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雲大陸,涼國北部,凌城南邊小鎮。
在青山鎮前往陳家村的小路上,恍恍惚惚的似有個人影。
此時天色烏黑,雖凌晨,但還未大亮,剛剛能夠看清一絲模糊的身影。
天雖未大亮,但早晨的空氣卻是讓人格外清醒,如同喝了一杯涼茶一般讓人舒服。
“哎”!一陣深深的嘆息打破了這明鏡般的早晨。
聲音聽起來渾厚老成,其中又透露出些許無奈!如果不看人,只是聽其聲音,一定讓人以爲是一個成熟穩重的中年人。
不過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發出此聲音的卻是一個少年,着實讓人有些意外。
此時崎嶇的山路上,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年正在慢慢走着。
待走近些之後,藉着朦朦朧朧的光線,能夠看到此少年身穿灰色布衣,腳上套着一雙破布鞋,雖然看起來破破爛爛的,但是卻是洗得很乾淨。
這個少年名叫陳言,就住前面陳家村,昨天去了青山鎮,因爲鎮上沒有落腳處,客棧可不是他這種平民百姓能夠住得起的,所以沒辦法,爲了不露宿街頭,才連夜趕回陳家村。
一夜的乏累,讓這個普通的少年看起來更加滄桑,雖然如此,但少年的一雙眼睛卻是格外堅定。
從小混跡於大山的他,與許多同齡人不同,從小沉默寡言,不喜言語,在他看來,那些同齡人玩的,說的,都那麼的幼稚。
就在昨天,陳言被父親叫去十幾公里外的鎮上,向父親的老朋友凌叔去借點糧食。
因爲幾天前的連續的大暴雨,山裡大發洪水,把莊稼都給淹沒了。
現在已經快要秋收了,這麼一弄,讓這一年的收成雖然不至於顆粒無收,但是洪水過後,地裡肯定十不存一了!
去年的存糧到現在已經沒有剩下多少,在過不久可能就揭不開鍋了。
所以迫不得已之下,纔去鎮上父親的老友那裡去借點糧食,用以度過這段時日。
可是陳言沒有想到,原本簡單的任務,居然會發生如此變化。
這讓陳言心中唸叨父親看錯了人。
是的,沒錯,陳言不僅沒有借到糧食,還被羞辱了一頓,每當想起凌叔那醜陋的嘴臉,陳言心裡就氣得不行。
天邊漸漸地泛起魚肚白,直到天色大亮,陳言才走到了村口,他實在太困了。
在鎮上耽擱了一點時間,十幾裡的山路雖然不是很遠,但是也走了大半夜。
陳言家就在陳家村的東邊,陳家村不大,但也有幾十戶人家,大部分都是姓陳,這片地方,除了陳家村之外,周圍還有其他幾個村子,都是靠着大山吃飯。
走到村口,陳言強打起精神,片刻之後,一座低矮的小瓦房出現在眼前,還有一個小院子,院子裡還有有些雞鴨四處亂跑着。
那裡正是陳言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
推開院子前的木門,走進院子裡,看了一眼四周之後,擡腳走向正屋。
還未進門,一位中年婦女從門裡走了出來。
看見陳言在院子裡,連忙快步走了上前問道:“小言,怎麼樣,你凌叔答應了嗎”?
陳言停下腳步,低下頭小聲說道:“母親,凌叔不答應借給我們糧食,是孩兒沒用,沒有借到糧食”。
“哎,這可怎麼辦啊”!中年婦女雙手緊握,面色有些着急。
隨後緊接着對陳言說道:“哎,小言,你先回屋,這件事我和你父親會想辦法,我現在去菜地裡摘一點菜,一會兒就回來做飯”,說完就急匆匆向門外走去。
陳言回到家裡,見屋裡一個人也沒有,頓時知道父親又早早地去打獵去了。
隨即搖搖頭,有些心煩意亂的向自己屋裡走去。
來到牀旁,立馬倒頭就睡,昨天晚上一夜沒有睡,半夜從鎮上趕了回來。
現在纔到家裡,陳言也是累得不行了,一直睡到傍晚時分,才被陳母叫起來吃飯。
信步來到小客廳,走到院子裡,給院子裡的雞鴨餵了食,正要提着水桶出去打水,遠遠地就看見父親從外面回來。
陳言頓時迎上去,把父親身上的弓箭,獵刀取下,搭在身上之後道:“父親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陳父笑着回到。
但是看向陳言,眼裡盡是虧欠之意。
隨後撇過目光,自顧自地說道:“今天早上我出去看看附近山林裡的動物出來了沒有,這幾天下雨都跑到山林深處不出來”。
“去年附近幾個村子的收成都不好,今年又遭到連續幾天的大暴雨,大多數人家的田地都被水淹了,今天去山裡打獵的人特別多,以希望能夠打到獵物賣點銀兩補貼家用”。
“但是這雨剛剛停兩天,許多動物都沒有從深山裡出來,也沒有什麼收穫”。
“今年受到洪水的影響,現在鎮上的糧食價格都上升了許多,行了,不多說了,明天我再去看看,希望有點收穫吧”!
