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章 人情牌
“節目成功的開播，你們每個人的高額獎金自然是不會少的，尤其是王編導，還有付昆和果兒三人的臨時合同，臺裡昨天開了個會議，打算直接轉正，並且加薪。”謝嘯侃侃而談。
“那是好事啊，你應該直接去和他們說，這樣他們心裡也會記得你的好。”陳言淡然笑道。
謝嘯勉強笑了笑，“你怎麼說都是節目的製作人，自然該知會你一聲了，而且你從節目準備籌辦到開播，出力都是最大的，如果要嘉獎，第一個絕對應該是你，這是誰都抹不去的成績。”
隨後謝嘯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份合同，遞給了陳言，道：“這是關於你這次節目成功後，獲得的獎金，以及節目買斷費，還有接下來的薪金提升，你看看覺得怎麼樣？”
這是陳言進入電視臺後，謝嘯這個頻道總監第一次對陳言如此客套，不由讓陳言內心有些怪異，想當初還在技術部任職，面對謝嘯都是正襟危坐，甚至面對他提出的條件都是絲毫不敢違抗，而如今情勢徹底反轉，自己不僅贏得了節目的成功，還保住了謝嘯的位置，實在是人生無常吶！
陳言接過合同看了眼，眉頭頓時一挑，先不說那二十萬的獎金，以及提升了不少的薪金福利，單單這個節目，電視臺就開出了三百萬的買斷費，不得不說電視臺這回出手的確夠闊綽了。據陳言所知，當初製作《武林羣會》的製作人最後也僅僅拿到了三百二十萬的買斷費，看來這回電視臺是打算出血本也要留住他和王東等人了。
謝嘯滿以爲當陳言看到合同會喜不自禁，但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一副淡然無比的神態，一時間根本就吃不準對方的心思，等了一根菸的時間，謝嘯才忍不住道：“小陳啊，你看了這麼久，到底覺得怎麼樣，我可跟你說，這回我可是盡了我最大的努力替你爭取最好的待遇了，連我最後看到合同都羨慕妒忌死了，臺長現在對你很是器重，希望能把你長期留在電視臺，接下來再創輝煌，你可別辜負了電視臺的期望啊！”
陳言笑了笑，把合同往茶几上一放，看了秦川和宋希雲一眼，似笑非笑道：“看來謝總監把老秦和老宋都叫過來，是想順便跟我打人情牌咯？”
謝嘯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截了當，頓時一噎，宋希雲和秦川則搖頭苦笑。
宋希雲拍了下陳言的肩膀道：“我其實一開始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怎麼說我現在和你也是不同部門了，沒理由來跟你說這些，但後來我就想通了。”
“哎……”秦川嘆了口氣，道：“我們也不瞞你了，現在王東、付昆還有果兒三個人當初籤的都是臨時合同，如今節目大熱，我們自然想把他們長期留下來，畢竟他們都很年輕，潛質和能力是相當不錯，可是……他們現在都暫時不打算續約，都說要等你表面態度，這不老謝把我們兩人都拉過來當說客了嘛。”
陳言啞然失笑，道：“沒想到現在總的問題源頭出在了我身上，這幾個傢伙倒好，把責任一推，自己一身輕鬆，弄得我得被你們圍着。”
謝嘯皺眉道：“小陳，我們也認識了這麼久，感情自然是沒話說的，但是王東三個人都是你一手引進的，我實在沒法子，才只能來找你了，希望你能勸勸他們。”
陳言想了想，嘆了口氣，道：“難啊……”
“爲什麼？”三個人異口同聲問道。
“王東當初就對只給予他臨時合同很是不滿意，靠着我的誠意邀請才點頭答應暫且試試，如今節目大熱，他這傢伙的身價自然水漲船高，估計邀請他的人不會少了，我們要留他的難度是最大的。至於付昆嘛……”陳言欲言又止，看了眼秦川，嘆了口氣。
秦川一看到陳言的眼神，心裡就明白了一個大概，立刻皺眉道：“看來付昆還是爲當初剛進來受氣耿耿於懷吶！”
陳言也是默然以對，當初付昆剛進部門，整天被當做跑腿打雜的使喚，換做任何人心裡面都會不爽，別看付昆平時都一副陽光燦爛的憨厚笑容，心裡的思量可一點都不比其他人少，也難怪他會不徵求自己意見，和王東、張揚果兒站在一條線上玩拖延續約。
“陳言。”謝嘯坐在那裡思考良久，一臉端正，出聲道：“沒錯，我承認當初是電視臺虧欠了你們太多，但這是行業的潛規則，誰都改變不了，換做你坐在臺長的位置上，本能讓一個新人挑起大梁就需要很大的魄力和信任，還要面對各大高層的反對力量，這是你無法想象的，現在你總不能還讓臺長和一干領導親自來和你賠罪吧？”
