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東荒往事

穿越過朦朧的夜幕,羅凡終於來到了這個小湖的中央,不過待其看清楚面前那建築的真面目之後,卻不由的愣在了那裡。

黑漆漆一座低矮的房屋在月光下閃爍着一股讓人感到慘淡的光,讓羅凡的眼角不由的連連抽搐,房屋呈圓形,如饅頭漂在水面上一般,沒有窗,僅有的一座門也是緊緊的關閉着。

如此怪異的房子,羅凡來到這裡之後還是第一次看到,不過在前世倒也見到過不少,但那些卻都是專門用來埋葬死人所用的墳!

“這玩意,也可以住活人麼?”

疑惑的朝着白袍老者看了過去,羅凡不明白,爲何身爲羅家前任族長,羅家第一高手的他,怎麼會有這般奇特的癖好。

“我們進去吧。”

沒有理會羅凡臉上的驚詫,老族長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身體越過羅凡徑直朝着前面走去。

“”嘎吱吱...”

一陣低沉的摩擦聲響起,石門卻只是開啓了一道僅能容納一人進出的縫隙,一道光亮從門內傳來,不過卻是昏暗無比,看着老族長緩步而入,羅凡的眼角忍不住再一次狂跳,這情形怎麼是如此的熟悉!

看着面前那一道在昏暗中不停搖曳的影子,羅凡在腦海裡竟忽然間想到了那個在前世收養自己的野道人,隱隱的記起,那個野道人在臨近去世之前的那些日子,也如這般經常來往於各種墓穴墳塋之間。

“或許,只是性情古怪而已...”

搖頭甩去心頭的那一絲傷感,羅凡邁步朝着門內跨了進去,舉目四望,屋內的簡陋讓羅凡再一次感到驚訝,除了一張石牀之外,一張小巧的石桌和幾個石凳,就算是這裡的全部家當。

“坐吧。”

老族長盤膝坐於石牀之上,朝着羅凡隨意的擺了擺手。

“不知道老族長...”

羅凡並沒有隨意去坐,而是有些疑惑的朝着石牀上低聲問道,“這大半夜的將自己喊來,總是有些事情需要吩咐的吧?”

像是沒有聽到羅凡的詢問,老族長微閉雙目,如老僧入定般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至於先前在羅絲柔面前所展露出來的那般爽朗早已消失不見。

無限的沉默瞬間充斥了這座怪異的屋內,羅凡默默的站在門後,靜靜的打量着石牀上那沉思不語的老族長,心裡疑惑不已,自從羅絲柔離開之後,這老族長身上的氣息就發生了很大的轉變,開始變得有些傷感了起來,難道是因爲自己父親的緣故?

“其實,你應該叫我一聲爺爺。”

就在羅凡在心裡胡亂猜測的時候,一聲嘆息忽然響起,緊接着便傳來一句讓羅凡感到滿頭霧水的話。

“你的父親...他其實並不叫羅通。”

沒有理會羅凡那發愣的表情,老族長兀自的繼續說道,“他本姓東方,而他的家族,本該居於東荒八大家族之首,然而數十年前的一場變故,卻讓這個存在了千年之久的家族化爲了湮滅,從此在這個世上除名。”

“東方?”

羅凡皺眉低吟了一句,然後滿頭霧水的朝着石牀上的老族長望去,在他的記憶裡,除了知道距離羅家莊百里之外有個炎城之外,對於其他的卻是一無所知。

“我們所在的這一片大地,方圓足有數山裡之廣,而這片大地的名字,就叫東荒!”

感覺到羅凡的困惑,老族長微微一笑,朝着羅凡低聲的解釋道,不過當其看到羅凡依然不散的困惑之後,隨即又加了一句,“不要問我爲什麼,這是自史書上流傳下來的稱呼,不過至於有沒有西荒北荒什麼的,沒聽說過!”

“呵呵...”

聽到老族長略帶打趣的語氣,羅凡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而周圍那沉悶的氣氛亦隨之變得輕鬆了起來。

“不知道老族長所說的那八大家族是怎麼回事?現在可否依然存在?”

看到老族長的臉上終於有了絲絲的笑容,羅凡的情緒也逐漸放鬆了下來。

“有,怎麼會沒有?”

像是被羅凡調動起了心裡的興致,又或是被開啓了腦海裡塵封了很久的記憶,老族長的臉上又一次露出了爽朗的神情。

“也不知道是誰定下的規矩,這東荒的統治一向都是由最爲頂尖的八個家族說了算的,雖然這些家族之間也並不和睦,不過每當有新的家族崛起,想要挑戰他們威嚴的時候,這幾個家族就會變得又異常團結起來。”

說及這裡,老族長不由的又發出了一聲感慨,“想我羅家,也是延續將近千年的老家族了,可惜,除了在一百年前曾入主過一次炎城之外,大多時候都處於蕭條沒落的境地...”

“那,不知道老族長可否告訴我一些,關於我...父親的事情...”

猶豫了片刻,羅凡終於還是忍不住心頭的疑惑,小聲的朝着老族長問道,雖然羅凡也知道揭開別人心裡的痛苦回憶,是很殘忍的一件事情,但是從來都渴望擁有父親的他,卻又實在按捺不住心頭的慾望。

“你的父親...”

猛然間聽到羅凡的詢問,老族長的臉上快速的閃爍過一絲痛苦的神情,不過終於還是沉靜了下來,一股若有若無的驕傲在其皺起的眉頭中洋溢出來。

“數十年前,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家族橫空出世,竟然直接朝着八大家族內最爲龐大的東方家族發起了挑釁,因爲當時的東方家族正在和其他三個家族搶奪一個罕見的礦脈,根本就騰不出手來收拾這來自於背後的突變,也或許當時的他們根本就沒將那個家族放在眼裡...”

像是在述說一個古老的故事,老族長那近乎於平淡的語氣緩緩的自羅凡的耳旁響起,不過羅凡卻能夠從中想象的到,當時的東方家族其實力會是如何的強大,能夠同時面對另外三個絲毫不若於自己的家族,而且還根本就不屑於理會另外一個突起的勢力!

“或許,就是因爲這種不屑,纔會導致其家族的最終破滅吧?”

羅凡搖頭嘆息道,物至盡極則爲滅,任何時候,都不能夠輕視能夠敢於向自己發出挑戰的對手,有時候目空一切,只能換來終生的悔痛。

“是啊,不僅是東方家族沒有想到,就連其他的幾大家族都沒有想到,短短的一個月之內,那個突起的家族便全面的替代了東方家族,成爲了又一個巔峰的存在!”

老族長唏噓不已的嘆道,“”後來,那個家族便廣發緝捕,滿天下的追殺東方家族所保留下來的族內子弟,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你的父親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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