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選擇

韓兵與韓羽柔走出房間的門,輕輕的將門關上,看着葉風生跟慕小雨傳來的有貨的眼光。韓兵只是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只是回過頭,透過房門好似能看到屋內情境一樣,一動不動。

葉風生兩人看到這種情況也是肯定明白了裡面發生了什麼,葉風生的眼裡閃過一絲失望,慕小雨卻是眼睛紅紅的盯着房門。

房內,李莽跪在妻子身前並沒有動彈,準確的是說自己變成喪屍的妻子面前。身前的地板上還一團極小的水漬,還是不斷有眼淚順着李莽堅毅的臉龐緩緩的流下來。

身前已經變成喪屍的妻子,卻是什麼都也聽不到看不到了,只是因爲繩索的捆綁無法動彈而不斷的掙扎。原本就有些腐爛的身體,跟繩子摩擦之後,出現許多細小的傷口,黑色的血液不斷地從傷口裡面流出來。

隔着門板,只能聽到房間裡面有點點的動靜,但是也聽不到準確的信息,韓兵四人也是隻在外面焦急的等着。

葉風生看了看手的表,說道:“兵哥你們出來都快半個小時,李哥還沒動靜,要不我們進去看看吧。”

聽到問道,韓兵心裡也有所顧慮,轉過頭看了看韓羽柔。只見韓羽柔搖了搖頭。“再過十分鐘吧,如果再不出來,我們就進去吧。現在再等一下。”

幾人聽到韓羽柔這麼說也沒有辨別什麼。

十分鐘的時間轉瞬即逝,幾個人也是有些心裡急躁的不得了了,之前沒進去只是怕李莽事情處理不完,但是這麼久不出來,大家卻是怕李莽做些什麼傻事。

這裡大傢伙可什麼都沒有問,直接走上前順勢便要開房間的大門。正在這時,大門的門把手打開了,首先露出的竟然是一隻喪屍的手,幾人心中大驚,立馬就準備攻擊,卻聽見裡面傳來聲音:“謝謝大家幫我找的妻子,雖然現在她已經死了,但是我還是希望能找個地方能安放下她,入土爲安。”

隨着聲音,大傢伙看到了李莽的臉,只是再也不復原來的精氣神,臉上有着一種瞬間就蒼老了幾歲的感覺。眼睛紅腫。直到李莽整個人都出來纔看到。

李芒雙手託着喪屍妻子的屍體,身體上的繩子已經解開了,屍體完整,只是並沒有腦袋,腦袋面部朝下放在實體的身子上面。並沒出現驚悚的一幕。韓兵的刀也被李莽一隻手提着,雖然被擦拭過了,但是還能看到上面帶一點的血跡。

韓兵走過去將李莽手裡的刀接了過來,沒有猶豫:“嗯,好,這樣我跟李哥找個地方把嫂子安頓下,姐,你們三個回房子打掃一下吧,今天咱們住在這裡吧,你看行嗎李哥?”

李莽聽這話冰冷的內心劃過一瞬間的暖流,是的,已經變異的人已經不能稱之爲是一個人了,但是韓兵還是願意這麼叫一聲,這是對於自己妻子的尊重。

韓羽柔三人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韓兵帶着李莽往遠處走去。

只是看着李莽原本有些筆直的身影略顯的佝僂。

“我們進去,把李哥房子打掃一下吧。”韓羽柔說完便帶頭走進了李莽家的房子。慕小雨跟葉風生也是默默地跟隨者走了進去。

韓兵兩人一直走下去。兩人都沒有說話。走到一半李莽轉了個彎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韓兵也沒有問爲什麼。只是默默地走着,看到街邊已經碎裂的鐵片,隨手撿起兩片看起來比較好用的就立馬跟上。

不多遠眼前出現一個小小的公園,並不大,也就跟現在小區的地皮差不多大。雖然不大但是很安靜。也沒有什麼人。

韓兵在前面清理着喪屍,李莽在後面默默地跟着。直走過去,前邊是一個不大的小湖,兩邊是垂岸的楊柳,還有一小片的觀賞性樹木的林子。

李莽走到一處櫻花樹下面,這是整個公園僅有的幾顆,緊靠着小湖的旁邊。輕輕的將手裡已經變成喪屍的妻子放下。韓兵也是很知趣的將手上的工具遞給李莽。

在櫻花樹下兩個人用並不怎麼好用的貼片開始挖了下去。

“小梅很喜歡櫻花,但是我卻是一直沒有陪她看過,每次他都是自己默默地來看然後回家。後來工作越來越忙了,能出來看櫻花的時間也是越來越少。有一天小梅說,等我們攢夠了錢我們***本,然後好好看一下日本櫻花盛開。當時我卻還嘲笑着她,就算咱們攢上一輩子的錢也去不了。”

一邊流着眼淚,沙啞的嗓子一邊說這些話。手上的動作卻是沒有停留。

“可是,可是現在我多想陪着她去看一次櫻花,哪怕是來到這靜靜的陪着她看上一天都可以,可是卻再也沒有機會了,沒機會了啊。爲什麼會這個樣子啊!”

