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好氣,更沒有什麼較爲之之前的開朗喜悅,貴妃蕭氏的變臉那的確是比變戲法還生氣,一下子就將方纔的笑臉盈盈換成了怒氣衝衝。
“臣女不敢。”這一怒,可着實讓行婉言嚇壞了,小名自稱也不敢再放到話語之前來招搖過市了,馬上就是迅速跪下,給貴妃蕭氏謝罪。
不過要說行婉言委屈也是挺委屈。
貴妃蕭氏所說的意思和行婉言心裡之前想的意思完全是兩個心思,所以要不是貴妃蕭氏不那麼說,行婉言甚至還明白不過來原來方纔自己的那番話落到貴妃蕭氏的耳畔之中居然是這個意思。
一旁在周圍安安靜靜看戲的祁雲萱:“……”看的很過癮也很高興。
她就說了,哪怕是自己不出面,行婉言這張嘴也會讓她自討苦吃自尋死路。
“罷了,既然安也請過了,你們先四處走走,本宮先去裡頭換身衣服。”眼看着身子都站起來了,貴妃蕭氏頓時也有些不想想去了,尤其是看到行婉言這張臉,更是越看越心煩,這麼着,也沒想着繼續方纔的打算和柳允諾還有祁雲萱深刻的交流一下感情。
而是識時務的暫且離去,調製一下心情和情感後再過來與周圍的人相見。
且賞花宴這東西,本來就只是個春天聚會的名義,大多還是官家小姐們互相相識的那種場合,更多情況下,組織的人若非到了必要關頭也並不是會時不時的就要出來露個臉露個面的。
“是。”安靜的順從周圍的其他人恭送走貴妃蕭氏,眼瞧着大堂裡的人都開始對行婉言方纔那副話議論紛紛了,祁雲萱也沒想惹事,而是兀自的拉着柳允諾朝角落走去。
要想今日其實她本來打的還是讓自己和柳允諾沒什麼存在感的矇混過去的觀念呢,可現如今這情況和局勢看來,這觀念完全是在搞笑。
何況她還有一點搞不懂?
爲何貴妃蕭氏會被柳允諾那麼讚賞有加呢?按照平日裡的情況,貴妃蕭氏應該不會喜歡這種比自己長得漂亮,性格看起來溫柔文雅,恬淡如水的江南女子纔是。
把自己的疑惑給柳允諾一說,柳允諾也是萬分不解的對祁雲萱搖搖頭:“這一點諾兒也不知曉,在此之前,諾兒是從未接觸過蕭貴妃娘娘的,且若不是這一次過來,諾兒甚至連宮門也未曾踏進過。”
“真的從未接觸過嗎?也許從前有過接觸後頭又遺忘了呢?”然祁雲萱還是有些不敢置信,秉持着較爲懷疑的態度。
要知道之前過來得時候,貴妃蕭氏派來宮女傳送的那兩封信也是字字句句都寫了只邀請祁雲萱和柳允諾兩人的,既然知道柳允諾的名字,那肯定也就表明了貴妃蕭氏私底下一定是調查過柳允諾這個人。
指不定也正是因爲調查過,所以現如今才那麼的對柳允諾多加關照,甚至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和讚美之意。
“不可能。”對於祁雲
萱的疑問,柳允諾只是態度堅決的搖了搖頭,“諾兒的記憶力並非很差,且對方又是蕭貴妃娘娘,貴妃娘娘辨識度何等之高,若是諾兒從前見過和接觸過,現下又怎麼可能會忘。”
沉吟了一會兒,聽到柳允諾這麼說的祁雲萱也只好暫且無奈的先承認是自己多心了:“也是。”
“哎呀,小心!”
