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爺又來了
也因爲速度緩慢，街上變得尤其熱鬧。
吸引了越來越多不明所以之人，駐足圍觀，打聽緣由。
此時在蘇記吃飯的許多人便是如此，聽到外頭熱鬧，便議論了一番，再得知其中緣故時，又各個皆是義憤填膺，大罵張槐花活該。
謾罵聲和吃飯的呲溜聲混在了一起，氣氛對於一個飯鋪來說，變得有些怪異。
尤其是孟大海和沈倉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臉色登時有些不好看。
“哥，咱……”
孟大海猶豫地問了一句。
“咱啥咱，好好吃飯！”沈倉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偷偷地把自己袖中預備好的小蟲子給捏扁後，扔在了腳下。
尤覺得不解氣，又狠狠地踩了兩腳。
蘇玉錦，“……”
尤其這樣的年歲，月事帶也是不可缺少之物，趁着這會兒得了空，姑娘們皆是自己動一動手。
手切的新鮮羊肉，夠薄夠嫩，放到煮沸的骨湯中，變色後撈出，連麻醬都不必配，直接吞進口中，滿口都是清香肥嫩的滋味。
譬如絲竹管絃，又或者引吭高歌。
既然不掏錢，那就多喝幾碗！
若是沾上一些麻醬蘸料的話，清香之餘，多了醬料的醇厚，滋味更加厚重，但也同樣美味十足。
在西北風起的日子裡，田地之間也越發顯得多了幾分蕭蕭瑟瑟。
霜葉等人收拾了一番後，便在屋檐底下湊在一起做針線活。
美哉，妙哉！
不過還缺了些什麼。
因爲有些慌亂的緣故，險些帶翻了面前的小桌，好在旁邊艾草眼疾手快急忙扶了一把，“姑娘小心些，別因爲看到二爺太激動了。”
孟大海看沈倉氣呼呼的模樣，自己不由地摸了摸鼻子。
爲啥感覺他們倆是來搞笑的？
尤其沒有外人和男人在，她們也覺得輕鬆許多，甚至還要議論一下誰的月事帶做的平整，誰的肚兜上繡了什麼樣的花兒。
而到了午後，厚厚的雲層蔓延開，徹底擋住了天上的日頭，轉眼間下起了細密的雨。
說不定，二爺當初買了她回來，除了事出有因以外，興許也是有點這個緣由？
不過說起這二爺來了，自春日來過一次後，到這會兒又是半年不見蹤影，也不知道近日還來不來。
不過現在可不是搞笑的時候，再不想辦法搞點錢的話，這飯吃不吃得起不好說，這腿快保不住了啊……
——
九月，菊花盛開。
盯這蘇記鋪子盯了許久了，上次想着訛錢碰上一個孩童噎食，這次想着往裡扔個小蟲子吧，趕上外頭有個不知死活下巴豆的在遊街。
就跟現代吃飯時要先找個劇來看一樣，多舒坦啊！
若是能有這些的話，必定又會爲眼前美味的食物增添更多的樂趣。
雨滴不大，如牛毛一般，但飄飄灑灑，天地之間如撐起了偌大的雨簾，放眼望去，皆是氤氳水汽。
鋪中後院嘰嘰喳喳，歡聲笑語，雙桂巷的院子裡也頗爲熱鬧。
蘇玉錦突然能夠理解爲什麼古代的文人雅士都喜歡在吃飯喝酒之時，還要再安排一場歌舞或者奏樂，以及許多高門大戶甚至要專門養歌舞姬這樣的舉動了。
難得的雨天，蘇玉錦覺得實在不能辜負，便讓柳媽媽和艾草兩個人支了小炭爐，熬了雞架骨頭湯，這會兒在這裡涮銅鍋羊肉來吃。
只能作罷！
早晚寒意明顯，有些葉子寬大的樹木已是開始了樹葉枯黃和掉落。
天氣冷，又下着這般的雨，街上越發沒有了人，而蘇記這兒的吃食在晌午時便賣了個七七八八，乾脆早些關了門，剩下那些沒賣完的，預備着留下來當衆人的晚飯和第二日晨起的早飯吃。
院中水汽朦朧，屋檐下的水，滴滴答答，自己在這裡吃熱騰騰，滋味鮮美的涮羊肉！
這會兒大傢伙都覺得蘇記倒黴，滿都是同情心的，他這蟲子若是一露頭，只怕旁人也不會替他說話，蘇記若是報官，外頭衙差都是現成兒的。
蘇玉錦吃的是不亦樂乎。
蘇玉錦在思索了許久之後，發覺少了一些下飯的聲音。
真他孃的倒黴！
片刻後，便看到一把油紙傘飄進了院中。
似乎她也能在這裡逍遙自在的活着，不受這個外室身份的干擾？
這剛還在念叨賀嚴修呢，他便來了，是她這張嘴開過光，還是說賀嚴修能洞悉她的心理？
連續兩回都被人搶了先……
沈倉可是在衙差跟前兒的“熟臉兒”，只怕到時候又是沒有好果子吃。
沈倉氣得把那羊雜湯喝的呼嚕呼嚕響，等喝的見了底兒，端着碗再去添些湯來。
但別管因爲什麼，既然賀嚴修來了，見面三分情，多來幾次，多幾分情面，無論是拿自己的賣身契，還是將艾草和柳媽媽的賣身契拿到手，都有所助益。
除了手切羊肉，再涮一些千張豆皮，藕片，土豆片，嫩菠菜，滷水豆腐……
口中更是嘀嘀咕咕。
天氣漸冷，蘇玉錦吩咐了艾草給她們做上幾身深秋初冬的衣裳，但外面穿的衣裳可以在成衣鋪子做，但貼身內裡穿的便不能假人之手。
蘇玉錦一個激靈，急忙站起了身。
若是不來的話，討要賣身契的計劃遲遲不能實現，自己也就不能實現自由之身。
再細看，油紙傘下，正是撐着油紙傘的興安，以及揹着手，一襲月白長衫的賀嚴修！
“二，二爺？”
蘇玉錦正走着神，忽的聽到了門外似有什麼響動。
蘇記鋪中的羊雜湯，羊雜量是固定的，但湯是可以無限續，不需要額外再掏錢。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若是二爺壓根把這裡忘了個徹底，往後永遠都不來的話……
不是激動，是被嚇了一跳。
“二爺來了。”蘇玉錦忙笑臉迎上自己的賣身契，哦不，是賀嚴修，“外面風大雨大，二爺先進屋裡，喝杯熱茶吧。”
蘇玉錦一邊迎賀嚴修進屋，一邊吩咐艾草和柳媽媽收拾了這廊下的炭爐和銅鍋，去給賀嚴修泡茶。
茶是菊花茶，是蘇玉錦這幾日閒來無事時自己曬制，泡的時候過了兩道水，加了兩顆枸杞進去，喝的時候不必再放冰糖便能喝道菊花茶的清香和枸杞的甘甜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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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