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點禾漾沒有說謊,這些日子確實是有人靜悄悄跟着她,不過還沒搞明白是誰。
可能性太多了。
她被安排在另一個單獨的房間見王九一,裡面是有監控的,好在不能傳聲。
“兩位大哥,你們在的話,他肯定會提高警惕,不會輕易開口的!”臨進門前,禾漾轉身堵住安排跟來的二人。
二人轉頭對視一眼,有些猶豫,禾漾說的確實在理。
“你們放心,只要有危險我就叫。”禾漾握拳,眼神裡滿是堅定。
雖然有危險的只可能是王九一。
見狀二人只好答應,一左一右在門口守着,最後囑咐一句,“禾小姐注意安全。”
沉重的木門被打開,見來人是禾漾,王九一眼皮下意識的接連顫動幾下,有點怕。
“王九一,”禾漾聲音十足好聽,輕點幾步走到王九一面前的椅子坐下,
上下掃視一番,這人上了手銬腳鏈,警察叔叔們還是很擔心她這個弱女子的安全的。
“聽說你想殺我呀。”禾漾撐着臉,笑意瀲灩明媚,彷彿在說,聽說你喜歡我。
輕咽口水,王九一點點頭沒說話。
禾漾沒趣的撇嘴,她有那麼嚇人麼。
“你和方晚喬那小姑娘有什麼過節呀。”也不拐彎抹角,禾漾直接問。
果然一聽到這個名字,王九一嗖的擡頭,正對上禾漾那微彎的眼眸,
“好奇我怎麼知道?”
女孩挑眉,看的王九一挪不開眼,
禾漾上身前探靠在桌邊,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人,強制與其對視,
“你也是福利院的,該知道的我都知道。”
期間王九一一直想閃躲,但就是抵擋不住禾漾那道目光,大腦像是被人操控着下達指令,讓自己必須看着她,展露內心所有的罪惡與心虛。
“說說吧,”禾漾身子後退靠回椅背,“你的老婆。”
聞言王九一再次震驚,禾漾伸出手指朝他左手腕處方向點了點,“那是個情侶手鍊。”
另一款,禾漾在福利院的一個女人手上見過,在第一次見方晚喬那天,幫助她拖住常榮的那個,至於爲什麼叫老婆,因爲她記得那女人無名指上有個戒指。
王九一的沒戴,怕是收起來了。
禾漾傲嬌的攤手,自誇道,“有時候我的記性好的出奇。”
王九一慌亂的整理了下袖子,把手鍊遮住,側臉不去看禾漾,
“你知道這些又能怎麼樣,方晚喬和我的仇...”說到後面,王九一臉上甚至出現幾抹怨恨陰毒。
“她殺了我們的孩子,我要讓她一命償一命!”這話他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
禾漾輕咬着拇指,思緒紛繁,
看那天的情況,那女人和方晚喬關係很好纔是,要麼是她不知道這個事,要麼就是故意隱藏接近。
禾漾揉了揉太陽穴,這方晚喬身邊到底埋了多少個定時炸彈。
林警官只給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禾漾掐着表,又問了王九一方晚喬是怎麼害了他孩子的經過,
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蔣莎也就是王九一老婆懷孕七個月最危險的時候,方晚喬和福利院其他幾個孩子吵了起來,
蔣莎過去勸架,被氣頭上的方晚喬一把推倒,那天的血染紅了大片地板,孩子也是因此流產。
而方晚喬當天受了驚嚇,晚上出去的時候不小心掉進水裡,發了幾天的高燒,倒是忘了自己做過的事情。
王九一憤恨的握拳,怒氣幾乎要化爲實體,把這桌子開個洞出來。
“你親眼所見?”禾漾絕對不相信這是方晚喬會做出來的事情。
那姑娘要是有這種烈性血氣,也不至於被常榮和同學欺負成這小委屈鬼模樣。
王九一閉着嘴沒有繼續回話,
輕笑一聲,禾漾伸手在桌上敲了幾下,咚咚咚,響聲清脆,
卻比不上下一句話更要刺激王九一的耳膜,
“你老婆懷孕了,你知道嗎?”
“什麼!?”擡頭的一瞬間,王九一甚至希望禾漾是騙他的,但她豔麗的臉上只有雲淡風輕的情緒,不屑於騙他。
禾漾還有些慶幸上午去了福利院,今天她沒有見到蔣莎,只聽到幾個人八卦聊天有提到一點,說她最近又檢查出懷孕了,結果老公不知道去了哪裡。
看着面前不知所蹤的“老公”,禾漾心裡把握有了九成。
王九一在這幾分鐘想了很多,最後終於垂下腦袋泄了口氣,
投降一般,“我什麼都說,只希望你能幫我個忙......”
...
半個小時很快結束,禾漾出了警局正對上下午熱烈的日光,
有些刺眼,曬得也有些熱,像是想要把一切陰毒罪惡都烤乾。
王九一算是親眼所見,他到的時候,蔣莎被推倒在地,離她最近的是方晚喬,並且她那會手還是剛推完人沒有收回去的狀態。
這麼說來,蔣莎的演技還真不錯,能帶着仇恨,在方晚喬身邊長時間扮演着一個好姐姐的身份。
孩子的事情上,這兩口子還是蠻努力的,就是他來的有些不是時候,如今這局面可不好收場。
怕針對方晚喬的計劃暴露,王九一那傻子乾脆認了自己要殺禾漾,這就夠他在牢裡待幾年了,
而蔣莎那邊,計劃還在繼續,兩口子本是破罐子破摔的打算,他們不在意結果,目的只有讓害死孩子的那個人下地獄。
可這個時候,蔣莎懷孕了,王九一開始猶豫,而結果就是,他把原本的計劃全告訴了禾漾,
讓她去阻止蔣莎接下來的行動,仇,他不報了,孩子老婆,他想讓她們好好的。
仔細把王九一給的手鍊收好,禾漾騎上小電驢離開。
裡面的王九一被帶出了房間,腦海中想起的只有蔣莎,他長得不好看甚至還有胎記,只有蔣莎不嫌棄還願意愛他......
此刻另一邊,顏開把一身華服正裝的陸禹州帶到了一家炒麪店,對就是街邊的一家普通炒麪店,
陸禹州坐在店外的小桌子前,這木桌子坑坑窪窪的不知道用了幾年,即便是被擦過了,上面還是一片油膩污糟,
旁邊時不時路過幾輛車,風吹起帶動了陸禹州的髮絲,也帶走了他的理智,
“顏開,這就是你請我吃的飯?!”