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元國的習俗是大年三十這一天不用走親訪友,一般都是自家人歡聚一堂,吃個年夜飯。
風雅的家庭或許還能辦個賽詩會,普通家庭也就吃吃喝喝,然後全家人一起守歲祈福。
這和現代相比,除了娛樂活動少一些,即便外出街上也冷清清的之外,在風俗上沒什麼太大差別。
宮裡有皇族們歡聚一堂,晚膳過後才各自散去,也就是說凌寒還得再靖淵侯府蹭一頓年夜飯才行。
凌綰綰邀請凌寒去她閨閣歇息,反正酒足飯飽也沒事做,凌寒乾脆隨她去了,還能睡會午覺。
她們前腳剛出花廳院子,凌遠就從書房回來找她們,見着她們的身影還沒走遠,他就安靜的跟在後面。
凌寒第一次來靖淵侯府,理應不熟悉地形。
可是出了哪到門該往哪邊拐,她的身體都自動會往前進方向轉去。
好像腿腳有自己的記憶似的,根本不用受大腦命令,而是會自己認路。
經過假山的時候,凌綰綰走在靠近池塘的那一側,她只顧着仰着頭和凌寒說話,根本沒有看路。
池塘邊有一條通往院外的拱門,還有一座小橋連接岸邊與假山。
假山裡轉個角度就有一條小道會延伸到另外一個拱門,從小橋邊上是看不到假山裡的這條路的。
可凌寒就是輕車熟路的踏上了進假山的那座小橋,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腳已經穩穩地踏上了橋板。
“寒姐姐想去看假山嗎?”凌綰綰見狀問道,也調轉方向跟了上來,“其實假山裡有條近路呢。”
“是嗎?那我倒真沒注意。”凌寒懊惱自己怎麼沒注意點放慢步伐,差點露出馬腳。
凌綰綰不疑有他,以爲凌寒想觀賞假山,就領她過了小橋,進到假山洞裡。
說是假山,其實是有一棟房般大小的石山,轉個方向穿行過山洞,就是另一條路。
“寒姐姐,這裡不錯吧?”凌綰綰走在前面背對着行進方向,面朝凌寒說道。
“是很漂亮。”凌寒走在假山洞裡,這裡有一半是外露的
,可以看見外邊的風景。
凌綰綰還在很得意地倒着走,快到轉彎的時候,凌寒腦中忽然想起一個短暫的片段。
好像一個小姑娘就是從這裡往前跑,那裡有兩塊巨石,中間是一個很大的缺口,而且沒有任何防護。
她人小沒注意到,就從巨石之間不小心落水了。
“小心!”凌寒一把將凌綰綰拽了回來,她這麼倒着走,轉彎的時候一定會從那個缺口掉下去的。
凌綰綰嚇了一跳,她拍着胸脯驚慌道:“怎麼了?”
“你揹着走路,也不怕從那裡掉下去?”凌寒說着往前走了幾步,剛拐彎就愣在那裡了。
兩塊巨石依舊在,只不過中間修起了一道木欄杆,再看從假山通往池塘岸上的路,兩邊也都有欄杆。
“哈哈,這裡有欄杆,不怕的。”凌綰綰以爲是凌寒多心了,滿不在乎的笑道。
凌寒上前摸了下木欄杆,雖說上面刷了新漆,但看與巨石相接部的木材腐壞程度,應該是有些年頭了。
凌遠忽然從她們後面出來,直直的盯着凌寒,說道:“雲霓曾經從這裡失足落水,那之後父親就修了這道欄杆。都是在綰綰出生之前的事了,她自打出生開始這裡就是安全的,自然不會害怕。”
“哦,原來是這樣。”凌寒搓搓袖口,想着該怎麼解釋自己會預見危險,畢竟她剛纔的位置根本看不到這裡。
“你如何知道這裡危險?”凌遠幾乎不給她思考的時間,迅速準確的看到問題所在。
剛纔他一直跟在後面,從凌寒輕車熟路踏上石橋開始,他就隱約覺得不對勁。
凌寒的種種表現,就彷彿對這裡很熟悉似的,讓凌遠不得不起疑心。
“我……猜的。”凌寒含糊道。
下一瞬,她就覺得背後生疼,整個人被凌遠抵在了假山石頭上。
凌遠掐着凌寒的脖子,厲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凌寒掙扎着,卻掰不開凌遠的手臂。
“哥哥,你放開寒姐姐啊。”凌綰綰也試圖上前來拉開凌遠
,卻被他一把甩開。
“你隱藏的很深啊,潛伏到現在才露出馬腳。你與梅之敬,還有云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是一夥的?”凌遠冷着臉說道,“不然,爲何你對這裡如此熟悉?”
凌寒楞了一下,也忘了反抗,凌遠的腦回路有點繞,他一定是以爲自己對靖淵侯府地形熟悉,是雲珠告訴她的。
見凌遠想歪了,凌寒忽然就不緊張了,她冷靜下來,拍拍凌遠的手,示意他掐着自己呢,不能說話。
凌遠略微鬆開一點,讓她解釋。
“我真的和他們不是一夥的。我……”凌寒眼角一瞥,忽然見到小白後退幾步,付下身呲牙咆哮,正要往凌遠身上撲去。
小白已經認了凌寒做主人,自然是看不得她受人欺負。
“小心!”凌寒厲聲叫道,可還是晚了一步。
小白已經一躍而起衝着凌遠撲身上來,因有凌綰綰阻擋着凌遠的視線,他沒注意到小白的動作。
凌寒被他禁錮也無法抽身,在小白快咬住凌遠肩膀的時候,她伸出手臂,爲他擋了一下。
小白想收回獠牙已經來不及了,雖然立刻減低了力道,可還是嗷嗚一口硬生生的咬在凌寒胳膊上,頓時鮮血泵流。
“啊!”凌綰綰尖叫出聲,趕忙拍打凌遠,“你快鬆開寒姐姐啊,流了好多血!”
凌遠稍微愣了一下,立刻抱起凌寒就往凌綰綰居住的小院跑去。
凌綰綰抱起滿嘴是血的小白,哭着跟在他身後。
到了凌綰綰閨閣,凌遠先找來熱毛巾給凌寒的胳膊擦乾淨血跡,又翻出藥匣取了些止血散。
等不再流血以後,才又找了些絲綿做成繃帶給她包紮好。
凌寒受傷的是右臂,她擔心的不是傷口,而是被老虎咬了,需不需要打狂犬疫苗?
凌遠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他直接把凌寒的手臂撈過來,不由分說爲她把脈。
凌寒反應過來想把手臂抽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嗯?”
凌遠忽然睜大眼睛,眼眶泛紅的盯着凌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