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淮卿?
他還會吹簫?
不是說他最擅酷吏刑罰,而聖手時惜公子,最愛金錢的麼?
花昭和駱懷月從屋子裡走出來,循着聲音找去,就擡頭看見那屋檐邊上拿蕭,閉眸吹着的駱淮卿。
一襲白衣自屋角傾瀉,映着後頭的月光,駱淮卿一張玉顏簡直驚爲天人。
“駱淮卿……”花昭望着,嘴裡喃喃。
像是聽見聲音,駱淮卿睜眼,他垂眸看來,漆黑的眸子幽深一片,像是藏着無盡的深沉和寂然。
與駱懷月截然不同的眸光。
“聽我吹了整首曲子,收你一百兩不多吧?”剛剛還猶如天人的駱淮卿飄然而下。
花昭顧不上欣賞什麼盛世美顏,揪着駱淮卿衣領就把人拉的彎腰。
她手指着眼睛,對上駱淮卿的。
“看見了麼?你吹的破曲子把我眼淚水都嚇出來了,你賠!沒有一千兩這事結不了!”
一百兩聽個音樂,他怎麼不乾脆去搶銀行啊!不,搶銀行都沒有這來錢快!
而且是她要聽的麼?
這是訛錢吧?訛錢吧?
而駱淮卿,他只是任由花昭抓着衣領,靜靜凝視着花昭,沉默良久。
反倒是花昭被這廝一本正經的樣子弄的不好意思,意識到兩人現在的距離是不是拉的太近,而且,她瞪大的眼睛被風吹的有點撐不住了……
“算了,這回就放過你了!”
她放手,拿着駱懷月給的帕子狠狠擦了擦眼睛。
“是放過我,還是終於意識你眼中有垢物了?”駱淮卿開口,花昭瞬間崩潰。
垢物?
他是說眼……
“你眼裡纔有垢物呢!我那是被風吹的眼睛疼!”花昭怒吼。
駱淮卿輕笑一聲,滿臉的,我懂,你不用解釋。
“哥哥,其實也是很心軟的人吧?”
一直在旁邊保持安靜的駱懷月突然望着駱淮卿開口。
“從來不是!”駱淮卿收斂笑意,板起來的臉棱角分明。
他轉身欲走,被駱懷月拉住衣袖。
“哥哥,你怎麼忍心見死不救,當年也是六公主救下的我,否則我哪裡又能見到哥哥呢。”
大型裙帶關係現場。
花昭眯了眯眼,悄咪咪離開,這種說秘密的事情,不要帶上沒有主角光環的人,很容易出事好嘛!
哼着小曲兒,花昭沿着剛纔走的路原道返回,直直撞上了駱淮卿。
他冷着面容,望着池塘裡的錦鯉癡癡出神。
“如今少見的繡蝶錦鯉,曾經整個徽州的百姓都能尋常見到。”
“呃……能吃嗎?”
憋了半天,花昭乾笑着打斷駱淮卿。
真不是她煞風景,實在是她想好好活着,摻合駱淮卿這個男二隱情故事,那不是找死嗎?
這廝說起來,真是這部甜寵文裡,背景最複雜的傢伙了,到結局,女主樑音婉她爹右相都輸的一敗塗地,身世顯赫的五皇子登基,不愛上朝的駱淮卿還是穩坐左相的位置!
據說是,現在的皇帝親自留的遺詔。
多少書迷都在猜,駱淮卿其實是皇帝最寵愛的私生子!
皇家的秘密,那能隨便知道麼?
“你是第一個問繡蝶錦鯉能不能吃的人。”
駱淮卿咬牙切齒,剛剛的愁緒卻莫名消散了一些。
聽着遲遲沒有迴應,他正疑惑着,卻偏頭看見花昭突然湊跟他跟前,趴在欄杆上看池子裡的魚。
特別認真。
“這魚是不是很值錢?”
花昭腦子裡涌現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一問這話,駱淮卿就想到什麼。
“特別值錢,外頭三千兩黃金一條。”
聽了這話,水裡頭,花昭的影子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這都是有數的,要是你來了之後死一條,三萬兩!”
駱淮卿對上水裡花昭的眼神,扯着嘴角淡然道。
“呸!”
這就是專門針對她,防備她的吧!
朝着湖裡,駱淮卿的倒影狠狠吐了口唾沫,花昭轉身就走。
誰稀罕他的破魚,不就三千兩……黃金麼!
看着湖裡水波盪漾,駱淮卿好心情的勾起脣角。
果然心情不好的時候,就該找人欺負欺負。
“主子你這是又敲了她多少銀子,那麼肉疼的樣子。”石頭跟花昭擦肩而過,上前好奇的詢問道。
駱淮卿心情更好,“一池子的三千里黃金。”
石頭瞬間懂了,瞅着水裡的魚,突然間也有點心動。
三千兩,黃金!還是一條!
要是都給賣了……
“魚沒了,以後你跟花昭就都在湖裡呆着吧。”駱淮卿斜瞥着石頭,目光不善。
“我就想想。”石頭不忿,繼續盯着湖裡的魚看。
“人送走了?”駱淮卿詢問。
石頭點頭,看着湖裡的魚,他開口,“主子你真的不幫?邊境苦寒,七皇子送到那,皇上還讓他上戰場當小兵,聽懷月姑娘說,洛妃娘娘在宮裡都哭成淚人了。”
“這不是她自己想要的麼?”駱淮卿面容冷淡,“而且,你跟着湊什麼熱鬧?”
“我這不是怕主子你後悔麼,到底是血緣親屬。”石頭耿直開口。
“我能怎麼幫?”
駱淮卿一聲冷笑,“鋒芒太甚,不知收斂,身後又無依靠,被旁的換皇子記恨陷害不正常?大皇子的例子就在眼前,他還上趕着湊,我救得了他一會,還能回回救他?”
聽了這麼大一長串。
石頭連連擺手,“我錯了,我錯了!”
“但是懷月小姐……主子你不心疼嗎?”
“我真的在皇上面前開口,纔是害了七皇子。”駱淮卿頓了頓,“眼下還是邊境,只怕我開口,我與他都要被貶爲庶民。”
“那懷月小姐……”石頭嘆氣。
順便拿手碰了碰水裡的魚。
駱淮卿想着事,沒注意他的動作,轉身沉默離開。
第二天,花昭是被駱淮卿掐醒的。
“你幹什麼!不知道女子閨房不能亂闖麼!”
睜眼就對上駱淮卿的臉,花昭嚇得不輕。
再好看的臉,也不能離這麼近看呀!
“你昨晚在哪?”
駱淮卿逼問,額角青筋不停跳着。
看他一眼,花昭扒拉開他掐着她的手,“我昨晚在這收拾屋子,不然還能幹嘛啊!”
她深深覺得,駱淮卿腦子有點毛病。
“花姑娘,眼下烏青,昨晚什麼時辰睡的?”石頭在旁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