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聽我的隊友們說的，我都不瞭解。
如果讓我推測，我也會往未知星域中的未知種羣上考慮。”
文山並沒有詳細說他的猜測，只是把他目前瞭解的常識說出來，表明他真的瞭解不多，沒法做出太過深入的猜測。
龍也沒有在逼他，這次的談話還沒有真正進入正題，剛纔的那些問題問任何一個隊員都能夠得到回答，但是接下來的問題纔是針對文山的。
“我也聽說了你在執行任務期間的表現，很驚人，所以我想要問一問你，你對於人類是什麼樣的態度？”龍臉色嚴肅地問道。
“我沒明白你的意思。”文山說道。
他是真的沒有明白龍是什麼意思，他是人類，那麼對人類還能是什麼態度呢？
龍的這個問題好像並沒有把他當做一個人類看待，難不成他是魔鬼嗎？
該不會龍認爲他和那艘隱身戰艦所代表的文明有關係吧？
龍認爲他不是人類，只是僞裝成人類的高文明族羣？
龍盯着文山的眼睛，沒有看出什麼驚慌，只看到了疑惑，好像真的不明白他爲什麼這麼問似的。
“在洛凡的報告中，你曾經以一對六，而且還勝了？”龍沒有對剛纔的問題進行解釋，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
“對，我比較特殊，這一點你應該知道，能夠一對六並不奇怪，我在第八軍團的時候就已經能夠和一個作戰小隊對抗了。”文山疑惑地回道。
“所以你覺得你所理解的人類能夠做到這種地步嗎？”龍又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文山算是明白之前龍爲什麼問他怎麼看待人類了，龍是認爲他的表現已經不能算是真正的人類而算是其他的種族了吧。
文山確實是已經經歷過一次進化了，如果從這個角度上來說的話，他現在的各項身體機能已經超出了普通人的水平，算是另一個層次的人類了。
如果第八軍團中接受了身體開發度訓練的隊員都已經不算是正常人類的話，那麼文山現在的情況就真的不是人類了，只是還沒有從科學層面對他進行新的定義而已。
文山是無所謂是不是人類的，即便他不是人類又如何，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對人類怎麼樣，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他的愛人都是人類，他與人類有着分不開的牽連，放不下的牽掛。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也不在意。這次的任務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即便同處於一片星空世界，也是有着天壤之別的，不管是身份還是經歷，即便是時間都可以有差別。
對於你們來說，我們已經離開這裡兩年了，但是對於我們八個隊員來說，僅僅只是過去了五個月而已。
在這片星空中，即便是科學都不再有唯一解，更何況是更讓人捉摸不定的人心呢。
即便我真的已經不能再以人類的身份存在，也不代表着我不是從人類而來，我生於人類，長於人類，有人類父母，有人類朋友，有人類愛人，我有什麼理由和人類敵對呢？”文山說道。
龍看着文山沒有說話，其他幾個將軍也沒有說話。
他們不說話，文山也不說話，反正該說的都已經說過了。
會客廳裡面很安靜，安靜得有些沉悶，所有人都一動不動，宛如雕塑。
但是文山聽得到，他現在的聽力超出常人七八倍，再細微的聲音都能夠聽清楚。
他聽到了擺放在左手邊沙發盡頭的綠植葉片摩擦的聲音，他聽到了對面龍的粗重呼吸，他聽到了旁邊老章將軍手指攪動摩擦的聲音。
他聽到的這些都在告訴他接下來還有事情要發生，現在的寧靜只是暫時的表象。
文山也不着急，早點回去也是要繼續工作，還不如現在坐在會客廳裡面打發時間呢。
等待太過無聊，文山就進入了識空間中，一邊吸收灰霧，一邊關注着外界的情況。
當文山即將把一團灰霧吸收完畢之時，龍終於開口了，好像是做出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一般。
其他的幾個將軍同樣把身體前傾，顯得很重視，這讓文山不自覺地慎重了一些，料想接下來可能會聽到什麼秘密的事情。
