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貴妃輕輕抿了一口,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蘭貴妃這麼做無非是要告訴沐流歌,她連一個小小的宮女都不如。
沐流歌放在袖袍下的手緊緊的拽住,可她不能生氣,因爲這裡不是她的昭和宮,在這裡,她連生氣的資格都沒有。
或許是看不下去了,東方懿竟然開口幫沐流歌解圍:“沒什麼事情皇后就先回去吧。”
一句話下來,就算蘭貴妃還有什麼法子也用不上了,沐流歌笑着看了東方懿一眼,行了個禮,緩緩退下。
直到出了元景宮,四周沒有了外人以後,錦心的眼淚才瞬間掉落了下來,剛剛她也在場,所以蘭貴妃是怎麼對沐流歌的她都看見了,在加上東方懿的縱然,錦心不禁爲沐流歌心疼了起來。
她小心翼翼的把沐流歌的手拿了出來,見沐流歌的手竟然傷成了這樣,眼淚頓時落得更加厲害了:“這蘭貴妃也太過分了,娘娘的手明明都已經燙傷了,而她竟然還惡人先告狀......”
錦心不敢數落東方懿的不是,生怕會因此勾起沐流歌的傷心,所以只好說起了蘭貴妃來,可沐流歌知道,蘭貴妃之所以有這個膽子這樣對她,無非就是仗着有腹中的孩子和東方懿撐腰。
說到底,真正傷她的人並不是蘭貴妃,而是東方懿。
“本宮常常在說香翠的那張嘴巴不知輕重,怎麼如今連錦心你都這樣了,你們這樣要本宮今後如何放得下心啊。”沐流歌重重的嘆了口氣,這才又繼續說到:
“蘭貴妃不比珍容華,這後宮之中怕是沒人敢對她的孩子下手了,所以她這一胎必定安然落地,等她的孩子一生下來,本宮的地位怕就不保了,到時候......”
至她入宮的那天起她就已經想到了這一天,只是她捨不得錦心和香翠陪她一起送死啊。
似乎沒想到沐流歌竟然會說這種喪氣的話,錦心趕緊跪在了地上:“是奴婢不好,是奴婢不該說剛剛那些話惹娘娘生氣,娘娘您千萬別
因此滅了自己的威風,您是皇后,永遠的皇后。”
皇后,永遠的皇后......沐流歌苦笑着搖了搖頭,伸出手把錦心從地上扶了起來:“你放心吧,不管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你們本宮都不會放棄的,至少未到最後一刻,本宮不會放棄。”
聽見沐流歌這麼說,錦心也就放心了,伸出手抹了抹眼淚:“皇后知道這樣便好,今後皇后也將會有自己的孩子,到時候那便是太子,有了太子撐腰,皇后的位置就穩固了。”
自己的孩子?她真的不敢想這種事情,她也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生活在這皇宮之中......
“錦心,你先回去吧,本宮想自己走走。”沐流歌輕輕開口。
錦心有些不放心的看了沐流歌一眼,但還是行禮退下了。
見錦心走遠,沐流歌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朝池塘邊走去,她本來以爲她的心已經不會再痛了,沒想到她還是嫉妒了,沒錯,嫉妒。
蘭貴妃恢復了身份,而元明珠也一躍成了從四品婉儀,竟然只比同樣懷有身孕的珍容華矮了一級,可見蘭貴妃的手段不一般了。
不知爲什麼,她的心好疼,那種說不出口的疼,只有她一個人可以感覺到。
風過,沐流歌突然覺得徹心入骨的冷,趕緊伸出手攏了攏衣服,這才仰頭輕嘆:“攏了又有什麼用呢,我若病了,還有人會心疼嗎?”
本來只是自憐自傷的話,沒想到竟然能得到迴應:“有,我會心疼。”
沐流歌心中大驚,猛的轉身,果然看見了一襲白衣立在風中,眼裡還帶着一抹擔憂的神色,沐流歌只覺得心頭一酸,趕緊撇過頭去不讓東方珏看見她流淚的樣子:“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不許再來的嗎?”
“我擔心你。”東方珏緩步走來,從身上脫下外袍就蓋在沐流歌的身上,又細心的幫她攏了攏:“怎麼穿得那麼少,萬一病了怎麼辦?”
“病了.....
.”沐流歌愣愣的看着東方珏與東方懿有幾分相似的臉龐,突然有些癡迷:“病了......你說我要是病了,他會丟下珍容華和蘭貴妃來看我嗎?”
東方珏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異樣的神色,良久才緩緩開口:“這個問題的答案你心中知道,又何必來問我?”
沐流歌一愣,終是苦笑,沒錯,這個問題的答案她心知肚明,又怎麼問別人呢?
剛剛她的手當着東方懿的面被開水燙了東方懿都無動於衷,又怎麼會因爲一點風寒小病丟下珍容華和蘭貴妃來看她,她真是太天真太可笑了。
想到這裡,沐流歌的身子就忍不住顫抖了起來,強咬着牙也控制不住眼淚落下,只能一邊落她一邊擦。
東方珏突然一把把她擁進了懷中,語氣有些苦澀:“想哭就哭吧,這裡又沒有別人,何必這般強忍着?”
“我......我不哭......”沐流歌咬着牙開口,但聲音卻哽咽難分。
東方珏沒有和沐流歌爭辯這個問題,只是伸出手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沒有便沒有吧,就當我是想抱抱你。”
沐流歌知道東方珏這話的願意是想安慰她,但不知爲什麼,一聽到東方珏如此溫柔的聲音,沐流歌的眼淚更加控制不住了,乾脆伸出手捶着東方珏的胸口:“不許說了......我不哭,也不會哭......”
不知是不是把東方珏給捶疼了,東方珏從那之後竟然真的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只是靜靜的抱着沐流歌,任她哭,任她捶,直到懷中的人兒漸漸安靜了下來,從他的懷中離開。
心情平復了以後沐流歌才發現自己失態了,臉上一紅,趕緊開口:“剛剛讓王爺見笑了,還請王爺不要將今日之事說出去。”
感覺到懷中的溫暖突然消失,東方珏的心不禁一顫,卻還是笑着開口:“我的肩膀隨時爲你準備着,只要你願意,隨時都可以,至於今日的事你不用擔心,我一個字都不會多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