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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椅子上蜷縮而坐的人並沒有理他,屋子仰着臉,下巴頂在枕頭之上,雙眼微闔,長長的眼睫毛在夜風的吹襲之下,輕輕閃了閃。[本書來源]
他以爲她要醒了,卻最終只聽得她長長地嘆了口氣。
“嗚……”初春的夜風透着窗子吹進來,好像誰的嗚咽。
抱膝坐着的女子睡得很不安穩,風吹過,打了個寒噤。
只是,酒意尚在,多冷的風都不足以吹醒沉醉中的人。
宇文澤終於沒有忍住,低頭,輕輕抱起她,將她放到牀上,該上錦被。
熟睡的女子,好似聖潔的瓷娃娃,讓人不忍逼視。
宇文澤的嘴輕輕動了一下,俯下身,逼近她殷紅色的脣,想要在上面,烙上一道印記。
同一時刻,女子的脣動了一下,輕輕說了什麼,側了身,而宇文澤的整個身子,就這樣僵在了半空之中。
最終,那個吻,並沒有印下去。
他只聽到了兩個字:妖孽!
他當然清楚這兩個字代表着什麼,當然清楚這兩個所指何人。
手,緊緊地握了起來,他有些悲哀地看着牀上躺着的女子,閉上眼,直起身子,嘆氣:“夢中,都沒有我的位置,是不是?”
她夢裡的那個人,從來不是他,從來不是!
他清楚地知道這一點,卻總是可笑地認爲一切可以慢慢改變。
然而現在,爲什麼會如此悲哀,爲什麼爲如此不甘,爲什麼會如此憤恨不平?
轉身,打開門,出了這扇門,他依然是那個號令天下,揮斥方遒,九五之尊的帝皇。
即使,在她眼中,他什麼都不是。
“你們怎麼辦事的,讓皇后娘娘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要是着涼了怎麼辦?”他怒目而視跪了一地的宮人,“都拖下去,杖責三十!”
“是!”早有幾個執事太監拖走了鳳儀宮所有的宮女太監。
翌日一早,皇后娘娘寵冠後宮的消息,在朝野上下紛紛傳播開來。只因爲皇后迎風睡着了,皇上在鳳儀宮大發雷霆,將所有的宮女太監都打了三十仗。
這是哪個嬪妃享受過的待遇?
當楊芊芊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就看到鳳儀宮所有的宮女太監都快走不動道了,卻還是強打精神瘸着腿服侍她。
有一股怒氣,從她心中慢慢升上來。
這是在殺雞給猴看嗎?
她曾說,衆生平等,誰也不比誰高貴多少,於是他就非要打給她看,顯示他的權勢是嗎?
“娘娘,這是解酒湯,御膳房特地送來的,如妃娘娘那兒也有一份!”小雯咬着牙,走一步,就牽動傷口一分,疼得她吃牙咧嘴又不敢叫痛。
楊芊芊接過來一飲而盡,昨晚的事情,早有執事的小宮女告訴她了。
“小雯,你過來,躺下!”她起身,將牀鋪讓了出來。
“這怎麼可以?”小雯退後一步,“這是娘娘的牀,奴婢怎麼可以躺?”
“不就是張牀嗎,還分誰的?”楊芊芊一把扯過她,嗔怒道,“怎麼了,我的話也不聽了?”
“我……”
楊芊芊摸摸有些痛的頭:“我頭痛着呢,別讓我廢腦子說第二次!”
小雯一臉無奈,對着這個主子平易近人她也是知道的,雖說自己也是愛說愛笑,有時候難免讓人感覺她沒上沒下的,可是真正逾矩的事情,她可從來都沒做過。
有些心驚膽戰地爬上“鳳牀”,就看着楊芊芊喘着中衣就跑了出去,很快手上拿着一些瓶瓶罐罐就走了進來。
好在她平日裡就喜歡收集些草藥什麼的,看到一些現代已經幾乎絕跡的中草藥,就會忍不住採集了做成各種成藥,也不需要事到臨頭,還要熬藥什麼的這麼麻煩。
再加上最近幫宇文鐸治傷,傷藥做得自然是有些多,沒想到,現在派上用場了。
強行將太監宮女一個個拽上牀,上過藥,又有如月跑過來幫忙,曾經的主僕,加上如月從皓月軒帶過來的幾個宮女,終於將鳳儀宮裡裡外外幾十個宮女太監的屁股上都上了藥。
拿傷,都是慘不忍睹,輕一點的,也是青一條紫一條,重一點的,都是皮開肉綻,血都粘到了褲子上了。
好在她的傷藥都是療傷聖品,屋內躺了一地的傷員,終於一個個都上完了藥。在這個北方的初春,還很冷的季節裡,楊芊芊只着中衣,亦出了一身的汗。
最後是牀上,塌上都躺不下了,只好躺的地上,好在屋內地上都鋪着厚厚的地毯,躺着也不涼。
等上好了藥,傷得輕一些,癒合能力強一些的,被楊芊芊勒令回自己住的地方去休息,而傷重一些的,則就地休息。
“娘娘,那你住哪兒啊?”小雯有些感激,亦有些擔憂。
楊芊芊笑道:“鳳儀宮那麼多房子,還怕找不到睡的地方嗎?”
