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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茂帶着被戳成渣渣的心臟告別了十幾個研究員,對着帶自己去看房間的夏伯忍不住抱怨道：“你找這麼多大拿過來，我可能壓不住的。”
他在這麼多人面前,位階是最低的高級研究員檔次,而且還是兩個月前剛升上去的,年齡又比人家最少小了十五歲,實在是不好管理這羣人。
夏伯卻不以爲意：“那又怎麼了——我知道研究界喜歡拼資歷,但是你也知道，有時候不僅年長能夠震撼人,年齡足夠小,也同樣能夠做到。”
“是嗎，我就知道我被那個六十五歲的博士森田給秒殺了。”小茂攤手看着他,“反正過程不是很順利,人家看我都是用的白眼,眼角不往下拉，只垂眼球的。”
夏伯聽了這話明顯想笑，卻又硬生生憋住了：“哦，這個是我的錯，我忘了告訴你，森田頸椎不好，又剛做了換眼角膜手術，看比自己矮的人都這德行。”
小茂差點囧住，好半天才道：“你還沒跟我說呢，不只是森田，我感覺其他人也不怎麼重視我的樣子，跟我好聲好氣搭話那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誰說的，文人相輕，我倒覺得他們這個反應是因爲挺忌憚你的，十四歲的高級研究員，日後再怎麼說也能封個博士。”夏伯並沒有放在心上，這肯定是人之常情，年紀小就是吃虧。
而且他也看出來，很多人都覺得小茂這個年紀能混到這份上，之前肯定把精力都用在學術上了，說白了就是個書呆子，所以並沒怎麼當回事兒。
不過這話夏伯當然不能說，他得給小茂鼓勁兒，好不容易找來的所長，自己還很滿意，可千萬不能沒開工就給嚇跑了。
小茂對此也心中有數，他停頓了一下，推門走了進去：“這個就是給我的房間？”
“嗯，暫時先委屈你住在這裡了。”夏伯點頭道，“因爲紅蓮島畢竟是旅遊勝地，寸土寸金的地方，聯盟通過撥地申請有點晚，住房區還沒有蓋完，估計還有半年你才能住上別墅。”
他說話的時候是真的滿含愧疚，這個世界給研究員的福利一直高到沒邊，別說所長，就是高級研究員來上任，最起碼也有獨立小洋樓。
小茂頗有點無功受祿的尷尬，抹抹汗含糊道：“那倒不用着急，等我先做出點實事來，再來說這個吧。”
夏伯也沒堅持，反正房子一完工肯定就要塞把鑰匙給他，現在討論這個也沒用，還有半年時間呢。
小茂一進門就開始掏手機聯絡小智，果然見傻孩子還在工地附近轉悠，開口道：“你在幹什麼呢，還不快回來，都這個點了，別忙活了。”
小智猶豫了一下：“還有十幾個人沒走呢。”
小茂皺了皺眉：“夏伯肯定還派人在那邊幫忙了，他們人呢？”怎麼還有十幾個，夏伯之前在閒聊的時候就告訴他，也就到下午三點多就能全結束，活計挺輕鬆的，不然也不會放心地把小智丟在那裡。
“……哦……他們說已經請了下午的假，吃過中午飯就走了。”小智攤手沉默了一下，他也看出來小茂的反應有點不對，“我還以爲是真的。”
小茂臉色有點發沉：“好，我知道了，你回來就好。”
他正想找人立威，這羣人就撞槍口上了，也不知道是事情就這麼湊巧，還是夏伯專門把幾個不聽管的下屬丟到工地上等着他處理。
小茂沒有多想，反正不論是哪一種情況對他都有好處，他把房間地址告訴了小智，便進浴室洗澡換睡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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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茂在第二天趕走了幾個偷懶摸魚的下屬，第三天天還沒亮就被夏伯扯着從被子裡揪了出來。
夏伯臉色略有些古怪，看了他一眼：“哦，你們睡一個牀啊？”
“這房間裡就一個牀。”小茂揉了揉眼睛，並沒有表現出啥啥不自然，反正倆人衣服都是完好的，夏伯也不會想歪。
“哦……我還以爲會是一個睡沙發呢，”夏伯確實沒有想歪，也並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轉而興致勃勃道，“快點快點，起來了，我們去佈置現場。”
小茂沉默了半天才道：“不是有司儀嗎？”還是他昨天聯繫的，紅蓮島最好的一家，這種事情交給專業人士不就好了？
“自己來纔有成就感！”夏伯連拖帶拽把他和一個勁兒往被窩裡縮的小智扯了出來，還很詫異爲啥小智臉這麼紅，“怎麼了，發燒了？”
小智很有點被人捉姦在牀的尷尬，雖然他倆昨天真是摟被窩裡純睡覺，支吾了半天才搖頭道：“沒有，昨天睡得有些晚，頭有點疼。”
夏伯想伸手試探一下他的額頭，被小茂腳步一錯不着痕跡擋開了，後者笑着開口道：“走吧，先生，我們一塊去看看。”