陳父一口氣說了許多,似乎有說不完之意。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陳父隨口說道,腳步不停,向屋裡走去。
“今天早上就回來了”,陳言馬上答道。
“你凌叔答應借糧食給我們家了”,陳父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陳言見父親問及糧食的事情,頓時有些支支吾吾地說道:“這個,這個.........”。
陳父看見陳言支支吾吾的樣子,那裡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頓時大怒道:“這個老東西,也不想想他當初落難的時候是誰幫他的,現在借一點糧食都這樣,當初我真是瞎了眼了”。
“父親你別生氣,明天我再去看看”,陳言看到父親生氣的樣子有些害怕,縮了縮頭說道。
“別去了,沒有他的救濟,我們家難道還要餓死不成”,陳父阻止陳言道。
“明天我再去森林裡看看,希望有所收穫吧”!陳父嘆了一口氣說道,神情似乎有些落寞。
“父親,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吧”,陳言見此連忙說道。
“也好,多個人多雙眼睛,你也與我去吧”!陳父想了想說道。
隨後陳言跟在陳父後面進了屋裡。
晚飯過後,陳言回到自己的小屋,卻怎麼也睡不着。
想到父親母親過的苦日子,心裡就不是滋味。
“哎!都怪自己沒用,不能改變家裡的生活狀況,要是以前那個結石是真的就好了”。
這樣,大哥讀書也有費用了!不用現在還給別人做零工。
想着這裡陳言從牀頭掏出一塊布來,把布打開。
裡面赫然包裹着一塊白色石頭,不!是一塊白色的圓形的石頭,呈現橢圓的形狀。
這塊石頭是陳言小時候與父親去山林打獵,在一頭野狼的頭顱裡發現的。
當時還以爲是動物結石,還高興了一陣子。
因爲這種結石可是很貴的,結果拿到鎮上去賣的時候,那收草藥的掌櫃的說只是一塊普通的石頭而已,害陳言父子兩人白白高興一場。
陳父一氣之下,把這個小石頭丟給了陳言。
陳言看着好看就留了下來,一直保存在身邊。
看着看着,陳言一拳捶在了牆上,一絲鮮血從拳頭上流下來,但是陳言全無感覺,沒有感覺到疼痛,心裡只恨自己沒有用,不能給家裡減輕負擔。
陳言把小石頭拿在手裡,躺在牀上,心裡卻是胡思亂想着,想着想着,陳言慢慢睡了過去。
許久之後,突然那塊不起眼的小石頭在陳言手裡動了一下,把陳言手指間留下的一點點血跡吸了乾淨。
緊接着爆發出一陣刺眼的白光,過了一會白光才慢慢消失,然而那塊石頭卻不見了。
天還未大亮,陳言早早的起來了。
他不知道昨晚是什麼時候睡着的,也不清楚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石頭不見了也沒有發現,或許發現了,但是對於一塊石頭的消失不是什麼大事,轉身就忘了。
陳言來到小客廳,發現父親也起了,正在院子裡準備進山要用的東西,獵刀,乾糧,水,自制的弓箭。
隨便匆匆洗漱一番,也不吃早飯。
陳言上前主動地揹負了大多數東西,隨後向門外走去。
陳父拗不過陳言,只好任其揹負着進山所用的東西,只背了一把弓箭跟在陳言身後。
不一會兒,陳父,陳言兩人就走出了村子,向村子西方走去。
那裡有方圓幾百公里最大的山脈,養活了附近的好幾個村子。
就連青山鎮,也因爲背靠這片山脈,出產許多野味,獸皮,吸引了許多外地商人,因此在凌城也算是大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