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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前一後,有兩個男人跳了下來。
“有人嗎?”後面的人問。
“看不清,太黑了。你把火摺子拿出來。”前面的人說。
後面的男人從懷裡拿出一個火折,將它吹燃,遞給前面。前面的男人接過,將閃爍的紙棍慢慢移向黑暗。
就在同時,一道鞭聲從黑暗中傳出,什麼東西纏上了他的手,男人尖叫着被拖入了黑暗中。
“啊!!!!!”
後面的人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幕也慌了,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道身影從黑暗中俯衝過來擊中了他的喉嚨,他雙目翻白被擊倒在地,不醒人事。
兩人在瞬息之間皆被愛麗和艾利歐解決完畢。
愛麗拖着男人笨重的身體,往房間走去。女人們看到男人的身體,都瑟瑟發抖的抱在一起,即使他們已經倒地,但見到他們就發抖已經成爲了她們的身體本能反應。
愛麗見狀默默又把男人扔到了房間最遠的地方,她把那兩個男人的衣服扒光,然後對着那黑暗中那團黑影說,“兄弟,借一點鎖鏈啊。”
那半狼半人看都沒看她,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他完全不在意這些人有什麼動靜,要做什麼。
反正他們想做什麼從來都不由他。
愛麗掂量掂量鎖鏈的重量,接着一個用力,將鎖鏈扯斷,把扯出來的鎖鏈捆在了兩個村民的身上。
那半狼半人的鎖鏈被扯斷徵用,等於自由了,他的眼神有些茫然,他擡頭,觸手就在頭頂盯着他。
是了,他沒有自由。他怎麼可能自由呢,他就是一個怪物。
一切都是正常的,他們在他身上做的都是正常的,她們會討厭他也是正常的。
他就是個怪物。
愛麗處理好村民,拿着衣服走到了兩個衣不蔽體的女人身邊,蹲下,爲她們披上。
愛麗半蹲着,眼神溫和而自信,笑,“走吧,安全了。我帶你們出去。”
女人睜大眼睛,眼睛慢慢蓄滿了眼淚,溢了出來。
愛麗拉着女人起來,走到芭麗身邊,芭麗直直的看着那半狼半人的怪物,問,“你要放了他嗎?”
愛麗問:“你想殺了他嗎?”
芭麗嘲諷的笑道,“我當然想。一想到這個怪物在我身上做了什麼,我就恨不得殺了他。不止他,還有整個村莊。”
愛麗拿過了那個靜靜躺着的搖籃,問:“這個呢?”
芭麗咬牙切齒:“我恨不得掐死它。”
愛麗點頭:“我明白了。”
芭麗說話的時候,那半狼半人依舊窩在黑暗裡,無動於衷的垂着頭,彷彿她們話裡討論要殺的不是他。
他只是緩緩的舔了舔自己的傷口。
芭麗垂頭慢慢看着那嬰兒,嬰兒的睡顏安靜乖巧,她看着看着,面部表情卻逐漸扭曲,鼻間皺成一團,最後深吸了一口氣控制不出梗咽出一滴淚來,一滴又一滴,從眼眶崩出。
她想到了她被抱走的正常嬰兒,那兩個死胎,還有這個孩子出生時的樣子。
它讓她疼,卻也是它在黑暗中陪着她。
她想到了那些人在它身上做的實驗,想到他們虐待它嘲笑它,悲慘的就像是另一個自己。
芭麗哭着說,無法自己,“它是不是死了會比較好呢?”
她細細摸着孩子那不屬於人類的手,顫聲說道,“它這樣會被這個世界接納嗎?”
愛麗說道:“那就讓它和可以接納它的人在一起。芭麗。”
芭麗帶淚的看着她,“可以。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是你救了我們。只要不要再讓我們看見他們就行了。”
芭麗最終還是放開了嬰兒的狼爪,走到了一邊。
愛麗抱着嬰兒帶到那個半狼半人身邊,說:“我不會殺你。但是你也不能再出現在人類面前,抱着這個嬰兒,有多遠走多遠。如果想活着,就聽着,不要出現在人類面前。”
愛麗說完把嬰兒放在了他的跟前,帶着女人離開了。
那半狼半人看着自己雙腿之間的搖籃,愣住了。
愛麗並不識路,但託艾利歐的福,他們還是安全快速到了村門口。愛麗問:“你們還認識回家的路嗎?”
女人身體裡的藥已經在昨晚用愛麗在上個世界剩下的解毒劑治療好了,現如今她們只需離開村莊就完全自由了。
女人們恍惚的看着這近在咫尺的康莊大道,愣愣的點頭。
“那你們走吧。”愛麗說,“我還有事要去處理。”
愛麗並不止於放走女人,她還要把問題的根源給解決了,不然以後還會有更多女人受害。
此時天已經完全亮了,村民陸陸續續出來了,有人看到了愛麗她們,立馬大吼:“你們在幹什麼?不許走!”
村民的一聲吼下喚來了許多人衝了出來,一些人手裡還抄着傢伙,十分兇猛。兩個女人被嚇了一個激靈,滿是惶恐。
愛麗笑眯眯的安撫她們,“不要怕。有我們在,你看。”
女人順着愛麗的話往後看,發現那花盆不知道什麼知道早已跳出了愛麗的懷裡,立在前面,生長出了無數的觸手朝向那羣村民,成爲她們最堅實的圍牆。
有多少村民,花盆便生出了多少觸手,輕而易舉的就制服了那羣人。
心慢慢安定下來。
愛麗說:“走吧。”
兩個女人感激的看着愛麗點點頭,頭也不回的逃離村子。
芭麗站在原地,她看着愛麗說道,“你說的沒錯,我不該死在那裡。那個又黑又暗的地方。愛麗,你知道嗎?我的村裡有一片花田,那裡好漂亮好漂亮,長滿了各式各樣的小花,我和奧利,雷利經常去那裡玩的,就算死,我也想死在那裡。”
愛麗皺眉,此時芭麗又問道:“愛麗,我自由了是嗎?沒有地窖,沒有男人,沒有怪物,也沒有孩子,我自由了是嗎?我還是那個出來冒險的芭麗?”
愛麗:“是的,接下來有我來處理。什麼都不會再有的,你還是那個冒險的芭麗。”
芭麗表情有些糾結,似乎是開心,又似乎有些不安,“是的,是的。我還是那個剛離家出來冒險的芭麗。你說,我回家以後,爸爸媽媽還會認得出我嗎?”
微風將芭麗泛白的頭髮吹得有些亂。
愛麗擡手將髮絲撩過她的耳後,“會的。一定認得出。他們一定在等着你回家呢。”
“啊,是的、是的。哈哈,我相信你的話,愛麗,只要是你說的我都信。”芭麗笑,“真是太好了。”
街面亂七八糟的,暴/亂的村民此時都東倒西歪的在地面上翻滾,發出陣陣的呻/吟聲。
這骯髒混亂的畫面下,芭麗眼角的紋路在陽光下染上一層金光,笑得尤其燦爛純粹,這是她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綻放開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