“好了,你們好好休息,本宮要出去了!”拍拍手,站起來,竟然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御膳房送來的午飯還放在桌子上,一口未動。
她不叫人來收,別人是不敢來收的。
匆匆吃了幾口冷飯,她看看天色:“如月啊,你也累了一天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那小姐呢?”如月其實蠻享受跟自家小姐待在一起的時光,好像回到了那芊慰居那個無憂無慮的時代。
“我出去一趟!”楊芊芊活動一下有些痠疼的胳膊,在沒有護士的幫助下,一天伺候幾十號傷員,實在已經到了她的極限。
好在有如月和皓月軒的幾個宮女幫忙。
不過,就想因此阻止她追求自由的步伐嗎?
那是不可能的。
想想楊皓軒也有了自己的打算,而如月和南宮月娥估計是長期駐紮在宮裡了,這是一場持久戰,沒有必要退讓多少,因爲某些人會得寸進尺。
雖然還有至少四個月要等,但是隻要楊皓軒平安離開,她的制約力又會小很多。
對於南宮月娥,她多少有些失望,這位油鹽不進的千金小姐,讓她很是無奈。
可是,在她對自己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之前,還是想要以拯救爲主。
畢竟,和宇文澤比起來,南宮月娥那些小伎倆,壓根就是es了,不足爲懼。
“小姐,你要去哪裡?”楊芊芊前腳走,如月後腳就跟了上來。
“你累了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我去一趟聽雪堂!”對於如月,她並不想有所隱瞞。
“我跟一起去吧!”對如月來說,聽雪堂好像是虎狼之窩,絕不能讓楊芊芊一人赴險。
楊芊芊笑起來,在她的幫助下,將外衣穿上,又從桌上拿了幾瓶藥,晃了晃:“有這個呢,你還怕有人吃了我不成?”
她這兩天仔細想了想,那一日宇文澤之所以會這樣對她,其實多半也是爲了試探宇文鐸而已。
照平日裡他那個樣子,又怎麼會輕易讓自己恨他?
然而做戲要做全套,他若不那麼真實,又怎麼讓宇文鐸相信,他是真的要對她用強?
宇文鐸,你到底是不是真瘋了?
她擡頭,讓兩個小太監擡着軟轎,去往政和殿。
還好這兩個小太監不算鳳儀宮的人,逃過了昨天的懲罰,否則今天她恐怕得自己走路去政和殿。
這在平日自然是沒事,可是如今她腰傷還需要靜養,走這麼長的一段路,恐怕身體有些吃不消。
傍晚的政和殿靜悄悄的,宇文澤居然不在。這傢伙不是工作狂,一天三餐都在這裡吃,現在還沒到晚飯時間呢,他怎麼就不見了?
“皇上有旨,以後逢雙日政事移到墨韻堂,單日依舊在政和殿內!”執事的太監,告訴楊芊芊這個消息。
楊芊芊有些怔忪,這是宇文澤在對她做出讓步嗎?
他是在告訴她,以後逢雙日,她就可以來看宇文鐸,是不是?
來不及多想,軟轎已經進了聽雪堂,屋內傳出熟悉的聲音:“宇文鐸,別亂跑,把飯吃了吧,乖……”
南宮月娥,她怎麼又來了?
楊芊芊下了轎子,走進去,卻見宇文鐸滿屋子亂跑,而南宮月娥正一臉無奈端着碗跟着他跑。
一見她進來,南宮月娥鬆了口氣,把飯碗往桌上一放:“喲,皇后來了,今天臣妾就不跟皇后娘娘搶了,這餵飯的事,就交給皇后了吧!”
看上去,南宮月娥已經煩透了這件差事,居然會想到讓步。
“好,放着我來吧!”楊芊芊倒是很樂意。
“啊,母后,鐸兒錯了,錯了,鐸兒一定不會玩物喪志,鐸兒一定好好練習,將來做一個出色的帝王!”宇文鐸看到楊芊芊,忽然倒頭就拜,轉頭又抓着南宮月娥,躲在她身後,“芊芊,我怕!”
楊芊芊不由有些受傷,南宮月娥見此情景,又有些得意起來,對着身後的宇文鐸道:“乖乖吃飯,我就保護你!”
“好!”宇文鐸這回真的乖乖站起來,然後坐在凳子上,“我要吃這個,給我吃這個吃這個……”
“好好好,小祖宗,給你吃給你吃!”南宮月娥拿起那塊糕點遞給宇文鐸,再看一眼楊芊芊不無得意地道,“沒辦法了,申王爺現在神志不清,就是纏定臣妾了,別人怎麼哄都沒用,這不沒辦法嘛,皇上才特地找人把臣妾叫了過來……”
天知道她多麼不想來,可是宇文澤一句“你自己接的事情就要負責到底”,讓她灰溜溜地跑過來當這位瘋子王爺的丫鬟。
不過,能殺殺楊芊芊的威風,她還是十分得意的,但是忽地感覺不對勁,一皺眉……
“啊”一聲尖叫傳來,“鬆口啊,鬆口啊”
寂靜的聽雪堂,這一聲尖銳的叫聲劃破長空。
大家嚇了一跳,卻見宇文鐸正死死咬着南宮月娥遞上糕點的手,一邊咬,一邊還不鬆口,口中發出“呼呼呼”的恐怖笑聲。
半晌,大家才反應過來,一個個上前,抱腿的抱腿,掰嘴的掰嘴,可還是一點效果沒有。
滿屋子只有南宮月娥抽氣的尖叫:“別咬了,要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