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老祖宗可算回來了，不知道丹道大會怎麼樣了。”
楚虛回到楚家之後，便徑直來到楚天的書房。
楚天見到老祖宗回來，自然是恭恭敬敬地問候。
不過見楚虛一臉奇怪的表情，楚天心想難道丹道大會發生了什麼事？
這次楚家也有年輕和老一輩的煉丹師前去參加丹道大會，不過楚家在紫雲國東域並不算什麼丹道強族，因此歷來也沒得過什麼好成績，能夠有人進入第一場或者第二場的第二輪比賽，那便是極好的了。
不過楚天看着楚虛的表情，看來成績並不是很理想啊。
“這次我們楚家參加比賽的幾名煉丹師，可有在第一場或者第二場進入第二輪的？”
楚虛坐下之後，楚天便好奇地問道。
“你猜。”
“額。”楚天沒想到自己這平時不苟言笑的老祖宗竟然也學會弔自己胃口。
“嗯……年青一代，楚雪丫頭的天賦還算可以，很有希望進入第一天比賽的第二輪，至於老一輩嘛，說實話，楚家的煉丹師，想要進入第二輪，難。”
楚天說出了自己的見解，卻見楚虛依舊一臉奇怪的表情看着自己，楚天不禁想到，難道最近自己一直爲楚家遭大劫之後操心不已，心力交瘁之下面相變得不堪入目了？
隨後只聽楚虛嘆了口氣，道：“楚雪丫頭很遺憾，沒有進入第二輪。至於那兩個老古董，看到參賽的選手以後連上場都沒有。”
“……這。”楚天聽了，不禁黯然，果然楚家在煉丹一道上，還是太缺少人才了。
“不過——”
楚虛話鋒一轉，讓楚天有些好奇地問道：“不過？”
“這次楚家的成績，卻是有史以來最好的。”楚虛忽然之間一陣狂笑，隨後抓過楚天的肩膀不斷搖晃道，“簡直是好到爆了！”
楚天第一次看到這個老祖宗如此癲狂，甚至連說話都變得如此粗鄙。他心想，老祖宗不會是因爲這次成績太差，丟了面子，有點失心瘋了吧。
“老祖宗，雖然此次楚家的煉丹師失利，但是，日後還是有機會，老祖宗身體要緊……”
“放屁，老夫開心的很呢。”
楚天暗道，看來老祖宗果真精神有些失常了。
楚天可想不出，還有誰能在丹道大會上拿到好名次。
“小天兒，你家那小鬼，何時開始接觸煉丹的？”楚虛忽然問道。
楚天聽到“小天兒”這稱呼，無奈地搖了搖頭，不過老祖宗這般稱呼，他也沒什麼辦法。他說道：“老祖宗，樂兒從來沒有學過煉丹。”
“你在逗老夫？沒學過煉丹？他有那本事拿到丹道大會第一名？”楚虛吹鬍子瞪眼道。
“什麼？”楚天聽到這句話，第一個反應不是震驚，而是無比悲傷地道，“老祖宗，你怎麼了，你快醒醒。”
“老夫清醒的很，你大可讓探子去看看，楚樂小子，竟然在丹道大會之上拿下了第一名。”
“什麼！”當楚天看了楚虛許久，終於開始有些相信楚虛精神還算正常的時候，他不禁被楚虛的話震驚。
“這怎麼可能呢……”楚天不敢想象，他知道丹道大會的第一名意味着什麼。紫雲帝國東域有玉仙宗這樣一個龐然大物，還有不少比楚家還要強大的家族，千百年來，楚家的煉丹師從未在丹道大會無論年輕一代還是老一輩的比賽中進入第三輪，更不用說第一名了。
“那豈不是說，楚樂在煉丹上的成就，冠絕所有紫雲東域的年輕天才了？”楚天如在夢中似的問道。
楚虛搖了搖頭。
楚天不解，問道：“難道有人跟樂兒並列？”
楚虛依舊搖頭，隨後說道：“樂兒的第一，不是第一場的第一，而是第二場，也就是無限制年齡的那場，他戰勝了所有老一輩的煉丹高手！”
“什麼！”
……
楚樂是第一次享受到飛翔在天際的感覺。
雖然之前能夠憑藉靈力短暫離開地面，卻從未像現在這般，能夠馳騁在天際。
“趙長老，這可是傳說中的聖器？”
楚樂看着腳下奇異的圓盤狀飛行法寶，不由得嘖嘖稱奇。
早就聽說能夠自主飛行的法寶必定是聖器級別的，奈何之前無緣一見。如今終於有機會享受一番。
“不錯。”趙長老淡然地回答。
“趙長老，我們何時才能到玉仙宗？”
雖然知道玉仙宗和玉林城相去甚遠，但是楚樂和趙長老已經飛了一天一夜，按理說，也快到了吧。
“玉仙宗？我們爲什麼要去玉仙宗。”趙長老的聲音，不知爲何，竟然蒙上了一層陰森之色。
楚樂心中警兆頓生，忍不住退後幾步。
“你不是趙長老？”楚樂試探性地問道。
