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客

穿回古代好養老

村裡來了兩個生面孔,肯定是受到村裡人的熱烈關注。於是,繼房子事件之後,風夜再次成爲了蝶山村備受矚目的人。

帶了人回來的第二天,風夜在前院裡晾曬柴禾時,高大娘就來了。

風夜在昨天就跟穆青說好了,爲了避免更多的麻煩,主僕倆的身份要做個修改。怎麼改呢?其實昨天在回村路上風夜就已經想好了,帶了兩個陌生人回家長住,最好的辦法就是冒充親戚。可是風夜這個原裝身體是土生土長的蝶山村人,父系家族這邊肯定是冒充不得的,那就只有從母系家族那邊說起。

關於他母親的情況,風夜是前一陣子才從張嫂子和高大娘那裡知道點的。

此話還得從十幾年前南邊發大水說起∏年的大洪水蔓延甚廣,除了重災區的洪州外,河流下游的幾個州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了波及,很多縣城、鄉村都被淹了,許多人在大洪水中喪生,活下來的舉家遷往異鄉,在逃難的過程中,依然有很多流民因爲生病、飢餓和勞累而死去。風夜母親的家鄉估計也遭遇了洪災,於是一家人也匆匆離開自己的家鄉,逃難去了。

於是,逃到了梧縣的風夜母親就遇到了風夜的父親。

那時,風夜的父親還是個小夥子,趕着牛車去縣城賣糧食,在城門口外的土路邊就看到一個小姑娘抱着一個重病臥地的老婦在悽惶地哭,於是接下來就是小夥子救了衣衫襤褸、憔悴不堪的母女二人,並且還帶回了家。

老婦就是風夜母親的母親,她帶着大女兒一路逃難,餐風露宿的,又爲失散的丈夫和小女兒悲傷難過,身體早就垮了下來,被風夜的父親救了沒多久就撒手西去了,臨去之前把女兒的終身託付給了好心救她們母女的小夥子——風夜的父親,並囑咐二人以後要回鄉尋找失散的親人。

後來洪水退去,小夫妻兩個幾次尋到風夜母親的家鄉去,可是都沒有老父和小妹的消息,只得留下了信息在那邊託鄰居留意。

過了將近兩年,兒子剛能下地蹣跚走路時,夫妻二人又再一次回去尋親,誰知道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他們搭乘的船在湍急的河段觸了暗礁,沉了,船上的人全部喪生。

風夜這一脈就此事爺孫兩人相依爲命,聽高大娘說,在這之後,風夜的老祖父也曾託人打聽風夜母親那邊親人的消息,可是這麼多年來還是了無蹤影。

這樣說起來,風夜母親那失去聯絡的孃家親人倒是可以給穆青兩人遮掩身份。於是,關於風夜家新添人口的事情,統一對外的口徑就是:小娃娃是風夜姨媽的兒子,也就是風夜的弟弟,而穆青當然就是姨媽家的僕人,姨媽家發生了變故,二人是從京城下來尋親,又從風夜母親的家鄉處得知了消息尋過來的。

至於是什麼變故導致千里迢迢的從京城來投奔鄉下的親人,就不用多費腦筋了,村裡人對於八卦話題雖然是很熱衷,但是隻要有一定的八卦材料可供談資就好了,關於人家的痛處能不問一般是不問的,又不是有仇一定要刁難,何況發生了變故的又是不相干的外人,再八卦也不至於刨根究底揭人家傷口,現在的鄉下人還是挺淳樸的。

當然,風夜是不想拿糊弄別人的藉口來騙高大娘的,而且也相信就算把真實情況告訴了大娘,她也不會透露出去,不過現在還是先瞞着吧,免得她擔心,老人家嘛,對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總是比較在意的,以後到了適當時候再說吧。

不過,高大娘對風夜說的倒是很容易就接受了,也沒問什麼讓風夜難以回答的問題,而且,看高大年逗着小娃娃的高興勁,又看看一臉溫和正直的穆青,風夜覺得別人對他家裡多出來的兩人應該不會排斥纔對。

高大娘在風夜家逗了半天小娃娃,才高興的回家去了。

午後,吃過飯的風夜抱着娃娃在院子裡曬太陽,李勝林家的嬸孃和族裡的一個伯孃就進了風夜家的大門。有人在家的時候風夜一般是不關大門的。

“喲,風夜啊,這是哪來的小娃娃啊?瞧這水汪汪的眼睛,多可人疼的孩兒呀!”

風夜招呼着兩位長輩坐下後,嬸孃就笑着逗趣,旁邊的伯孃也是一個勁的誇:“是呀,你看這孩子,多乖巧啊,長得也俊,可比我那小孫子招人疼啊!”

