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宴上上演了歌舞,短小的戲劇等各種節目後,由蕾德娜院長簡短地講過一些鼓勵的話,一道道精美的晚餐便被端了上來。
宴會的最後一項,也是所有學生最喜歡的一項活動正式開啓:開吃!
學生們或是三五成羣,或是拉幫結夥,都在傳吃着各自的美食,整個場面因爲食物的作用,而顯得溫馨而甜蜜。
但是,也有着一些學生並沒有融入這樣的祥和之中,對於他們來講,美食似乎還不足以引起他們的興趣。
既然美食引不起他們的興趣,那麼難道是美女引起了他們的興趣?
遠遠看去,似乎還真是如此。
只見在一張圓桌旁邊,一幫男生圍住一個女生,雖然舉止上沒有任何不敬,但是臉色都很狂妄而不遜。
“安琪爾,現在你淪落到這樣一個悽慘的地步,這都是你自找的。”尤塔西一雙眼睛冷漠地看着安琪爾說,只是他那冰冷的雙眼後面,還隱着一絲火花,直往安琪爾的白嫩的肉裡釘。
安琪爾面對尤塔西及那一圈男生,一點驚慌都沒有,因爲在她的胸前掛着一個奇怪的物件。
那是一個燒瓶,裡面有一團跳動的火焰,原本這火焰很小,現在似乎變得大了一些,並有些躁動。
“我每一天過得都很真實而有意義,”安琪爾冷笑說,“至於你說的,淪落到什麼地步,我是一點也沒感覺出來。如果你還有所謂的紳士風度,請給我讓開道路。”
尤塔西冷笑地看着安琪爾說:“等紳士說完話,自然就會把路給你讓開,畢竟,你曾經雖然很聖潔,如今卻是……”
說着,尤塔西咳嗽一聲,並用白手帕捂住了口鼻。
周圍的男生一陣鬨笑,這笑聲中充滿了促狹和卑鄙。
安琪爾眉頭一皺,卻是用手輕輕撫摸着胸口掛着的燒瓶,然後眉毛一挑,看向尤塔西說:“有話快說。”
尤塔西看了看安琪爾胸前的燒瓶,略微有些驚怪,卻是並不太過在意,之後對安琪爾說:“安琪爾,你要知道,這一次期末的決鬥,可是會有一場大戰的。”
安琪爾自然知道這些事情,不耐煩地點了點頭,示意尤塔西趕緊說。
尤塔西笑着說:“你不要不耐煩,我只是想跟你做個交易而已,而且這個交易絕對有利於你那心愛的莫林。安琪爾,你要知道,這也就是你,換了一般的人,我根本就不會提出這種事情的。”
安琪爾被尤塔西的一番話說得有些疑惑,問道:“你什麼意思,要做什麼交易?”
尤塔西笑着說:“你想不想讓莫林很輕鬆的在決鬥中獲勝?你要知道,這一次莫林可是得罪了那麼多人,這決鬥的人員裡杜康曼,可是一個高級魔法師,雖然我不得不承認莫林有些能耐,但是,你覺得他真能對抗一個高於自己等級的人物嗎?”
說實話,安琪爾對於莫林的實力是比較有信心的,但是,這種信心卻不足以支持她相信,莫林真的可以完勝那個高級魔法師杜康曼。
安琪爾的一絲猶豫被尤塔西捕捉到,他笑着說:“對於一個劣魔者,而且還是遭人恨的劣魔者,莫林一旦失敗,雖然不至於喪命,但是他所要承受的,我想絕對不會太輕。你說呢,安琪爾。”
“好了,”安琪爾看向尤塔西說,“你說了這麼多廢話,到底有什麼目的,就趕緊說出來吧。”
尤塔西一聳肩膀說:“我不是說過了嗎,就是個交易。在咱們學院,目前也只有你配做這個交易,只要你同意,我就可以讓杜康曼在決鬥中放莫林一手。”
安琪爾胸口燒瓶中的火焰越加跳動頻繁,就是連尤塔西也注意到了這種異象;但是,他只是認爲,也許這個火焰是直接反應了主人的情緒的,所以他便更加開心了。
“那你說說你的交易是什麼吧。”安琪爾最終說。
尤塔西嘆了口氣,一臉的笑容就像是患了前列腺增生的老人一樣,又急切又憋脹,不能痛痛快快地揮灑出來,反而引起了一番不適。
他咳嗽兩聲之後說:“啊,是這樣,安琪爾,你知道自己在我們所有學生心中的位置,所以說,這個交易,我也只能跟你做,這真是我們無上的榮幸。”
安琪爾看不出那種榮幸來,隱約覺得哪裡不對。
尤塔西環顧了一下四周,笑着說:“這個交易就是,只要你能陪我們這些人睡上一宿,我便會讓莫林在決鬥中獲勝,你說怎麼樣?”