然就在兩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變得默默無言的時刻,旁邊一個像是官家小姐的聲音突然而然適時的在耳邊響起。
就在祁雲萱擡頭看之際,只見一個宮女手中正端着幾壺看起來像是滾燙的茶水樣的東西朝祁雲萱和柳允諾走來,好死不死的還很“恰好”的不小心絆了一跤,且更“恰好”的讓那茶水直直的朝祁雲萱和柳允諾倒來。
目光一凜,雖然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按照目前這個緊急的狀況瞧起來也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手疾眼快的祁雲萱經過前些日子的種種磨難反應已經變得很靈敏了,對於這種突發狀況也很是處理得當。
馬上就是伸手去接,祁雲萱有能力也有自信敢保證自己能在茶水滴水不漏的情況下奪過旁邊婢女的盤子拉過來擋在身邊穩穩當當的接住這將要翻滾的茶水。
可不想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祁雲萱剛準備爲自己心中的行爲付諸行動的時候,旁邊卻又有一個人和祁雲萱一樣準備拿那婢女的茶水盤接過將要倒出來的茶水。
這樣在兩人都未曾反應的過來爭奪那茶盤的情況下,那茶水反倒是就這麼沒有絲毫預料的全數潑到了祁雲萱的身上,燙的祁雲萱渾身起了一個機靈。
柳允諾倒是動作靈敏,看到茶水過來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肯定再不走就要被燙到了,所以在祁雲萱轉手去拿茶盤的那一刻,自己也是悄悄默默的離開了幾寸距離,然後接着就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本來自己以爲能和自己一樣躲掉這茶水潑來的祁雲萱身上被那些茶水所沾染。
不得不說這茶水也挺燙的,落在祁雲萱那身上的一瞬間,祁雲萱的第一反應就是全身都似麻痹了一樣,第二個反應則是疼——渾身上下的疼。
忍着疼痛,祁雲萱秉持着哪怕是疼死了也要看一眼究竟是哪個蠢貨在阻礙自己行爲的那一剎那,猛地看見了龍享御那張萬分熟悉同時也面帶驚訝和驚愕的臉,他一手拿着茶盤一手無處放置的懵然看着祁雲萱,張着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看到祁雲萱這幅模樣卻是不管想說什麼最後都化成了一片烏有。
“萱兒姐姐,你沒事吧!”忙就是小跑跑了過來,柳允諾來到祁雲萱跟前,仔細的查看着祁雲萱的傷口,然後悲哀的發現,祁雲萱的脖頸基本上連一塊白皙的地方都沒有了,都是屬於被燙傷後的深紅色。
馬上就是吩咐了同樣一臉呆愣站在原地的宮女,讓她去取過來一些溼毛巾和冰毛巾過來,看看能不能敷在祁雲萱的傷口上,緩解一下祁雲萱的疼痛。
“唷,沒事吧。”而本來還在一旁受衆人議論紛紛的行婉言看到祁雲萱出此大糗,遇此禍災,那臉上的喜悅也是關都關不住的,完全可以用喜上眉梢這四個字來形容了。
只是她實在是太蠢,根本沒發覺越是用這麼幸災樂禍的語氣來和祁雲萱說話,反倒是越會讓別人疑心與她,懷疑這宮女將滾燙的茶水因爲不小心絆倒而倒在了祁雲萱身上其實是由她所爲,畢竟宮中的宮女各個都是經過精挑細選來派到各宮妃嬪那兒伺候的,怎麼可能如此的莽莽撞撞。
但只有祁雲萱知道,這宮女的確不是無意爲之,而絕對是有意爲之,只不過可能派遣她的人並不是行婉言,若真的是行婉言的話,行婉言方纔的表情也不會展露的那麼張揚,而是應該隱隱約約帶有一些心虛的。
根據現場的氣氛以及面前的龍享御,哪怕祁雲萱受了傷,也沒有阻礙她腦海中的猜想,這宮女的幕後主使一定就是龍享御和貴妃蕭氏。
至於爲什麼那麼肯定呢,也是祁雲萱心裡有了把握纔敢如此說的。
其一,問題就出在這茶水身上,哪有拿這麼滾燙的茶水過來伺候人的,分明就是擺明着要燙死人的作風。
其二,問題出在這宮女的摔到方面上,摔到的也太巧了,好死不死非要往祁雲萱和柳允諾這邊蹭,其中的目的不就是和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一樣,打着想過來燙祁雲萱和柳允諾的想法嗎?但是祁雲萱猜想,估計也不是真燙,而是故意做做樣子,這就要扯到第三點了。
其三,龍享御。
沒錯,龍享御出現的太巧妙了點吧,還剛好是要和祁雲萱爭奪盤子來接住茶水,按照貴妃蕭氏和龍享御的思維來看,應該是抱着英雄救美的心態來的,想在祁雲萱和柳允諾面前留下好影響,方便日後的交流疏通。
只是也是因爲太突兀了,再加上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祁雲萱也沒有想到可能會是這麼個下場,反倒是違背了龍享御和貴妃蕭氏的心意去接了這個茶盤,導致兩人因爲爭奪茶盤的緣故沒有把滾燙茶水接住,導致最後全數潑在了祁雲萱的身上。
祁雲萱:“……”自己做的孽哭着也要做下去。
看來有時候反應靈敏也不是一件好事啊,很多情況下的行爲舉動果然是要根據旁邊的事件分析來進行,那這次的情況真的是不怪祁雲萱,她是重生沒錯,但又不是未僕先知,鬼知道龍瀚澤和貴妃蕭氏私底下打的什麼亂七八糟的算盤。
“本皇子先抱祁大小姐你進去。”沒有理會行婉言,龍享御神色難得的出現了慌張,恐怕也是覺得事發突然有些預料不及,且祁雲萱現下全身都跟熟透了一樣,再在原地拖延反倒不好。
於是也沒有什麼避諱,當着衆目睽睽之下就是立馬將祁雲萱打橫抱起快步邁步到了貴妃蕭氏宮裡頭的一座偏殿。
而這一邊還在等着宮女遞來冷毛巾的柳允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