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蜜很甜，卻不膩，只有甜蜜感受一直入了心底。
蘇小鹿小口小口的吃着，甜蜜的味蕾她很喜歡，忍不住閉上眼感受着這口甜蜜。
常賢漸漸的有了意識，他在吸入藥的時候，就有所察覺了，他當時就緊張惶恐還有絕望，他不想昏過去，可由不得他。
突然又醒來，他很警惕，身體很快能動了，他也看見了牀邊坐着的人兒。
燭燈下，女子吃着蜂蜜，閉上眼露出甜蜜的笑容。
常賢看着她美麗的面容，心卻發沉。
突然，女子睜開眼，眼裡盈盈笑意看着他。
蘇小鹿發現常賢醒了，她甜甜一笑：“你醒了啊，對不起啊，用這樣的方式進你家，本來我只是一點猜測所以來看看，但我猜測挺準的，對吧。”
蘇小鹿輕鬆的語氣，就像是在問常賢今晚吃晚飯沒有。
常賢一時間頓住，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他警惕的看着蘇小鹿，心中思緒萬千，想不出對策。
這個女子，一定是個高手，他那點能力動用，能成事嗎？
他們連面都沒見過，她就懷疑他了，由此可見她多麼可怕。
在她之前，那位蘇大人，着人不知道調查了多少次，他自己也親自來過，也沒有發現他的異常，可這個女子，甚至沒見面，就懷疑他了。
常賢不由的沉思，他到底是哪裡做錯了，是因爲他沒有見她嗎？
早知道不見面會引她起疑，白天的時候，他就不躲着了。
蘇小鹿噗哧一聲笑了。
常賢狐疑的看向蘇小鹿，有些驚，她笑什麼？
“我聽那大叔的孫兒說，你想要將果山買回去，所以你這樣做，是爲了將果山買回去？”
蘇小鹿帶着好奇詢問，在別人眼裡常賢是個什麼人她不知道，但她看着覺得很有意思，有點可愛。
“是。”
常賢終於開口了，他想了很多，每一種設想都有一個逃不開的事實，他太弱了，他所有的抵抗，在她面前都不值一提。
她這麼聰明，這麼厲害，找到他也就找到了原因，蘇家也有權勢，這果山他是買不回來了，常賢泄了氣，閉上了眼睛不去看蘇小鹿。
蘇小鹿也不介意他惜字如金，她轉而又問：“那買回來之後呢？你的那些族人早已離開了此處，有的甚至遠走他鄉了，他們回不來了。”
“若不是那商人用了手段強逼，他們也不用背井離鄉，我爹也不用抱憾而終。”
常賢捏緊的雙拳有些微微顫抖，他又不是孩童，他當然明白即便將果山買了回來也回不到過去，但這是他爹的遺願，他活着一天就會記住。
他以這殘軀，本就什麼都做不了，就全靠這點念頭支撐他。
這些，都是身爲弱者的悲哀，此女子自然不會明白的。
“我看你有這麼多果蜜，這大片果山，每年收益應該不菲，你現在有多少銀兩了？”
蘇小鹿又吃了一口蜜糖，一邊問道。
“有再多銀兩又何用，我根本買不回來，蘇夫人是經商奇才，如今這懸事找到了根源，你們更不可能賣與我了。”
常賢脣色全無，他心裡只有絕望，他已經是廢人一個，至親全都離世，他永遠也買不回果山了，他第一次想死，就這樣吧，隨親人去，再也不一個人孤苦的活着了。
“你別難過，我與我嫂嫂說一說，我將果山賣給你，但我有一個要求。”
蘇小鹿將罐子放下，認真的看着常賢。
常賢的眼睫顫動着，他睜開眼，眼神帶着打探和難以置信，看着蘇小鹿一直笑着，他嚥了咽喉嚨，艱難開口：“你有什麼要求？”
“就你這個能力是呀，你是怎麼做到的？那麼多果子，怎麼全部都是壞的，你怎麼取走其中精華的？你能把果子全部弄壞，那你能讓一顆果子變得最好吃最甜嗎？把所有的精華濃縮到一處，能嗎？”
蘇小鹿好奇的問。
常賢愣了愣，隨後搖搖頭：“我不知道，我沒有試過，去年那樣做，我的身體就病了很久……”
“那你想不想試試？”
蘇小鹿笑眯眯的問，她伸出手，一顆水球在她手中浮現，她笑着對常賢說道：“你看，我能控水，水很奇妙，異能力也很奇妙，我們所處所用，處處都離不開水，對吧。”
“還有金木火土，許許多多的東西，我們都經常可見。”
蘇小鹿耐心的和常賢說着。
常賢心中依然警惕，他看着蘇小鹿和善的樣子，已經想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麼，爲什麼要對他說這些。
掙扎半響，常賢不解的開口問：“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樣？”
他活這短短十六年，在記事唯一遭受重創的那件事裡，對權貴之人留下了很惡劣的印象，他恨他們。
在他認知裡，他們會爲了目的不折手段，那個原長青就是那樣，凡人怎麼抵抗，抵抗的代價就家破人亡，族人背井離鄉。
他現在什麼都沒有，所以蘇小鹿這麼和善，他很不懂。
蘇小鹿笑了，她說道：“因爲我想這樣做，想讓你做個好人啊，我叫蘇小鹿，你聽說過歸元學院嗎？我其實想招收你進去學藝的，你考慮一下吧，如果你只想把果山買回去安穩的守着這片山，我也成全你，但你必須保證，以後不用你這樣的能力去害人就可以。”
常賢眼睛都睜大了不少，他半張口，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他覺得蘇小鹿肯定在戲耍他，有些有權之人就愛這麼做，戲耍讓人相信，最後又哈哈大笑，再欣賞人黯然失落的樣子。
許多權貴之人取樂的方式都很噁心，建立在他們平凡人的痛苦上。
他的探究，懷疑，蘇小鹿也不介意，她依然很坦蕩的笑着說：“那我先走了，你可以慢慢考慮，過兩天我再來找你。”
常賢看着蘇小鹿，動了動脣，最後還是沒有問出口，他看着蘇小鹿離開，一直到了很久都沒有動靜，他也再沒有任何感知，她是真的走了。
常賢心裡忍不住的想，到底她和那些人是不同的，還是她只是僞裝的太好了，他心中茫然，沒有方向，他不知道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