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2章 離開
“霍大哥……我沒事……”
血色怪物被暫時壓制住，霍深抱着白淵忍不住顫抖。
怎麼可能沒事？
身體出現了那麼大一個洞，魂力快速流逝了，怎麼可能沒事？！
霍深剋制自己，可是那種死亡來臨，眼睜睜看着自己在乎的人，一點點死亡的感覺, 卻是那麼清晰，那麼壓抑！
“白……啊……阿淵！你不會有事的！”
北臣淵心裡難受。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師兄落淚了……
師兄那麼一個要強的人，大低也就是年少時，還有……師父做出那些事情的時候，才落淚過。
可那時，也是偷偷的哭。
北臣淵想要伸手擦掉霍深的眼淚。
他的師兄, 該是一個驕傲、勇敢、有擔當的師兄！
北臣淵厭惡了他和霍深鬧矛盾的那些年, 霍深對他的態度，冷淡到他難受的窒息。
他不喜歡那樣的師兄……
他喜歡霍深暢快大笑的模樣，喜歡他沒心沒肺的模樣，喜歡他……護短的樣子，喜歡……
明明，只要他開口認錯，任由師兄懲罰……或許師兄也不會那樣……
可是他就是害怕，害怕被拒絕，被師兄看不起，害怕見到他那憎恨厭惡的眼神！
所以，他用了另一個身份，帶着必死的心，去了他和師兄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等待，是迷茫的。
尤其是失去記憶，只保留了生存基礎的他。
迷茫度過的那段時間，不過百年左右，可是他卻覺得，好長好長……
直到遇到霍深帶着司青遊歷。
那時候, 屬於白淵迷茫的一生，似乎有了目標。
“霍深……對不起，我騙了你……”
白淵擡手，擦拭霍深落得淚，霍深咬牙別過臉。
不讓他看到他的狼狽和眼裡的絕望。
手中靈力瘋狂涌向北臣淵。
沈清一也在一旁幫忙，然……連盤空也沒有辦法。
是規則之力，損壞了北臣淵的身體。
沈清一咬牙，拳頭緊握。
北臣淵見霍深別過臉，有些難受，閉了閉眼。
“師兄……對不起。”
體內的靈力生機流逝的更快了。
眼看北臣淵的身體越來越淡，霍深終於忍不住痛哭出聲。
“不！北臣淵！你給老子振作起來！伱要是敢就這麼死了……你要是敢！老子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原諒你們做的那些事情！北臣淵！”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白淵就是北臣淵？！
從第一次在流雲大陸見到他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那個人！那個一臉迷茫看着他的人，就是他的那個師弟！
後來天虛宗的一些動作，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都知道！
所以爲了護住歷劫的白淵，他帶着司青與他結伴。
甚至在後來渡劫時……他無法放下的也是他！
一路上，看着他一聲一個霍大哥，有時候他真的想要打開北臣淵的腦袋看一看，這裡面到底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放任着天虛宗問虛峰的峰主不當！出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還不讓任何人知道！
若不是徐嚴長警惕，是不是別人永遠都不知道？
可是有時候……他又覺得, 若是能夠一直……一直這麼下去。
他不是問虛峰的峰主北臣淵，他不是天虛宗的叛離者霍深。
他是白淵，而他是遊離的散修霍深……也不錯。
可是爲什麼？！
北臣淵看着霍深通紅的眼睛，突然笑了。
“師兄……我……知道……”
他的師兄怎麼可能不知道？！怎麼可能對其他人這麼好？！
是他，是他們對不起師兄！
把那個驕傲的少年扼殺在過去。
“師兄……好好的活着，你以前答應過我……還要帶我去……去遊歷……你都沒有做到……師兄……”
北臣淵早就在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就看淡生死了。
其實他覺得值了！
幾百年和師兄的相處，他們就像普通修士那樣……
可是突然，他又有些不捨。
就要永遠離開了……
“師兄……願你……仙運亨通……得證大道……”
“阿淵！”
沈清一眼睜睜的看着霍深用盡全力封印北臣淵的生機魂力。
霍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老。
“霍深！”
“師父！”
霍深看着雖然保留了一絲魂力和生機，卻依然昏迷不醒的北臣淵。
面無表情的抱起北臣淵。
衆人看着他。
霍深閉眼，對着衆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諸位，對不起！我霍深一生征戰，爲盤空，爲蒼生……這一次……霍深想要爲自己一次……”
霍深抱着北臣淵，一步一步離開前線。
他不敢擡頭，害怕看到同僚們失望的眼神，害怕看到自家弟子的眼神，害怕看到那些血海屍山……
抱着北臣淵，霍深佝僂着腰，踉蹌的退出衆人的視線。
司青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霍深一輩子都在壓抑自己的感情。
作爲仙盟長老那些年，雖然懶散，卻也爲盤空做了不少事。
後面的幾次大戰，他更是不要命的衝在最前面。
衆人心中都有些難受。
一股悲慼絕望蔓延在衆人心頭。
柳慶新渾身染血，強打起精神。
“諸位，打起精神，我們不能放棄！再堅持堅持！我們……我們一定會勝利的！”
司青看着周圍狼狽的衆人，難受至極。
天下蒼生……
脆弱又沉重。
血霧又開始瀰漫。
沈清一拿起聖劍，面無表情的用繃帶纏住自己已經開裂的手。
待下一波血色怪物又躁動的時候，衝了出去。
秘境中
空間震動的越來越厲害。
越西城渾身都是傷，可是看着手裡的功法，不由露出一個笑。
他終於得到了！
他終於得到了越家的完整功法！
有了這功法，哪怕沒有了他，越家也能夠有發展的底氣！
越西城捂住自己的胸口，不由笑了笑。
他很快就能夠出去了！
“殺！”
“殺啊！”
沈清一衝進血霧裡，與血色怪物纏鬥在一起。
周圍的血色越來越濃，漸漸的周圍的人也消失。
沈清一一劍揮去，一個血色怪物被劈開，接着被烈火燃燒殆盡。
“呵！”
突然一聲冷笑響起，沈清一擡頭看向虛空。
一隻眼睛從血霧中慢慢浮現。
巨大的眼睛與曾經在秘境中看到的那隻十分相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