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離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語調,沉聲道:“爹爹和你娘娘有事要談,你快回去,早點睡覺。”
“我不信,秋月姐姐說你剛纔欺負娘娘了,你開門,讓我進去!”石中玉繼續擂門。
趙離整個人快要炸裂了,玉瓏看他一臉強忍怒火又無可奈何的難看錶情,難得一見……
可是這樣子兩個人的情形也實在難堪,她抿了抿脣,側頭對着門外道:“初一,你回去吧,爹爹和娘娘有很重要的事要談,你爹爹……”
她轉過頭來看了趙離一眼,趙離眼神裡帶了幾分祈求的意味。
她白了他一眼,又刻意放平的聲音道:“他沒有欺負我。”
“真的嗎?”敲門聲停了下來,石中玉半信半疑地問。
“真的,娘娘什麼時候騙過你?”
“那娘娘你今天晚上留下來嗎?”石中玉突然又問。
玉瓏愣了一下。
“娘娘,你今晚上留下來,明天再陪我玩好嗎?”隔着門,石中玉的聲音聽上去可憐巴巴的,“好不好?”
玉瓏擡眸看着趙離,那雙星眸中沒有了之前的狂亂和不耐,靜得讓人心動,彷彿就等着聽她的回答。
“娘娘,你聽見了嗎?”石中玉不甘心地在門外繼續問。
“好,我今晚留下來……”她剛一回答,身上的人立刻整個人壓了下來,輕輕地笑着,他一定快活得不行,雖然壓抑着笑,胸腔卻振動得厲害,惹得她的心也隨着一起如急鼓一樣跳動。
他象是得逞似的,嘴脣在她頸間逡巡輕吮,漸漸往下,越來越重。
她不敢罵他,強抑着身體的顫抖對門外道:“初一,你去睡吧。”
“好,”石中玉歡呼了一聲,“我去睡了,明天見,娘娘。”
孩子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趙離探身上來,在她耳邊,語氣暗味:“你今晚不走了……正好,我們可以談個通宵。”
他的吻纏綿溫柔帶着蝕骨的情意,身體和以往一樣,如同高熱的火焰,把她整個裹挾,如同要將她溶化成水一樣。
玉瓏意識漸漸渙散,被他拉扯着沉入了慾望的深海。
他和上一次一樣,一次又一次,毫無節制地索要,不知道持續到什麼時候。
等她醒來,天已微亮了。
她稍稍一動,就被人緊緊地抱住,這一次和上次不同,醒來的時候,他還在身邊,懷抱溫暖。
“醒了?”趙離輕聲道,“還早,可以再睡一會兒。”
玉瓏臉一下子緋紅,趙離悶悶地笑:“現在還害臊?”
玉瓏掙扎了一下道:“我要起來。”
“等等,正事兒還沒談完呢。”趙離死死摟住她不鬆手。
呸,這個色胚能有什麼正事可談?她纔不會相信,又掙了幾下。
“真的,是正事兒。”趙離笑着在她耳邊道,“自然,之前的事兒也是正事兒。”
玉瓏掙扎了半天,沒有辦法,只能乖乖地讓他抱着,恨恨地道:“說!”
“你不必同情寧家,雖然行宮的刺殺不一定與寧家有關,但是至少在牛頭村,寧家曾試圖要刺殺你,只是沒有成功。”趙離一隻手輕輕把她的一縷青絲繞在指間,緩聲道,“瓏兒,你記住,很多時候,人做很多事都可能是迫不得已,但也會有高下之分。你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這樣就夠了。”
玉瓏不由得轉過身去看他,他清朗的雙眸中帶着微微的笑意,從容淡然,坦坦蕩蕩,彷彿永遠不蒙塵的星辰。
“相信我嗎?”他輕聲問。
她傻傻地點了點頭:“嗯。”
“你再睡一會兒,我去讓人送水進來。”趙離說罷在她臉頰親了一下,這才起身,拿起衣服穿上,然後起身出門。
他親她的那一瞬間,玉瓏有些錯神,他的動作那麼自然而然,吻她,起身,穿衣,開門,彷彿如同習以爲常的舉動,沒有一絲停頓和刻意,就象這個清晨只是數日中的某一天一樣。
她心裡莫名的疑惑,又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傷。
等趙離回來的時候,她也已經起來,還未洗漱好,石中玉就已經來了。
三個人一起吃了早飯,趙離出了門,留下玉瓏陪石中玉玩。
一直到中午,趙離纔回來,玉瓏吃過午飯,這才返回了明心苑。
她到了明心苑的時候,玉姝正坐在她的院子裡發呆。
一見玉瓏,她就捱上來,輕聲嘆氣。
玉瓏心裡有幾分竊喜,還好她心思在別的地方,不然肯定要纏着自己問自己的去向,要怎麼回答?
“陛下不是禁你的足,你怎麼到處亂跑?”玉安一直很寵愛玉姝,很少對她重罰,所以玉瓏也知道她不會把玉姝禁足很久,不過也沒想到只一天就放她出來了。
“我偷溜出來的。”玉姝說,“我擔心蓮生,所以就偷偷溜出去看他。”
……
玉瓏擔心地道:“你怎麼這麼任性,若是被陛下知道,你只會被重罰,你還不趕緊趁着沒人知道,回澄輝苑去。”
“我知道,我只是想來跟你說幾句話,立刻就回去。”
“你怎麼啦?怎麼一臉喪氣樣子?”玉瓏原本想攆她走,看着她一臉灰敗的表情,不由得問道。
“玉瓏,我覺得陛下大概看上蓮生了。”玉姝灰心喪氣地道,“陛下專程派太醫去給蓮生看病,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
“你想多了吧,也許陛下是真的喜歡易蓮生唱的戲,所以希望他早一點好,說不定可以在秋末宴上表演呢。”
玉瓏忍不住又說:“你難道就不關心寧重?”
一提到寧重,玉姝一下子聲音就高了起來:“還不是因爲他,鬧成這個樣子,蓮生受了傷,我被陛下禁足,他自己也被撤了差,都怪他!”
玉瓏想替寧重說幾句話,可是想來想去,的確,這件是全是寧重自己造成的,玉姝的話似是很有道理。
“可是,寧重是爲了什麼才那樣做的?”玉瓏仍是忍不住說道,“他雖然也有錯,可是也是情有可原吧?”
玉姝臉上一紅,把頭轉到了一邊:“我纔不管他有什麼原因,反正自從遇見他,我就沒有一天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