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熊文燦,辦事的能力雖然不是很足,但交往的能力夠足,一樣可以當上封疆大吏!
鄭鄤趕緊讓鄭月琳給鄭芝龍和錢謙益見過禮,幾個人並沒有怎麼生分,多年不見,在見面之前,都以爲彼此會生分不少的,但是見了面之後,就已經被多年的別後之情給取代了!
鄭月琳很乖巧,嘴巴甜,聲音也很好聽,跟鄭芝龍,錢謙益都見過禮後,站在了父親的身後,兩個人的時候,她雖然會跟父親說這說那的提醒鄭鄤,但有外人在場的時候,一副弱質女流的小女兒家樣子,讓人看了便生憐愛。
鄭芝龍好不高興,大大咧咧道,“今日必須要一醉方休了!鄭鄤,你知道嗎?我在海上想到的最多的人,就是你。”
鄭鄤憨厚的一笑,他不是一個善於表達的人,讓他做些詩詞歌賦是可以,說起這些正經話就不行了。
錢謙益打趣道,“芝龍,那你沒有想過我這個當老師的啊?”
鄭芝龍哈哈大笑,“我自從當了海盜就不敢想您了,生怕您會痛罵我這個學生呢。”
錢謙益虛僞的笑了笑,“過去的事情,不說了,浪子回頭金不換,你有今天的成就,老師也頗爲欣慰。”
錢謙益看了一眼楊四慶,走到楊四慶身邊,拱了拱手,低聲詢問道,“楊公公,皇上今日有安排什麼召見嗎?”
楊四慶也低聲的回答,“沒有,皇上說。事情你都清楚。一切都有你自己來安排。”
錢謙益恩了一聲。頓時感覺責任重大,這是機會,同樣也是危險,他已經很清楚如果鄭芝龍不能爲皇帝的意思左右的話,對於大明的後果是什麼,他其實到現在也沒有想明白,皇帝爲什麼會一次性的收容四十多萬的關外流民!陝西,河南的難民都尚且安置不過來了!關外的流民就讓他們那兒來的回到哪兒去便罷了嘛!
“走。喝酒,邊吃邊聊,今日老夫也要跟兩個得意的弟子好好的聚一聚。”錢謙益若無其事的哈哈一笑,將鄭鄤和鄭芝龍的手同時拉着。
鄭月琳在一邊看的有些好笑,錢謙益不喜歡父親,她是可以看的出來的,想着錢謙益的虛僞世故,卻也不以爲意,她出身於官宦家庭,對於官場上面的這些事情。從小就見的不少。
鄭芝龍跟老師和堂弟在一起,更是打開了話匣子。幾碗酒落肚,就開始大聊特聊他對於東南海域戰局的構想了,“如果朝廷信得過我鄭芝龍,福建水師歸我調度,我的大軍一充實進去,我保證在三年內,讓整個東南沿海,甚至是整個大明周邊,誰看見我大明的戰船都要遠遠的避開,整個大明的海疆再無戰事!”
錢謙益淡淡道,“這個容易,我可以跟皇上請旨的。”
鄭芝龍大喜,“那您昨兒個還一直跟我說些什麼皇黨的事情,我都聽不懂,早知道老師這般爽快,我昨兒就將這事說了,哎呀,老師,痛飲一杯!”
錢謙益擺擺手,並沒有端起酒杯,“鄭芝龍,不過,老夫來問你,福建的情況,你比老夫要熟悉吧?流民也不少,還有外地的流寇,加上北邊的災荒和饑民作亂,這糧餉都從何而來?你的士兵們是不是都可以不用糧餉就跟着你打仗?”
鄭芝龍一愣,“沒有餉銀,短期內也倒是還行,老師,這人是鐵飯是鋼,您不能沒有糧草啊。”
錢謙益淡淡的一笑,“是啊,京畿地區現在正在鬧糧荒,這些事情,昨兒我不是都告訴你了嗎?你怎麼不想想這些?你現在也是大明的官員了,不該爲朝廷設想一下困難的嗎?”
鄭芝龍一拍腦門,“老師,你是什麼意思啊?我就是一個粗人,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鄭鄤憋不住了,他新近加入皇黨,正是心氣正高的時候呢,“芝龍兄,這還不簡單啊?凡是我大明的官員和百姓,都必須要以皇上的聖旨爲優先,你既然現在都跟皇上見面了,可以直接去找皇上請聖旨啊,如果皇上怎麼安排你,你就怎麼做。”
錢謙益微微的動怒,心說自己正在往皇上的意思上面引導呢!你這插一句嘴,全給攪黃了!皇帝不就是怕直接下聖旨,會讓鄭芝龍多心,更怕鄭芝龍無法駕馭他手下的那幫子剛剛投誠過來的海賊嗎?請聖旨請聖旨,你真以爲聖旨是萬能的啊!
在場的衆人,除了鄭芝龍和鄭鄤不明白錢謙益的意思,鄭月琳和楊四慶都是心中明明白白的,也都有瑕疵怨鄭鄤多了這麼一句嘴。
鄭芝龍恍然大悟,“是啊,楊公公,麻煩你幫我求見一下聖上,只要聖上讓我領了福建水師,我鄭芝龍赴湯蹈火,願意爲大明舍了這條命,也要將洋人和海盜們都剿滅乾淨了!還我大明海疆一片清淨,讓漁民們和沿海的百姓們都安居樂業。”
楊四慶淡淡道,“皇上這兩日都會在天津港,要處理一些港口的建設事宜,老奴找時機將大人的意思往上報。”
鄭芝龍喜笑顏開的一拍巴掌,“行啊,鄭鄤,你現在當官了,腦子也活泛了啊,當初你讀書是比我厲害,但辦什麼事,還不如我呢。”
錢謙益心中有氣,被鄭鄤這麼一弄,事情是要糟糕,他本來就是要堵着鄭芝龍的話,一步步的往皇帝的意圖上面去引導!現在倒是不知道怎麼接着說了。
鄭月琳微微的一笑,“龍叔,你沒有聽明白錢大人的意思,錢大人的意思是,現在即使是皇上讓您當上了福建水師的提督,您手裡如果沒有糧餉,也是不行的,是不是啊?錢大人?”
錢謙益暗自點頭,小女孩這樣說,就要比男人這樣說的效果好上許多了,也要委婉的多,不然的話,他真怕觸動了這當慣了海賊的鄭芝龍的那根逆鱗!“不錯,老夫就是這個意思,鄭芝龍,還是說你家有家底,自己可以籌措糧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