越說情緒越是激動,連手上的動作也是狠厲了幾分。

韓兵就這樣默默地聽着,沒有說話,但是心裡卻覺得有些東西憋在胸口發泄不出來。

之後李莽也就再也沒有說話,只是一邊流着眼淚一邊在那慢慢的動作着。

工具並不好用,即使兩個人都加快了動作,也是用了幾個小時的時間。

李莽將妻子抱起來,輕輕的放在挖好的土坑裡面。認真的看了一眼,開始將土填上,韓兵也是認真的幫忙。兩人動作很慢,但是怎麼都要比挖要快的多,當最後一捧土填完,李芒沉默了。

韓兵卻是不知道在想什麼,突然之間拔出唐刀,對着櫻花樹的樹幹就是一陣亂砍。之後輕輕的說道:“李哥,填字吧!”

李莽這才擡起頭看着樹幹上被削的乾淨的樹幹,韓兵是想那這棵樹當作墓碑。

李忙點了點頭又撿起旁邊挖坑用的貼片,找了一個尖銳的頭,開始寫字。

字並不好看,但是一筆一劃都是入木三分,可見用了多大的力氣。並不粗壯的樹幹也無法寫更多的字。李莽也並沒多寫,等李莽停下,看到上面寫道:“李莽愛妻之墓。”右下角還寫了自己的名字。

韓兵看到走到正對樹幹的地方,深深地鞠了一個躬:“雖然沒有見過嫂子,但是知道嫂子一定是一個很好的人。願天堂滿是櫻花盛開的地方,願痛苦不會再臨。”說完又深深的鞠了三個躬。這纔起來走到一邊靜靜的站着。

李莽用說撫摸着自己刻在樹幹上面的:“小梅,這下你可以每年都看到櫻花,你說櫻花盛開,清風襲過,如同漫天飛雪。就讓這顆櫻花樹永遠的陪着你,等到下輩子我會在櫻花樹下找到你。”

說完撫摸着樹幹,看着剛剛填上的信土,不再說話。只是眼神中的那種嚮往卻是久久不散。

時間已經不早了,外面的天空也已經擦黑。在夏末天黑的時間也是不早了。這就說明韓兵與李莽已經出去很久了。

韓羽柔三人早就已經收拾完房間,裡裡外外的打掃了一遍。弄完之後三人變什麼都沒做,就徑直的坐在沙發上,誰也沒有說話,就是靜靜的等着。

慕小雨擡頭看了一眼擦黑的天空,有些擔心的問道:“羽柔姐他們還沒來呢,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葉風生早就想問了,只是沒有開口吧了,只是聽到這些,也是詢問似的想着韓羽柔轉過頭去。

正在想事情的韓羽柔被問了愣:“啊?奧,有韓兵在那,應該出不了什麼大問題。可能李哥太懷念的他的妻子了,時間有些就也是可以肯定的。”

慕小雨看到韓羽柔剛纔愣神的狀態:“羽柔姐,你剛纔在想什麼呢,這麼魂不守舍的?”

韓羽柔嘆了口氣:“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不知道李莽大哥什麼時候能緩的過來,也不知道我們父母是否還好,哎….”

兩人聽完對視了一下,也試試輕輕嘆了口氣:“羽柔姐,你跟兵哥父母一定會安全的,別這麼擔心。”

葉風生也是小聲地安慰道。韓羽柔皺了皺眉:“希望如此吧!”

不多時的時間就聽到門外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屋內的三人立馬起身,望着門口。推開門最先進來的是李莽,腳步有些沉重,身上也是滿身的泥土,看到還在客廳的三個人並沒有說話,只是歉意的點了點頭,便向着自己原來的臥室走去。知道傳來一陣臥室關門的聲音大家才反應過來。

韓兵這時也走到了客廳,跟裡忙一樣也是渾身的泥土。看着韓兵的樣子三人便湊上來問到:“安置好了嗎?”

韓兵點了點頭。葉風生急切的問道:“李哥,還好嗎?”

韓兵早就知道回來會被問這個問這個問題,但是說實話他自己真的沒有答案:“我不知道,安置嫂子的時候,情緒很激動,只是回來的路上,情緒很差。”

說完便是沉默。過了一會韓羽柔看着大家說道:“李哥怎麼樣還不好說,大家都先休息吧,明天我們在說吧。”

忙碌了一天,大家也是累了,雖然很是擔心李莽,但是也總不能打開房門去問,畢竟是心裡的痛,不想說還是不要問的好。

收拾完大家各自找地方去睡覺。只是因爲有心事,所以睡的並不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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