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甄悅揚着眉梢,笑嘻嘻道,“回來時外祖父和外祖母給了我許多東西,我挑了幾樣給姑姑送來,姑姑也看看喜不喜歡?”
“好啊。”蘇玉錦笑道點頭,拉起了甄悅的小手,“外頭冷, 咱們進去說話。”
一大一小有說有笑地往裡走。
賀嚴修抿了抿脣。
可惡啊,總有人跟他搶人!
而且各個都說不得……
賀嚴修無奈地嘆了口氣,吩咐興安等人將蘇玉錦方纔買的東西仔細地送了進去。
“這些都是金陵那邊頂好的水產菜蔬乾貨,估摸着姑姑也喜歡。”
“這是外祖母給的,人蔘鹿茸冬蟲夏草金線蓮什麼的,大約姑姑平日裡製藥時能用的上。”
“這些布匹料子,全是那邊時興的,除了進貢的貢品, 許多樣式京城裡頭也沒有,顏色也都清淡雅緻,姑姑到時候裁製春衣用。”
“還有這個,這個……”
甄悅歡歡喜喜地將帶來的各樣東西一一拿給蘇玉錦瞧。
“悅兒有心了,姑姑都喜歡的很。”蘇玉錦笑道,“我也給悅兒準備了東西,悅兒快坐下。”
“姑姑要給我什麼?”甄悅好奇地歪了頭。
蘇玉錦抿嘴招了招手,艾草等人會意,將東西一一拿了過來。
芋頭酥,豌豆糕,豆沙卷, 糖霜紅果,魚皮花生,椒鹽鍋巴, 豬肉脯……還有一碗熱騰騰的醪糟小湯圓,酸甜可口, 吃起來又開胃又解膩。
甄悅瞧着滿桌子的吃食點心, 饞得直舔嘴脣, 待艾草拿了湯匙過來, 嘿嘿笑了笑,“那我就不客氣啦。”
“快吃吧。”蘇玉錦笑道,“不夠還有呢,若是這些還不解饞,我這會子給你做上一些。”
“夠了夠了。”甄悅先打量了一下滿桌子的東西,又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大致估量了一番,“能把肚子填飽呢。”
桌子上滿滿登登,足夠兩個大人的量,甄悅這會子竟是想全部都吞進肚子裡去。
果然是個小大胃王。
而且是比先前胃口更大了一些。
甄悅吃的歡歡喜喜,蘇玉錦便在一旁幫着拿吃食,時不時地聊上幾句天。
閒聊得知,甄悅這段時日在金陵日子過得十分充實。
她有三個舅舅,兩個姨母,表哥表姐加起來有十幾個,數她最小,十幾個人終日帶着她到處玩耍嬉鬧, 捧在手心之中, 百般照拂。
可以說是比皇家公主過得還要滋潤自在。
也是真應了她的名字。
甄悅, 大約就是真正喜悅的意思吧。
滿桌的吃食, 甄悅用了半個時辰吃了個乾淨,到最後打了個飽嗝。
吃飽了。
不過她還想吃。
但祖父先前交代過,吃東西的時候不能吃的太撐,否則對身體不好。
所以還是要稍微控制那麼一點點的。
蘇玉錦知道她沒有吃過癮,但也沒有再多拿出來吃食,只讓艾草等人去打包一些,等着甄悅走的時候好帶回家去吃。
待蘇玉錦這兒吃罷晌午飯,下午兩個人親親蜜蜜地說起了話。
待日頭偏西時,安國公到了賀府。
說是要來接甄悅,卻是拉着賀嚴修進了他的書房。
“二殿下已經前往皇陵的途中,大殿下並未交代人照拂一二。”安國公捋着鬍子道,“反倒是越王着人打點了一番,估摸着二殿下倒也不會吃上太多的苦頭。”
“但這話又說回來了,到底是素日裡在京城養尊處優慣了,就算有人照拂一二,皇陵自然不能跟京城相比也就是了。”
“這越王爺近日當真是忙碌的很。”賀嚴修笑了笑,“從前跟大殿下關係頗佳,此時又幫着二殿下,反倒是大殿下和二殿下此時大有些勢同水火之意。”
“都是皇子,以利結盟,自然也就因利交疏,甚至相惡。”安國公不以爲然,“每個人的小心思多了去了,倒也尋常,不過大殿下這次落井下石,跟二殿下兩個人的關係也算走到了頭。”
“且我看皇上的態度,此次惱怒二殿下,對大殿下許多小動作也十分不滿,眼看也有冷落之意,這對三殿下倒是頗爲有利。”
“三殿下這段時日身子恢復如何?”
“一切都好。”賀嚴修點頭,“平安縣君醫術高明,現如今已是大好,估摸着再有兩個月,便能恢復如初。”
“如此甚好。”安國公笑道,“今日皇上召我們這些老臣到崇陽殿議事,聽那個意思,大約是明年開了春便有立儲的動作,若是看眼下的情形,大約會落在三殿下的頭上。”
“三殿下此次,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嗯。”賀嚴修表示認同,“的確如此。”
大有因禍得福之意。
只是就算得了福,最早時,也是遭了禍的。
若是當初碰巧蘇玉錦沒有來京城,或者他並沒有將三殿下宮中小廚房的吃食拿去給蘇玉錦的話,只怕便不好發覺,三殿下可能因此而喪命或者成爲一個非正常人。
說來說去,幸好當初……
賀嚴修忽的一個激靈。
是了,若是當初並未發覺,會是怎麼樣的情形?
三殿下成爲一個廢人,二殿下發配皇陵,大殿下被皇上冷落……
那儲君之位,會落在誰的頭上。
誰又會從這件事上得益?
賀嚴修緊抿了雙脣。
看出來賀嚴修神色有異,安國公詫異,“臉色怎麼突然這般難看,可是覺得有什麼不妥?”
“安國公覺得,此事當真是二殿下所爲嗎?”賀嚴修問。
“人證物證皆在,二殿下雖一直不肯承認,但鐵證如山,他也是百口莫辯。”安國公頓了頓,“你的意思是,此事另有主謀?”
秦霈衡不過被人陷害?
賀嚴修點頭,“此事不過是我猜測……”
待安國公聽罷賀嚴修對秦霈衡之事的疑慮後,亦是點頭,“有些道理。”
“安國公眼線諸多,此事需得煩勞安國公暗中查看一二,看看究竟是何人所爲。”賀嚴修眉頭緊鎖,“不過這無異於大海撈針,想要查起來,只怕頗爲困難。”
“倒也不難。”安國公不以爲然,“這般處心積慮,那便說明此事給他帶來的利益足夠他這般辛苦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