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連城習慣性地雙手插袋,公文包搭在一邊肩膀上,走起路來也紋絲不動,這根本就不符合人體的協調功能,而他卻可以做的很隨意。
“喂,你急着讓我回來,就只是爲了給這個病人看病?他不會是你姘頭的父親吧,未來老丈人?”沒有人能勉強他,他本身就有回國的打算,只是喜歡在霍琛面前一逞口舌之快,他揶揄地看向霍琛。
聽到他的不像樣,霍琛整張臉都綠了。
“呵呵,我是爲了早點替你收屍。”霍琛丟下這麼一句話,就不再理他,自顧自地加快了輪椅的速度,易連城只能在後面跑地追着,心裡暗戳戳地詛咒。
“喂,被我中了,惱羞成怒了?”易連城典型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眼見霍琛明擺着不爽的表情,他還是不怕死的繼續挑釁。
霍琛的臉由綠轉黑,還真被他中了。
“霍先生,易先生,請上車。”宋安替他們二人拉開車門。
二人在車上坐定,霍琛就開口道:“去興築吧,宋安,打電話訂個位置。”霍琛道,語氣裡還殘留着一絲被易連城惹急了的怒意,語氣冷淡。
“這個……霍先生。”宋安欲言又止,把霍琛剛纔落在車上的手機遞給了他,上面顯示的是霍宅座機打來的電話,而且打了好幾個。很少有人會用座機給他打電話,除非是張嫂打來的。
霍琛皺起了刀削眉,有些煩躁,冰冷的聲音裡夾雜着幾絲暗涌。
“家裡什麼事?”霍琛的是家裡,以前都是稱呼那裡是老宅,對他而言,只是住的地方而已。
宋安打回去詢問了,自然知道,只是不知該不該在易連城面前出來。
易連城挑了挑一字眉,帶着似有似無的笑意看向霍琛。
“!”得到霍琛的首肯,宋安就把張嫂的話轉告出來。
“是宋姐和陳女士鬧了起來,好像是宋姐讓她毀容了,然後不知怎麼的宋姐被燙傷了。”宋安中間停頓了下,以最輕的聲音把最後一句話出來。
燙傷了!這女人就不會好好保護自己?這一整就被傷了兩回。
果然,霍琛臉上風起雲涌,臉色不是用黑得像鍋底來形容了,而是噴薄而出的怒意,眼睛裡射出的寒涼讓宋安身體抖然一滯。
迫於霍琛的氣勢,宋安迅速低下了頭,不敢看他。
霍琛冷冷地瞥了一眼易連城,那送客的眼神不言而喻。
“過河拆橋啊你?”易連城下意識地有些不滿,眉毛都擰了起來,前腳才決定請他吃飯,這纔多久就變卦了。不過,宋安嘴裡的宋姐……好像霍琛讓他看的病人也姓宋啊,這麼巧?
易連城意味深長地看了霍琛一眼,以前他就嘲笑過霍琛不知道真正的女人長什麼模樣,像他這樣的性子沒有人會真正喜歡上他,更別殘廢之後了。
“哦,金屋藏嬌嘛,趕着回去英雄救美了,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易連城一副“你終於開竅”了的表情。
再睨了霍琛一眼,拍拍他的肩膀,“兄弟,祝你馬到成功,就不打擾你了,我自己下去打車吧,回見。”
“滾!”遊走在暴怒邊緣的霍琛自然不會對他有好臉色,直接推了易連城一把,力氣之大,把他推了個踉蹌,易連城恨恨地下了車,這自己下車跟被別人趕下車的差距也就一個憋屈能解了。
“走吧。”不等易連城站穩,霍琛就“砰”地關上了車門,堪堪擦着他的衣角而過,易連城暗罵了一聲“見色忘友”。
這幾年不見,以前那一身禁慾氣息的霍琛消失無蹤了啊。
宋安一腳把油門踩到了底,性能良好的黑色轎車呼嘯而去。
話回去,陳雪蓮從醫院趕回家,就直奔宋溫暖的房間,門幾乎是被撞開的,她一把掀開了宋溫暖的被子,硬生生地把她從迷迷糊糊的睡夢中拉了起來。
“宋溫暖!你給我起來,看看你的傑作!”陳雪蓮看着睡得一臉香甜無害的宋溫暖,氣就不打一處來,她不好過,也不讓宋溫暖好過。
陳雪蓮扯下了自己嚴實的口罩,把一整張佈滿紅斑的可怖臉頰暴露在宋溫暖的眼前,讓剛從睡夢中被吵醒的宋溫暖看了個透徹,腦袋一下子清醒,睡意全無。
“啊……你,你是……”很顯然,宋溫暖成功被嚇了一大跳,指着陳雪蓮,囁嚅了半,最後才從髮型和衣着認出這是那位品位出塵的陳女士。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是人就好,她撫了撫自己的心臟,指着她的細白手指收了回來。宋溫暖心裡這麼想着,嘴上就問了出來:“陳女士,你……你的臉怎麼了?”
因爲生病和驚嚇,聲音難免地顫抖和嘶啞。
她怎麼了?宋溫暖還好意思開口問!真想撕了她這副白蓮花般僞裝純善的面容。
“呵呵,我怎麼了?這倒要問問你了,你昨給我吃的宵夜裡面摻了什麼才害的我的臉變成這樣。我告訴你,我跟你沒完!”陳雪蓮怒吼,壓抑着自己撕爛宋溫暖麪皮的衝動。
關乎自己的臉蛋,陳雪蓮看到“罪魁禍首”後,最後一絲理智都消失殆盡,特別是她那白晃晃的細膩臉頰,更深層次地刺激了陳雪蓮。就算是平時都讓她嫉妒得不行的皮膚,現在跟她的對比則更是強烈。
她歇斯底里起來,絲毫沒有作爲一個長輩應該有的風度,紅痕遍佈的可怖臉頰配上這扭曲的五官,更是嚇人,宋溫暖倒吸了一口涼氣,垂下眼眸不敢看她。在陳雪蓮看來,宋溫暖這是心虛的表現,臉上的怒意更甚。
你這副鬼樣子還不準別人嫌棄麼,宋溫暖沒開口貶損她都算好心的了。
對於陳雪蓮的指控,宋溫暖則是一臉懵逼,正欲解釋,才張了張口,一個音節還沒完整地發出來,就被陳雪蓮抓着肩膀把她從牀上拉了起來。
饒是宋溫暖再溫和的脾氣也被陳雪蓮給惹惱了,她伸手拉開了還抓在肩膀上的十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