三個人到的時候，司儀和會場佈置人員都還沒到，小茂在心中感嘆一聲夏伯的積極，擡手揉了揉酸脹的額角：“如果在剪彩儀式上我被拍到打哈欠怎麼辦？”
夏伯白了他一眼，緊張地十指交纏，左手掐着右手：“這可是能夠記錄在史冊裡面的大進展，今天的照片資料也會被永遠珍藏，你可千萬不能出岔子。”
腦補得有點過頭了吧……小茂苦笑着搖了搖頭，領着小智在會場繞了一圈，空蕩蕩的大禮堂真的沒啥能看的東西，他也就沒怎麼浪費時間，很快就拽着小智到角落處椅子上坐下，兩人腦袋碰腦袋趴桌子上補覺。
睡了兩個多小時，又被激動得難以自制的夏伯給吵醒了，他捅了捅小茂的臉頰：“起來快起來了！我們馬上就要開始迎接嘉賓了。”
達瑪嵐奇身爲聯盟主席，難道五點起來乘坐飛行船，就是爲了提前三個小時抵達紅蓮島？小茂雖然在心中吐槽，卻也理解他的感受，比了一個手勢示意小智繼續睡，自己揉着眼睛站了起來。
夏伯拽着他在門口站了一個多小時，才陸陸續續有嘉賓過來，夏伯一一爲他介紹，假笑的時間太長，小茂臉上的笑容都有點發僵。
達瑪嵐奇倒是頗給面子，提前了半個小時就入場了，對着小茂和夏伯都點了點頭，往裡面掃了一眼，微笑道：“做得像模像樣的，挺不錯的。”
他這話是對着夏伯說的，畢竟這項工程是人家在出力，但是眼睛也看着小茂，頗有點瞧不上夏伯的意思。
小茂看了一眼就明白，人家這是還在生夏伯的氣，不過他也很清楚達瑪嵐奇就是老小孩兒耍點小脾氣，並沒有惡意，因此對此一笑而過，恭敬點頭，卻並沒有接話。
“還好，畢竟不能墜了紅蓮研究所的名聲。”夏伯果然十分自然地接口，跟達瑪嵐奇對視了一眼，眼中略有些笑意。
小茂算是看出來了，這倆人私交不錯，最起碼也是相交多年的好朋友，便想主動把接待聯盟主席的工作讓給了副所長，卻被夏伯阻止了。
“你來，”他低聲道，“以後都要靠你跟這些人打交道，剛開始可能有些不習慣，但是關係都是一步步親近起來的。”
小茂在心中暗歎一聲，原來這個所長還要兼職賠笑的，乖乖跟達瑪嵐奇說話聊天，看得出來聯盟主席倒是挺欣賞他的，話語中不僅沒有刁難，還帶着長輩看晚輩特有的慈愛欣賞。
小茂覺得自己這幾天納悶的次數比以前加起來還多，他沒弄懂達瑪嵐奇的意思，對方本來就很喜歡他，不過今天表現得有些刻意，恨不能立時跟他把關係拉近的感覺，倒讓他有點摸不到頭腦。
不過達瑪嵐奇很快就給了他答案，老人家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精靈球來放在他手裡：“這個是閃電鳥送給你的。”
什麼意思，閃電鳥怎麼會跟你扯上關係？小茂愣了一下，莫非聯盟主席跟閃電鳥的關係就如同野生原野區護林員凱撒和哈克龍，糾纏了三十多年也沒有結果？
達瑪嵐奇看出他的疑惑來，笑眯眯解釋道：“昨天的時候，我們的偵測衛星在成都地區竟然拍攝到了閃電鳥，它帶着一隻咩利羊在攝像頭面前停留了三分鐘，後來經過特殊儀器破譯，發現人家的意思是把這個送給你。”
這是小茂跟閃電鳥早就達成的協議，只不過他從來沒想過是會通過聯盟會長轉達，想想可能是因爲他離開了新島，閃電鳥丟失了他的蹤跡，而在人潮涌動的城市是不可能分辨出單一人類氣息的，所以人家乾脆就使用了這個法子。
想明白這一點後，小茂鄭重道謝接了過來。
“小茂，夏伯之前跟我說過你捐助紅蓮研究所的事情，”達瑪嵐奇冷不丁道，“我聽了之後很受感動，你大可放心，日後聯盟也會加強對紅蓮研究所的重視和投入，不會再讓你自掏腰包。之前你墊付的錢也已經打回了你的那張卡里，好好幹，年輕人，未來的世界是你們的。”
他也說了是夏伯之前告訴他的，人家現在才大受感動，顯然不是那麼回事兒，八成是超夢加上閃電鳥，讓聯盟對他格外重視，才走了這樣一條拉攏路線，小茂心中有數，不動聲色盤算了一下，連連道謝。
到了十一點剪綵的時候，小茂和夏伯中間夾着一個達瑪嵐奇，三個人手上都捏着一把剪刀。
小茂對着旁邊被他拉過來的小智一點頭：“咱們一起來。”
“那多不好啊，”小智擺擺手想要拒絕，紅蓮研究所重建他又沒出過力，實在是受之有愧，“這可是屬於你的榮耀。”
“我讓你一起來就一起來，我樂意跟你分享這個榮耀。”小茂伸手把人拉了過來，右臂纏住他的左臂，手指纏繞着一同攥住了剪刀。
司儀爲難了一下，看夏伯和達瑪嵐奇都沒有反對，才湊近話筒高聲道：“請主席拉起綵球——”
達瑪嵐奇用力扯動手邊的紅綢和綵球，小茂捏着小智的手一起用力，鋒利的剪刀輕鬆剪短了紅綢，連帶着綵球一起落入早就準備好的大盤中。
按照剪綵的規矩，現在就該鼓掌了，現場來賓也很給面子，噼裡啪啦巴掌拍的震天響，全場掌聲雷動。
小茂用下巴蹭了蹭小智的額頭：“總算是成了。”
兩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