“啊哈哈哈哈……”
一陣爆發的笑聲令安琪爾覺得這裡就如同鬼蜮一般,看着這些憋了半天,終於可以暢快宣泄自己卑鄙的傢伙,她也是投去了冷漠的鄙視。
安琪爾已經成長了,她不會爲這種事憤怒異常,但是,她胸前的燒瓶裡,火焰卻是暴躁的幾乎充滿了燒瓶,似乎就要從裡面爆炸出來了。
尤塔西以爲這就是安琪爾的情緒表現,在一陣舒爽的笑聲過後又說道:“安琪爾,你知道我爲什麼多次強調,在咱們學院,只有你配做這個交易嗎?那是因爲在學院裡,你就是那個最爛的婊子!也只有你這樣的下賤的婊子,才配做這樣下賤的交易,怎麼樣?我的交易合理嗎?”
安琪爾沒有理會尤塔西,而是一手撫摸燒瓶耐心而溫柔地說:“稍安勿躁,不着急,不生氣,你有都是機會,到那時再爆發也不遲。”
“你說什麼?”尤塔西見到安琪爾的異狀問道。
“沒什麼,”安琪爾語音雖然有些發顫,但是情緒還是平穩地說,“我不知道你們對於‘婊子’這樣的詞是怎麼定義的,如果你們非要把我跟莫林在一起,而把我定義爲‘婊子’,那這個‘婊子’我當的很快樂,也很榮幸。不過,話說回來,你一直覺得只有我配做這個交易,但我要跟你們說,就我這樣的‘婊子’而言,這個交易你們不配,別說不配,就是讓你們聞聞我腳趾裡的泥都不配!”
安琪爾說完,便冷笑着,分開人羣,頭也不回地離去。
衆人看着安琪爾離去,大多數人都是心滿意足的。對於過往女神的蹂躪,打破她的高傲,把她踩在腳下,這種感覺,他們還是第一次體驗到,自然是十分高興。
更何況,這一次集體對安琪爾的報復是在脫離了莫林的情況下完成的,這就更令他們興奮了。
那個莫林口口聲聲說,誰敢欺負安琪爾,他就不會放過誰,但是現在,他們做到了,對於小人物來講,這怎麼能是不快樂的事?
小人物一貫的快樂便止於此:只要能與比他們強大的事物沾上邊,他們就會瘋狂而興奮。
就好比我們地球上,有人因爲機緣巧合,借馬雲一隻筆,畫了一個標點符號,那他拿回筆後,都要逢人吹噓上三五百遍。
如今,小人們摘取了他們的快樂,都是心滿意足,唯獨尤塔西看着安琪爾的背影,露出惡毒的目光。
安琪爾離開了年宴,獨自走在冰冷的校園裡,她胸口的燒瓶卻是不斷晃動着。
她用手握了握燒瓶,頓時被裡邊的火熱所感染,整個身子也暖和起來。眼見周圍沒有人,安琪爾一下把瓶塞拔了下去。
“呼!”
一道火光竄出,莫林在火焰中現出原身,安琪爾卻是一把抱住了他,並沒有哭訴,而只是那樣平靜地抱着。
一個人真正明白自己擁有什麼,便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
莫林的心中卻是充滿了怒火,而今天,他也確實是“窩火”了一次,只不過摟着安琪爾時,他沒有發作。
在自己的愛人面前,有什麼可發火的,這火是要發給敵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