趙長老忽然笑道：“不，我就是趙長老。”
“那趙長老的意思是？”楚樂不解地問道。
卻見眼前的趙長老忽然頗有興致地看了幾眼楚樂，道：“聽說，在幾個月前，你還是一個武者三品的廢物？”
楚樂皺眉，道：“不錯。”
“可是如今，你已經是初階武尊的高手，更令人驚訝的是，你竟然在丹道之上有如此可怕的造詣。”
楚樂問道：“趙長老想要表達什麼？”
趙長老忽然冷冷一笑，道：“我只是想知道，能讓血雲連番失手的人，甚至最後還讓他丟了性命的人，究竟是身上有何秘密。”
“血雲丟了性命？你，你是血煞宗的人？”楚樂心下大駭，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趙長老竟然會是血煞宗潛伏在玉仙宗的暗棋。
“不錯。”趙長老坦然地承認。
“你想怎樣？”楚樂知道，自己又陷入了巨大的危機之中。
現在是在天上，自己的性命，已經掌控在趙長老手中，幾乎沒有任何逃命的機會。
“我不想怎樣，只不過，想撬開你的腦袋搜一搜你的記憶，看看你身上，究竟有什麼秘密。順便，替我弟弟報仇。”趙長老臉上，忽然露出一絲森然狂笑。
“弟弟？血雲竟然是你弟弟？”
“不錯！”
“所以，血雲襲擊楚家之時，你前去援救，也不過是做戲？”
“小子，你在說什麼胡話？我什麼時候前去援救過你們楚家？”趙長老聽了楚樂的話，不禁一愣。
楚樂則更是呆住了，他努力回想之前楚家遭遇血雲武聖等人的攻擊差點滅族之時發生的事。
“對了，當時，是楚雲飛的師父劍皇宮的獨孤劍聖趕來救援。”楚樂腦海中，似乎浮現起獨孤劍聖一劍驚走血雲武聖的畫面。
不對，如果真的是獨孤劍聖，爲什麼自己在丹道大會上見到他的時候，會感到那麼陌生？
楚樂心中疑雲竇生，他驚訝地發得自己的記憶竟然銜接不起來。
“哼，血雲說，當時你發動了奇怪的秘術，竟然能將能力直接提升到武王級別？生生將血雲拖延到獨孤劍聖到達，還施展出了一門恐怖的武技，據說連血雲都判斷不出品級。看來，你身上的秘密，實在太多。”趙長老的目光中，貪婪之意再也掩藏不住。
楚樂沒有時間再去想自己記憶的漏洞，趙長老的殺意，已經越發明顯，自己此刻的處境，當真不妙。
楚樂腦海中無數的念頭閃過，然而他絕望地發現，除非再次寄希望於不靠譜的玉墜，自己似乎再也沒有其他方法。
“說！我弟弟是怎麼死的？”趙長老手中，忽然出現一把血紅的長刀，上面瀰漫着陰森的血氣，彷彿從九幽血海淬鍊，融入無數冤魂一般。
長刀被架在楚樂脖子上，楚樂只感覺整個人好像墮入地獄一樣，身子不斷被陰氣侵蝕，整個人竟然忍不住要瑟瑟發抖。
“我哪知道。”楚樂憤憤道 ，“難不成你以爲我能殺得了他？”
“若是在見識過你的煉丹術之前，我還不信你有辦法殺死他，不過現在，我卻相信你有本事。你能如此輕鬆煉製五品丹藥，只怕能陰死武聖的毒丹也不難煉製，只怕是你用了什麼詭計騙血雲吞下毒丹，讓他暴斃身亡，連屍骨都無存吧。”
“本少爺最多也就煉製五品丹藥，要毒死武聖的毒丹，至少也得六品，你覺得我可能做到嗎？”楚樂心中大呼冤屈，他是真的不知道血雲死了，在遇到趙長老之前，他一直以爲當日血雲武聖奪走了玉龍雪精，然後莫名其妙地沒有殺自己，就消失不見了。“
不過楚樂心中也是十分奇怪，因爲他發現在血雲對他出手之後的記憶他已經完全想不起來，難道這段期間，出現了什麼絕世高手救了他，然後順手殺了血雲？
這種想法似乎不無道理，然而趙長老卻似乎不想再給楚樂解釋的機會，只見他忽然狂笑道：“既然你不想說，那我就用本宗秘術來搜你魂魄，老夫想要知道的，都會一清二楚。”
楚樂頓時感到無比地驚恐，趙長老顯然沒有耐心聽他解釋了，而且原本也沒有打算放過自己，只能怪自己太過命苦，原本以爲救命稻草的趙長老，竟然是血煞宗之人。
“蒼天啊，你爲何如此捉弄我？”
楚樂只得再一次，將靈力灌入玉墜之中。
然而還不帶他說出願望，趙長老的刀已然行動。
楚樂頓時整個人被死亡的恐懼籠罩，思維竟然緊張地停止運轉，連話都說不出。
下一刻，血光四濺。
楚樂的身體，無力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