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爛在肚子裡（加更）
連翹貼心地幫李氏揉搓太陽穴的位置，試圖讓她更舒服一些。
李氏閉着眼睛眯了一會兒，待恢復了精神後，拿了蘇玉錦送的栗子糕來吃。
“蘇姑娘這手藝可真是好呢。”得了一塊栗子糕的連翹，在將糕點嚥下去後，忍不住誇讚。
“是啊。”李氏笑道，“不但手藝好，這心眼兒也好，人也聰慧，看着知書達理的，惹人喜歡的很。”
不過……
最後蘇玉錦說的那些話，總感覺話裡有話了。
但是又琢磨不明白，蘇玉錦所說的話，是不是那個意思。
想了好一會兒，李氏看着差不多要被自己吃完的栗子糕笑了起來，“可不能再貪嘴了，這樣好吃的糕點，也該拿回去給娘和若毅吃一些。”
“老夫人最是喜歡甜爛的吃食，只怕這些都給了老夫人，她也還要嫌少呢。”連翹抿嘴直笑，“婢子昨兒個晚上到是聽家中其他人提及，說是這雲芝齋的蛋黃酥滋味比從前更好，不如夫人買些回去孝敬老夫人？”
滷子都有火煨着，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霜葉那的羊湯也開了鍋，散發着陣陣的香氣。
張槐花幫孫氏拍起了後背，又端起桌子上的碗，餵了她兩口水，“娘，這事兒你就別管了，我知道怎麼辦，不會被人發現的。”
負責盤點的霜葉看着笸籮裡頭的十來個燒餅，笑了起來，“今兒個怎麼送這麼少？”
見自己年歲不大的閨女臉上滿都是認真和堅毅，孫氏張開的嘴，許久後合上，別過臉去，不再看張槐花。
羊雜，蔥花，香菜等分別擺好，方便待會兒舀盛，燒餅拿籠布包着蓋好，確保待會兒吃的時候是熱乎着。
雲芝齋的蛋黃酥啊。
香得艾草忍不住揉肚子。
“天兒冷，面發的慢，我就先送來了這麼多，待會兒再送，不用等太久，不耽誤蘇記做生意的，待會兒送來的時候我多送一些，把這些涼的替換一下，拿回去再擱爐子上烤一烤，不耽誤賣。”
艾草拿起杯子，也顧不得熱，只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個乾淨，抹了抹嘴後道，“別提了，姑娘想吃梅乾菜扣肉，我知道有個嬸子家梅乾菜做的好吃，又知道她平日裡要去給人做漿洗的活兒，就早早出了門去買。”
“累的我夠嗆，就過來先歇一歇腳，再回去。”
“娘先歇着，我去做燒餅去了。”
霜葉笑着點頭，“難爲你想的周到，待會兒若是一個人拿不完，讓青葵幫你去擡。”
孫氏張口還想勸解，卻被張槐花給打斷，“娘就別說了，錢都收了，退也退不回去的，娘要真是擔心我，就把這事兒爛到肚子裡頭，誰也不要提。”
“娘不放心啊。”被張槐花扶進屋子，重新躺下的孫氏，攥着張槐花的手不肯撒，“槐花，娘還是覺得這事兒咱們做不得的，這錢更是收不得，你去尋了人，把錢退回去吧。”
“娘？”張槐花看着孫氏，忙丟下手中的活，跑過去扶住了孫氏，“您咋起來了，大夫不是說讓您躺着嗎？”
“那艾草姐先歇會兒，有啥事叫我們。”青葵又給艾草添了些茶水，這纔去接着忙活着把各種麪條滷子端上來。
孫氏扶着門窗和牆，拐着腳，顫巍巍地出了屋門，看着張槐花的動作，沙啞着聲音喊了一句，“槐花。”
“槐花……”
“不用，我力氣大的很。”張槐花笑着收拾了自己拿過來的笸籮，“那你們先忙，我趕緊回去忙自己的活。”
巳時正時，蘇記開門，張槐花按照往常一般送去了燒餅。
張槐花說話時，臉上如往常一般掛着淺淺的笑，招人喜歡。
晨起惦記着去買梅乾菜，在家就吃了半碗粥，連半張油餅都是路上吃的，這會兒被狗追着跑了半晌，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
“等買了梅乾菜回來路上碰着賣魚的，便又買了兩條魚，想着晌午給姑娘燉了吃，再往回走的時候又貪路近走了小路，結果碰到衚衕裡頭有隻狗。”
估摸着鍋中的水煮的差不多了，張槐花舀了一些出來，等放的差不多涼了，這才澆進已經發好的麪糰中，跟麪糰混合均勻。
“去吧。”霜葉送張槐花到大門口，這纔回來忙着張羅拾掇自己售賣的羊雜湯需要的配料。
張槐花大步出了門，看着盆裡頭的麪糰，再看了看案板上晾着的那碗水，咬了咬牙後，盡數倒了進去。
“娘都這麼大歲數了，就算有錢拿了藥，估摸着也活不了太久，別再費這個力氣，還是安安分分的做燒餅生意，娘心裡頭也安心，咳咳……”
“艾草姐這是去哪裡了，這樣喘？”青葵端了一杯熱茶過來。
“這可是十五兩銀子呢，我得賣多少年燒餅才能賺這個錢？娘放心，等這事兒替那人辦完了，我把這院子一賣，咱就去旁的地方安家，到時候誰也找不着咱們。”
李氏略怔了怔，而後才笑道，“也好，便這般安排吧。”
“那狗也不知道是發了瘋還是聞着竹籃子裡頭的魚腥味了，一直攆着我，嚇得我是一路小跑回來的，停都沒敢停，一直跑到大路上，回頭一看纔沒見那隻狗。”
連翹會意，吩咐了車伕先去雲芝齋一趟。
——
張槐花一大早就忙碌起來，竈臺上冒着熱氣，鍋中的水因爲竈膛裡面大火不斷燒的緣故，咕嘟咕嘟的響。
正忙着，艾草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把手中拎着的竹籃子往桌子上一放，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大口的喘着氣。
看着那噴香的羊湯鍋，艾草舔了舔嘴脣，讓霜葉幫自己煮上半碗的羊雜湯來喝。
“好嘞。”霜葉熟練的將羊雜放在笊籬裡頭擱鍋裡頭燙煮，等煮得差不多了，撈出來，澆上湯頭，撒上香菜蔥花，又點了胡椒粉和醋進去。
“艾草姐慢些吃，小心燙。”霜葉把羊湯端給艾草，又從那籠布里頭拿了一個燒餅遞給她，“燒餅是剛送來的，還熱乎着呢。”
艾草道了謝，接了燒餅過來，往口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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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