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金壯壯正彎着腰撅着屁股摘菜,一邊摘菜一邊扒拉着菜葉上的毛毛蟲。
“嘻嘻,好可愛的毛毛蟲,綠綠的,軟軟的。”
“烤起來脆脆的,一定很好吃。”
毛毛蟲害怕地快速蠕動着,想要離開這個小魔爪。
“嘎嘎嘎……”
金壯壯的注意力被這叫聲吸引走了。
她忽而看到旁邊有幾隻白色毛髮的小動物,便來了興致,丟下手中的菜葉子和毛毛蟲,去看那大白鵝。
“你是鴨還是鵝?”
金壯壯摸了摸大白鵝的脖頸。
“好滑嫩的脖頸。”
“鵝!鵝!鵝!嘎嘎嘎!”
那黃色長扁嘴,渾身白毛的大鵝叫了一聲。
雲朵朵被這中氣知足的叫聲吸引了過去。
【艾瑪,以後千萬別說動物聽不懂人話!】
【這大鵝直接回答你了,鵝!是鵝!】
【咱就是說,問的很清楚,回答的也很清楚。】
“嘎嘎嘎……”大白鵝昂着高傲的頭顱,目不斜視,十分傲慢的樣子。
“瞧,這愚蠢的人類。”
“連雞鴨鵝都分不清,我們哥幾個長的也不像啊,連表兄弟都算不上。”
“土裡土氣的鴨子,豈能和我們鵝,這高貴的物種相提並論?”
“簡直可笑!”
“愚蠢?”
“你說誰愚蠢?”雲朵朵一聽這話不樂意了。
“嘎嘎嘎……說的就是你,愚蠢的人類。”
“哎呦我去,愚蠢的人類?”
“你想嚐嚐鐵鍋燉大鵝的滋味嗎?”
雲朵朵叉着腰,揮舞着拳頭,居高臨下地看着那個大白鵝,竟然敢說她們是愚蠢的人類?
是不是活的膩歪了?
那大白鵝渾身一個激靈,灰溜溜地擡起五指連在一起的腳掌,晃晃悠悠地撒丫子跑了。
“快跑!快跑!這人忒壞!”
她得意地看着落荒而逃的大鵝,忽而發覺似乎有什麼事情不對勁。
等一下,她剛纔,是在和這隻大鵝說話嗎?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有些反應不過來,【怎麼肥事?】
“朵姐姐,你在和誰說話啊?”
金壯壯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雲朵朵,她舉手摸了摸雲朵朵的額頭。
【朵姐姐不會是病了吧?】
【怎麼害胡言亂語上了呢?】
【這裡也沒有別人啊,朵朵在和花草說話嗎?】
“朵姐姐,以後壯壯聽話,不惹朵姐姐生氣。”
看着金壯壯擔心的模樣,雲朵朵拍了拍她的頭,“你朵姐姐沒事兒,去玩兒吧!”
雲朵朵撓了撓頭,懷疑地看了看四周。
【剛纔,她是幻聽了嘛?】
……
北涼皇室門口,百里吟風看着身後的宮道不耐煩地問道:“人怎麼還沒來?”
“來了,來了,王上,南妃娘娘來了。”
苗南煙拎着藥箱一路狂奔,她的髮髻有些凌亂,可是看到百里吟風在等自己,她也顧不上那麼多。
“怎麼這麼久?”
百里吟風不悅地看了苗南煙一眼。
“回王上,我,臣妾去拿了藥箱。”
“所以,所以,才耽擱了。”苗南煙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上馬。”
苗南煙楞在了原地,這裡也沒有其他的馬了,也沒有馬車,她該怎麼辦?
“馬車太慢了,你隨本王走。”
百里吟風伸出一隻手,“上來。”
苗南煙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知道情況緊急,便沒有遲疑,握住他寬厚的手掌,被他用力一拽帶上馬,穩穩地坐在他的身前。
他的手有些粗糙,有很多老繭,想是常年騎馬、常年握繮繩和刀刃生出的繭子。
“駕!”
百里吟風摟着苗南煙,手握繮繩,策馬向前奔去。
“銘文?”苗南煙開口問道,她想問百里銘文一個人在宮裡怎麼辦。
“銘文自會有人照顧,他還小,不帶他去皇陵了。”
苗南煙點點頭,不再說話,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和一聲聲邊打馬兒的聲音。
苗南煙坐在他的身前,兩人的身體挨的很近,馬向前奔跑着,一顛一顛的,二人的身體不停地碰撞、摩擦。
她能感受到耳邊他溫熱急促的呼吸與結實的胸膛。
她感到自己的臉和耳朵很熱,他的胸膛很結實也很溫暖,手掌寬大而有力。
“坐穩了。”
百里吟風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人兒,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自在。
“別動!坐好,總比摔下馬好。”
苗南煙點頭不敢再動。
百里吟風策馬飛馳在官道上,陳淵和侍衛們跟在後面。
這這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
王上可從來不帶女人上馬啊?!
陳淵看着前面戰馬上的王上和南妃,露出了笑容。
清白的月光下,平坦無際的管道上,一隊人馬正急速駛出北涼上京,往皇陵的方向駛去。
到了城門,城門緊閉。
“速開城門!”
“王上出城門!”
陳淵高聲喊着,馬不停蹄。
看守城門的人一看是王上和陳淵,連忙打開城門,放人出去。
……
一路疾馳,到了皇陵,百里吟風翻身下馬,扶着苗南煙的腰將她抱了下來。
苗南煙感受着他有力的大手扶在自己的腰間,臉色一紅,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一向冷靜鎮定的百里吟風,今夜顯得尤爲心慌焦躁。
“御醫呢?!”
“在路上了,皇陵的醫館已經在太后娘娘的寢宮裡了。”
來迎的大太監說道。
“你們是怎麼伺候的,若是母后出了什麼事情,你們就跟着陪葬!”
百里吟風邁着大步子往裡面走,陳淵和苗南煙跟在他的身後。
“陳淵,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
苗南煙一邊快步往前走,一邊低聲問陳淵。
“赫舍裡太后娘娘病重。”
陳淵低聲回答。
聽到這幾個字,苗南煙便是明白了。
這赫舍裡太后,雖然不是百里吟風的生母,但是撫養他長大,先帝駕崩後,一手幫他穩固政權。
百里吟風自然會對這位太后有很深的感情。
先帝駕崩後,赫舍裡太后來皇陵守着,其餘的幾位太妃也跟了來。
百里吟風帶着一衆人,穿過一個又一個灰白色的宮門,繞過迴廊,彎彎曲曲地走過幾條道,終於到了皇陵的寢宮。
百里吟風皺着眉頭,面色焦急而又憤怒,母后身子一向硬朗,怎麼說病就病了?
這病來的太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