陳言趕忙擺手道：“這些事情我自然心知肚明，電視臺對我有栽培之恩，這是鐵一樣的事實，如果沒有電視臺這個平臺，我可能現在還在社會底層廝混，根本沒可能有今天，所以對於你和姜臺長，我都是打心裡感謝的。”
謝嘯頓時兩眼一亮，心想這個人情牌看來是有效了，趕忙道：“那你是決定和王東他們繼續留在電視臺咯？”
陳言心裡冷笑，就猜到了謝嘯這個老滑頭有這個打算，臉色迅速放緩了下來，道：“情義就是情義，這是抹不去的，但是我目前真的沒還想好自己接下來要走的路，畢竟我還年輕，現在只不過取得了一點點成績，我不可能飄飄然地把自己擺在和其他金牌製作人平息平座的位置上。而且對於王東他們的意思我目前還不清楚，我們是一個團隊，缺一不可，更不可能對他們每個人的前途擅作主張，所以我希望電視臺能給我們一點時間，等我和他們交流過意見後，會第一時間給電視臺一個答覆。”
謝嘯眉頭頓時一蹙，猶豫了下，道：“小陳，你和我說實話，是不是有其他電視臺聯繫過你們了？”
陳言眉頭一挑，心想這個謝嘯的鼻子果然夠靈敏，幾句話就嗅到了這中間的貓膩。也難怪，自己和王東他們如今突然擺出一副暫不續約的決定，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自己這些人有了底牌，所以纔有了談判的底氣。
不過這些都是異常寶貴的籌碼，陳言不可能立刻毫無保留地和盤托出，只是瀟灑一笑道：“謝總監，你真的想多了，這才幾天時間，付昆和張揚果兒他們出名接到邀請還有可能，我一個幕後人員哪能受到什麼重視。”
這句話說得模棱兩可，一方面已經隱約提及自己這些人已經接到了外部的邀請，另一方則不透露是哪家電視臺。
謝嘯摸不透陳言的心思，心裡有些不快，但是又發作不得。當初和陳言簽過白紙黑痣，如今《幸福夜點名》的歸屬權還在陳言手上，而且最主要的，陳言經過這次的成功，在傳媒界已經打出了名氣，姜楠隆也徹底下定決定要把陳言和他的團隊一起長期留在中海電視臺，要知道如今電視節目業競爭激烈，一個高明的節目製作人和團隊就意味着收視率有了保障，進而廣告客戶的贊助費用也有了保障！
“哎，早知道當初和這小子籤合同的時候，把違約金調高點，這時候也用不着這麼被動了，如今這小子要是鐵了心要走，只需要交上幾萬塊的違約金就可以拍屁股走人了，不僅要把《幸福夜點名》也拿走，連製作團隊還都會跟着走，好不容易做出的大局面就徹底玩完了……”謝嘯心裡不住後悔嘆息，最後咬了咬牙，道：“那也可以，但我要說明，王東他們的臨時合同期限是一個月，而你下個月就要去臺灣了，所以時間很緊張，最主要的是現在節目的後續預算和宣傳計劃都開始準備了，如果你們這邊不能儘早給出一個答覆，我們會很被動，對於你接下來的安排我們也拿不定主意。”
陳言點點頭，“那是，我也知道你們的難處，我會在這個月裡給出答覆的，不會拖太久，還請你和姜臺長放心，都說人離鄉賤，我也是希望自己和王東他們都一起長期留在這裡，畢竟在這裡我已經找到了歸屬感，還真不想挪窩。”
一聽這話，謝嘯稍稍放心了一些，看來對方潛意識裡還是希望能繼續留下來的，現在也不好把他們逼得太急，於是平緩道：“那好，我相信小陳你會給我和臺裡一個滿意的回覆的，那你先好好考慮，我先回去跟臺長覆命。”
陳言點點頭，站起身把三個人送出了辦公室，臨走前宋希雲拍了拍陳言的肩膀，這個事情畢竟是陳言自己要做的決心，現在宋希雲和他不同部門，頂多是同事加好友，也不好說太多，但這一個拍肩膀的舉動，還是希望陳言能繼續留下來打拼。
辦公室重新就剩下了陳言一個人，他直接靠倒在了沙發上，皺眉苦思，這時候辦公室的門又被輕輕推開，林琦小心翼翼地朝裡面瞟了一眼。
陳言一看見她就樂了，裝出嚴肅的表情道：“幹什麼呢，鬼鬼祟祟的。”
林琦吐了下小舌頭，走進來關好門，有些忸怩道：“我只是好奇這時候頻道的三大高層跑來找你做什麼，難道是要發獎金了？我這幾天都在想這事呢，這樣我就可以去買下那個看上好久的LV包包了，哈！”
這個小財迷……陳言心裡笑罵了一聲，心情稍微好了些，道：“放心好了，你跟我辛苦了這麼久，獎金少不了你的，對了……晚上有空沒？”
林琦愣了愣，立刻沒好氣道：“幹嘛，想約本姑娘啊？”
陳言直接點頭道：“對，就是想約你，晚上直接來我家。”
林琦臉上一僵，一雙大眼睛立刻瞪得滴溜圓，警惕道：“你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