呆在風夜懷裡的星兒娃娃安靜的玩着風夜塞給他的栗子,大大的黑眼睛不時地看看坐在對面的客人。

“這是我弟弟。”風夜一副爲人父兄的自豪。

風夜已經跟穆青說了,他是正經地想認小娃娃星河做自己的弟弟,所以不管是明面上的說法還是事實,小星兒都是他的弟弟(其實風夜倒是想認成兒子的,不過他自己還是個半大小孩,認成兒子實在是有點那個……說不過去啊)。

“是我姨媽的孩子,姨媽那邊出了點事,……”將情況跟兩位長輩解釋了一遍。

當年風夜的母親尋找失散的親人以致最後夫妻雙雙遭難撇下幼兒老父的事情在村裡是人人皆知的,村裡人還爲此議論唏噓了好久≈在十幾年過去,那原以爲沒了消息的親人尋了來,卻只是個家僕帶着個小孩子,想也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李家嬸孃和伯孃在當事人的眼前也不好說什麼了,只得拿一些話安慰風夜,又逗着星兒娃娃玩兒。

幾人正說着話,在廚房裡洗碗的穆青也出來了。

說來不是風夜欺負穆青,讓他什麼都做啊,而是穆青大叔到風夜家,還真就像他自己說的,給風夜好好的做僕人,做飯、洗碗、掃地等等工作就被他搶着做了,要不是風夜習慣洗完澡就馬上洗自己衣服,說不定衣服都被他拿過去幫着洗了。今兒一早,風夜洗漱完畢正要去做早飯時(其實可以算午飯了,大冬天風夜幾乎不用吃早飯,每天都能睡到將近巳時,又磨磨蹭蹭才願意起牀,都快成小豬了),到了廚房,發現人家穆青大叔早就做好了飯了,堂屋裡也打掃的乾乾淨淨的。他還真的就盡職盡責地給風夜當起僕人來了,搞得風夜都有點不知所措啊,還納悶着古代的男人不都是“君子不近庖廚”的嗎?!

“嬸孃,伯孃,這位就是帶着我弟弟從京城姨媽家過來的家人,叫穆青。青叔,這是我們族裡的堂嬸孃、伯孃。”風夜爲雙方介紹。

李家兩位長輩雖知道這叫穆青的名義上是僕人,但是看風夜意思也不像是將他當使喚的僕人,而且穆青又是京城裡來的人,鄉下小地方的人往往對外面那些大地方、見過大世面的人懷着一種羨慕和尊敬的心態,穆青本人又長得相貌堂堂,還帶着那麼一些溫潤正直的氣質,兩位沒見過什麼大場面的婦女也不敢小看他,只將他也當成了風夜的外家親人來看待。

風夜的伯孃和嬸孃逗着小娃娃,和風夜說了一會話就走了,畢竟想要知道的都打聽到了,和風夜又沒有多少可聊的事情,和穆青更是不熟。

“伯孃、嬸孃,今晚記得叫上伯伯和叔叔來我家吃飯呀!”風夜送她們出門,不忘提醒一句。

“好叻,曉得了,不會忘的,你回去吧。”妯娌兩個高興的走了。

中午吃飯時風夜就跟穆青大叔商量了,風夜的親人來了(雖然只是個娃娃)也算是件大事兒,按例是要請親朋好友來吃飯,以示慶尊敬和慶賀的,穆青大叔也同意了。

風夜送走了李家這兩位,又去請了高村長、張木匠一家,以及族裡的幾位長輩、他的堂哥李長生等人,除了族裡的一位老叔父有事來不了之外,其他人都欣然答應會過來。

下午申時,風夜和穆青就開始整治晚飯,昨天決定帶人回家之時,風夜就去買了好多方便儲存的食物,請客倒是不必擔心食材問題,因爲人有點多,天氣又冷,風夜決定做火鍋。

宰了一隻新買來的鴨子做湯底,又將昨兒買的兩根大豬手燉了,做了扣肉和臘味,弄好了山藥、青菜、筍乾等各種配菜,又片(平聲)了魚片,晚飯時間也差不多到了,早到的高大娘和張嫂子都幫着準備,所以當風夜請的人都到齊之後,衆人就熱熱鬧鬧的上桌了。

說是上桌,其實也就是大家分成兩桌圍着火爐而坐,那火爐就是風夜訂做的那個和以前他買的那個,火爐的邊上是風夜下午時才請張木匠做的一個簡易板桌,幾塊刨乾淨的木板釘上矮桌腳呈正四方形,中間剛好能放下火爐。板桌上正好放杯碗盤碟等物,這是風夜根據現代時候他老家的火塘桌改良來的,最適合人多吃火鍋時用。小鍋也是風夜專門定做的,類似於現代的平底鍋和小炒鍋。

其實這火鍋在這時代也已經出現了,只是不叫火鍋而叫燴湯,意思就是把各種各樣的菜燴煮成一鍋湯,多半是北地之人或者行旅在外的人才會經常弄,平常人家也就偶爾做那麼一回。不過做法大多是將食物全部放進一個叫鼎的東西里面煮,底下燒着火,一邊烤火一邊吃菜喝酒。

風夜家只有那壇櫻桃酒,所以他特地跟李長生買了兩罈子他自己釀的燒酒來待客,衆人按照風夜介紹的新鮮吃法,將放在自己面前的肉和配菜不時放些進去『醬碟是分成了幾種口味,其中還放了風夜自己做的黑欖角醬、剁椒,除了已經嘗過的高大娘和張木匠家,其他人都對這兩個味道獨特的配料感到驚奇,反響也各不一樣。

李長生和族裡的一位伯伯就特別喜歡勁辣的剁椒,兩人辣的齜牙咧嘴的還大呼過癮,其他人卻像是比較偏愛欖角醬一些,風夜少不得將欖角的做法說了一遍。

衆人說說笑笑的,一頓飯一直吃到了戌時正。

……

自此之後,風夜的姨家弟弟及其家家僕青叔將在風夜家長居的消息就傳遍了蝶山村,大家明面上也都對他們表示歡迎和接納,至於背後會如何議論那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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