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承宗大怒,他這一輩子,還是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待遇,被皇帝雙規,就不用說了,那也僅僅是走律法流程,現在是在軍中,自己在軍中的地位,是他這一輩子的榮耀,怎麼能夠如此的奇恥大辱?
“放肆!你們知道老夫是何人?”孫承宗大怒道。
高德威也火了,“趕緊放開!你們知道老子是什麼人啊?”高德威跟楊啓聰等人並沒有互通身份。
孫承宗和高德威兩個人又驚又怕,他們都知道這幫人是西廠的人,卻都沒有想到,西廠的人在關鍵的時刻,居然會完全的不將自己放在眼裡!
高德威只知道楊啓聰是西廠的人,卻並不知道楊啓聰的具體身份,但是楊啓聰是知道高德威的身份的,到了這樣的關鍵時刻,一切以皇帝爲先,楊啓聰已經顧不了別人了。
高德威和孫承宗兩個人一直大喊大叫着,楊啓聰等人卻並不理會,在這幫西廠太監的們的心裡,不會去管任何的高官,除了皇帝就是楊啓聰,西廠跟跟東廠,是完全不搭界的兩個系統!這個系統完全受制於皇帝和楊啓聰,而東廠系統完全受制於王承恩和皇帝,本來歷代的大明皇帝都對秘密系統非常看重,更別說是更爲看重這些秘密系統的崇禎皇帝朱由檢了。
高德威和孫承宗嚎叫半天,見沒有人理會自己,直到嗓子都啞了,也只得認命般的住口。
楊啓聰將崇禎皇帝朱由檢背上的長槍一下子拔了出來,端的是滿頭滿臉都是大汗,這不是在治療一個病人。這是在治療整個大明!
孫承宗對於皇帝自己出來。尤爲反感。對大明忠誠歸忠誠,但是孫承宗跟皇帝的想法是一點都不沾邊的,他並不認爲一個帝王應該像當今皇帝這樣,帝王就應該深居宮內,就應該重用像自己一般的賢能大臣,然後在背後不遺餘力的支持,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楊啓聰在將皇帝背上的長槍拔出之後,氣的用內力將那長槍一分兩段!丟棄於武裝直升飛機之外。再給皇帝悉心的敷藥,宮中的止血藥物是非常的有靈效的,只是皇帝受傷實在過重,雖然未傷及重要的內臟,但是兩柄長槍都是從身體中穿過,這樣的受創程度,如果不是擁有紮實內功基礎之人,早就生死。
孫承宗和高德威兩個人兀自在那裡喋喋不休,只是沒有人理會他們,楊啓聰不會聽命於任何人。他只會聽命於皇帝,崇禎皇帝朱由檢剛剛在石化之前。已經將聖旨說的清清楚楚了,他只要照着去做便可以。
等到過了一個時辰的時候,楊啓聰讓兩個押着多爾袞的西廠武裝太監釋放了多爾袞,並讓控制着武裝直升飛機的太監將武裝直升飛機升空,往錦州城而去。
孫承宗叫罵了一陣,早就不再做聲,他非常清楚這幫人是不會聽從自己的,對於皇帝的御下之道,他這個老臣又怎麼會不清楚,只是想到年輕的皇帝喜歡什麼事情都自己做主,在軍事決策這麼重大的問題上,都可以完全不聽取自己的一點點建議,有些寒心。孫承宗雖然沒有袁崇煥一般的狂妄自大,但天下男人,沒有人是會真正的佩服另外一個男人的,在生態上面,即便是面對皇帝,男人也終究還是男人。
孫承宗認爲自己比皇帝有眼光,比皇帝有大局觀,既然將遼東交給了自己,就應該由着自己署理把握所有的決策,皇帝聽自己的安排便好,現在的感覺,讓孫承宗覺得非常的不好,好像是被架空了一般,遼東將門不聽從自己的,這是他早就有準備的事情,遼東將門不聽從自己的,卻也會賣他一個面子,在大事上面,他不至於完全調不動軍隊,而皇帝是壓根就不將自己當一回事情。
崇禎皇帝朱由檢對周遭發生的一切渾然未知,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多久之後,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他並沒有死,只要不死,就能夠恢復,只是時間快慢的問題。
高德威看見檢少爺睜開了眼睛,驚喜的將一個枕頭墊在了少爺的身下,“少爺,你醒了啊?”
