞到了死亡的氣息,他思想一片空白,身體完全變成了本能的反應。揮舞的長刀突然什麼也沒有碰到,張小北一陣眩暈,栽倒在地。
“啊~~~,終於活下來啦。”紫芊芊大聲尖叫起來,再也沒有了平時的嫵媚。
夜漫漫一掃周圍,又只剩下不到一半人,開始的一百多人已經只剩下二十來人,還大部分都身上帶傷,士氣低落,不由想開口說點什麼,鼓舞一下剩下的人,畢竟還不知道有什麼危險等着他們,身旁的灰衣人還是一副鎮定的樣子,難道他到現在還那麼肯定自己這些人能有驚無險取得好處。
“大家放心,這個地方不是死地,我們能出去的。”想了半天,夜漫漫也只是說出了一句毫無營養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