“我需要知道你確切的態度，爲的就是防止再出現像八年前那樣的事情，但是我們也不會全部相信你的話，可能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中，我們都會派人監視你的生活，希望你能夠理解。”龍說道。
文山不相信龍想了那麼久的時間只是爲了說出這句話，肯定還有沒說的，而且很可能涉及到一些核心秘密。
想到這裡，文山就明白了，龍這是想讓他問出來，給他一個說出來的理由，以後被追責也可以推脫出去。
文山是無所謂的，既然他需要一個理由，那就給他好了，於是故作氣憤地說道：“你們只是因爲懷疑我有可能背叛人類就要監視我？那我可不可以也懷疑你啊？這樣你是不是也要被監視起來啊？要不要再撤了你的職啊？”
文山自認爲他的表演天衣無縫，張弛有度，拿捏細微，簡直是一場影帝級別的表演，不拿幾個小金人都對不起他的這番付出。
龍也許看出了文山的誇張表演，也許沒有，只是看了文山一眼，開口說道：“這不是單純的懷疑，而是防備，我們不能再出現第二個吳子言了。”
聽到這句話，文山身體一震，吳子言，他自從開始進行身體開發度訓練之後，就一直繞不開的人，甚至他還曾經特意打聽過吳子言的消息，想要了解他現在的動向。
如今，他聽到了，也如願了，但是這個名字出現的時機和語境都不太好，預示着這個名字不會伴隨着好消息出現。
“什麼意思？什麼叫第二個吳子言？吳子言做過什麼事情？他現在在哪？”文山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訴你，希望你聽完之後，能夠明白我現在所擔心的事情。”龍說道。
“你應該知道吳子言在二十六年前離開了第八軍團，去尋找打破自身瓶頸的方法。
當年他的身體開發度已經達到了百分之五十，其爆發的力量堪稱恐怖，沒有任何一個人是他的對手，就連熱武器也能夠防禦大半，只有少數重型熱武器能夠給他帶來傷害。
所以當時星盟中的一些領導人勸過吳子言，說他已經是無人能敵，不用再費盡心力去尋找突破的方法了，而且找到的期望渺茫。
但是吳子言沒有同意，他堅持要找到更好的，更有效的方式來將身體開發度訓練這條路延續下去，爲所有走上這條路的隊員開拓出更廣闊的天地。
沒有人能夠阻攔他，吳子言終於踏上了尋找突破方法的征程。
已知星域的很多地方都已經被吳子言在創建第八軍團之前闖蕩過了，並沒有發現什麼奇特的地域，也沒有遇到能夠給他帶來靈感的人和事，所以他這次去往的地方是未知星域。
在進入未知星域之前，吳子言去了一趟星盟總部，要求讓星盟幫忙照看一下第八軍團，防止有些人想要獲得第八軍團的控制權，同時還威脅星盟，如果在他回來的時候，見到第八軍團已經被別人掌控，憑藉他強大的戰力，必定和星盟生死爲敵。
吳子言軟硬兼施，星盟同意了，相比於樹立一個死敵，照看第八軍團還是很容易做到的。”
文山聽着龍的講述，不時地和他聽過的一些消息相互對照，發現有些傳言竟然是真的，看來傳言也是有些依據的。
“吳子言在得到星盟的保證後，就進入了未知星域，此後的很多年間都沒有了吳子言的任何消息，即便是經常進入未知星域搜索資源的探索小隊都沒有見過他。
有人說吳子言已經死了，也有人說吳子言在未知星域中遇到了一個生命星球，在那裡安度晚年，還有人說他遇到了源系統，併成功讓源系統承認了他，也就是源系統定義的完美人類。
總之各種說法不一，有些單純就是爲了吸引眼球，博取關注而已，有價值的消息太少，而且即便是真的，也沒有辦法驗證。
然而，就在八年前，再次傳出了吳子言的消息，消息上說吳子言在未知星域中遇到了一個高度文明的族羣，得到他們的幫助，已經找到了突破身體開發度百分之五十的瓶頸，但是他並沒有打算帶領第八軍團，帶領人類向前更進一步，而是打算帶着整個第八軍團進入未知星域，從此形成一個新的族羣，和人類斷絕一切聯繫。
消息是直接發送到星盟和第八軍團的，沒有在民間傳播，而發送這個消息的人自稱就是吳子言本人。”
龍說着，看了看文山，眼神銳利，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文山並沒有在意龍的眼神，而是被他說的消息震驚到了。
吳子言已經找到了突破身體開發度訓練瓶頸的方法嗎？
他要帶着整個第八軍團進入未知星域闖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