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後金鐵騎乘冬季冰堅,進攻與鐵山僅三裡之隔的雲從島。毛文龍率部英勇反擊,派部將毛有見、尤景和等逆襲後金軍。雙方在冰面上展開激烈戰鬥。東江健兒面對武器、裝備和人數都佔優勢的後金軍,毫無懼色,浴血奮戰,雙方互有殺傷,後金軍強攻多日,始終不能前進一步。後金主帥阿敏見部隊傷亡太大,佔不到半點便宜,遂遷怒於朝鮮人,轉而進攻朝鮮義州和安州,攻破城池,大開殺戒。得手後,又率大軍移向朝鮮首都王京,準備滅掉朝鮮稱王,朝鮮國王李倧一面倉皇出逃,一面遣使嚮明朝和毛文龍請罪,說導敵不是自己的主意,而是臣子所爲,請求援救。
天啓皇帝認爲朝鮮雖然協助後金,但不應該計較屬國的過錯,纔是天朝氣量。於是下詔給毛文龍,要求毛文龍不計前嫌,出兵援朝。他說:“奴兵東襲毛帥,銳氣未傷,深慰朕懷。麗人導奴入境,固自作孽,但屬國不支,折而入奴,奴勢益張,亦非吾利。還速諭毛帥相機應援,無懷宿嫌,致誤大計。”
毛文龍接到詔書以後,不顧自身糧餉短缺,毅然率部進入朝鮮,反擊後金大軍。在天寒地凍的環境中,東江軍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每日“拉死屍爲食”,仍在毛文龍的激勵下,頑強作戰。雙方在宣州、晏庭、車輦、義州等地反覆拉鋸,而隨着天氣逐漸轉暖,戰事逐漸向有利東江軍的方面轉變。隨着河水、海水的解凍,東江軍逐漸依靠朝鮮境內的大小河流。把以騎兵爲主的後金困住。多次重創敵軍。“三戰三捷,困奴於銀杏江”,隨於千家莊、瓶山一帶與後金主力展開決戰,“文龍自率兵出,大戰,殺固山三、牛鹿八人,斬六千餘級。”阿敏不得不放棄在朝鮮稱王的打算,“殺出一條血路回到本土”。東江軍取得了戰役的最後勝利。
“丁卯之役”之始,後金判斷明軍主帥毛文龍極有可能在鐵山,遂於朝鮮方面勾結,冒充朝鮮人突襲鐵山,若成功便能成爲一次出色的“斬首行動”,體現了其首領皇太極一慣大膽、果斷的作風。但是,由於非常偶然的原因,毛文龍不在鐵山,後金突襲失敗,使得戰事變爲持久戰。一拖再拖,最終讓明軍反敗爲勝。這種出乎意料的情況。體現了戰爭的偶然性。
後金主帥阿敏在突襲鐵山失敗,強攻雲從不下的情況下,遷怒朝鮮, 又想“東邊損失西邊補”,在朝鮮撈一票,甚至打算在朝鮮稱王,不但沒有成功,反而將朝鮮推向明朝方面。這反映了阿敏魯莽急躁,毫無謀略的性格。戰役後期,隨着天氣轉暖,騎兵爲主的後金軍十分被動,甚至有可能被困死於鴨綠江以南,阿敏卻一再拒絕撤軍,終於令後金軍在瓶山決戰中蒙受重大損失。
“丁卯之役”使得皇太極用軍事手段解決東江鎮明軍的戰略失敗了,不得不轉而尋求外交和政治手段解決的途徑,“通款崇煥,求殺文龍”。但是,他至少利用明軍削弱了牛錄比自己還多的兩個旗:阿敏的鑲藍旗、阿濟格的鑲白旗的實力,解除了此二人對其汗位的威脅。可以說,無論後金“丁卯之役”在軍事上成功與否,對皇太極個人來講,都是勝利的。
現在問題的關鍵是,毛文龍已經死了,而且確實是被袁崇煥給殺死的,至於袁崇煥是不是被遼東將門脅迫,對於崇禎皇帝朱由檢來說,已經無關緊要了,問題是毛文龍已經死了,東江軍現在的情況不明!而且,再也沒有強有力的軍事人物來震懾後金和朝鮮人,這也正是崇禎皇帝朱由檢急着要滿桂組建大明第二軍,並讓第二軍儘快的開赴朝鮮的一個原因!
“你對李倧的問題,有什麼看法?”崇禎皇帝朱由檢看着劉鴻訓,想看看這個老頭能夠說出點什麼來嗎?
這麼重大的政治問題,劉鴻訓哪裡敢說什麼?事實上他也沒有什麼主張,怯懦道,“皇上,微臣以爲,李倧雖然是通過政變上臺的,並沒有得到我大明的認可,但他實際對大明有些幫助,這都是事實,所以,不太好說。”
崇禎皇帝朱由檢嘆口氣,等於沒有說,他身邊是一個能夠出主意的人都沒有,對於這些有經驗的外事大臣,尚且如此,這些事情問王承恩或者曹化淳,就更是等於胡扯淡了。
顏繼祖事實上和劉鴻訓的私交不錯,看見皇帝似乎很不滿意劉鴻訓的話,大着膽子插嘴道,“皇上,微臣覺得應該對朝鮮用兵!一方面朝鮮人太過無用,如果讓後金徹底的解除了來自朝鮮的隱患後,對我大明是很不利的,另外一方面,不經過我大明承認就可以當上朝鮮國王,這本身便是不合大明律法的,這種風氣不能助漲,不管李倧有沒有幫助過大明,或者是不是向着大明,都需要將朝鮮的實際控制權拿到手裡,這樣的話,我大明在朝鮮就有了一個穩固的後勤基地,後金要對大明用兵,就會顧忌重重。”
崇禎皇帝朱由檢很欣賞顏繼祖,甚至超過了對傅永淳和孫傳庭的欣賞,這也是那兩個人回京之後,他一直都沒有安排見那兩個人的原因。
崇禎皇帝朱由檢的性格就是這樣,必須經常在一起,否則隔了一段時間沒有什麼接觸,他就會淡忘了,除了女人,女人是越久不見,越思念的緊,男人則不能隔得太久。
崇禎皇帝朱由檢並沒有給與顏繼祖的話一個答覆,他不打算給什麼答案,事實上,直到此刻,他心裡也沒有一個非常明確的計劃,但有一點他是肯定的!大明不能放棄朝鮮!即使沒有了毛文龍,也必須要保留對朝鮮的控制能力,這跟對察哈爾部林丹汗的支持,在戰略意義上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