崇禎皇帝朱由檢驚了一下,發覺軟皮面具還在自己的臉上,這才放心下來,不知道爲什麼,即便是高德威這樣長期跟隨自己的人,他也並不放心,在崇禎皇帝朱由檢的心裡,除了自己,他對任何人都不敢說放心。
“怎麼樣了?”崇禎皇帝朱由檢虛弱的問了半句,他此時才發覺自己是如此的虛弱,如果不是心中憋着一股氣,憋着一股勁,可能自己這次就挺不過來了。
高德威跟隨少爺這麼久,自然知道檢荀樓現在關心的是什麼問題?即便是少爺只說了半句,他還是猜到了,“大淩河駐軍全部撤離,那日多爾袞在一個時辰之後,帶着人馬繼續追趕,正遇到秦大帥的白桿兵在大淩河旁邊接應,建奴興許是擔心有埋伏,便沒有追過河。”
崇禎皇帝朱由檢微微的閉上了眼睛,聽見了這個消息,讓他的情緒好了不少,心情陡然就放鬆了下來,要不然,這次的命賭的就太不划算了,一次次的用大明皇帝的命去賭一些這麼丁點兒的利益,去爭取這麼丁點兒的得失,他自己有時候也分不清楚是對還是錯?
孫承宗在知道了皇帝醒了之後,本來並不想在這個時候打擾皇帝的,但是,他又不得不來,因爲祖大壽已經到了錦州城外。
在多爾袞追擊堵截大淩河軍隊失敗之後,投降後的祖大壽覺得大明仍然很有實力,便再次起了迴歸大明的心思,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祖大壽是絕對不會走建奴這條路的,祖大壽向皇太極建言:自己妻子兒女均在錦州城裡,趁錦州不知自己已經投降,願帶一支兵馬去錦州,在城裡當內應,奪取錦州城。
皇太極並不是少謀之輩,當然知道祖大壽大概是怎麼想的,其實他早就在錦州城打通了關節,隨時可以進入錦州城,攻城掠地不一定可以,因爲錦州城的城防堅實,守衛森嚴,但是混入錦州城,隨時將這個祖大壽給再次聯繫上,不讓他脫離了自己的掌控,皇太極還是做的到的,最爲關鍵的是,皇太極手裡有祖大壽的親筆效忠書信!單憑這一點,皇太極就相信祖大壽不敢隨意的反了自己,大明皇帝即便是可以原諒祖大壽,大明朝廷內部的事情,皇太極還是很清楚的,將這書信散步出去的話,百官和百姓們,也絕對不會允許大明有這樣的人。
所以,皇太極同意放祖大壽去錦州城。
“皇上?”孫承宗將事情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當然,這些都是祖大壽告訴他的,祖大壽也不可能跟孫承宗說的太具體,隱瞞了不少細節,尤其是那封效忠信。孫承宗在等着皇上做指示。
崇禎皇帝朱由檢微微的一沉吟,並沒有睜開眼睛來,“讓他進來吧。”
孫承宗早就猜到皇帝還是會以大局爲重的,在開心之餘,點點頭,找準機會,想勸說皇帝兩句,“皇上,讓祖大壽進來,就對了,遼東,必定還是主要要靠遼東人自己來鎮守,各地的軍情大致如此,凡事有章法,切不可如賭徒一般,尤其是身爲一個帝王,凡事,還是莫要脫離祖宗的陳法爲好,即便是要改,也要徐圖緩進,不可倉促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